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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关于灯火阑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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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陵。
白苍厝找了家不错的客栈住下来，午时到二楼包间里点了些小菜，开始凝神细听楼下的消息。
“你们知道吧？柳喆那案子有新进展了。”
“不就是那云徽杀的吗？”
“嗨，这件事情江湖里都传遍了，我说的可是小道消息上的，别人还不一定知道呢！”
“《十三名剑录》你们知道吧？现在几大家都知道了柳喆身上有残本，在糸州这一代那争的是头破血流啊。”
“也是。不过这个云徽也是胆大，竟然就直接杀人越货了。”
“他是怎么知道柳喆有这个宝贝的？”
“……”
白苍厝听着下面对此讨论热烈，不禁想起禹以墨之前有提过他认识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叫云徽。
禹以墨走之前也说他惹了些事情，白苍厝倒是没有想到他们会被卷进这么棘手的事情里，还给别人背了锅？
运气真是不错。
白苍厝垂眸。
柳喆死在庆阳，那么他们应该还在庆阳吧？
不过庆阳现在对他们来说不太平，以禹以墨的性格来说他不可能在庆阳坐以待毙，应该会沿着柳喆这条线索往下挖……
想到这里，白苍厝微微抿唇，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看样子禹以墨来帮云徽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知道啊。
白苍厝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湖水，任由自己胡思乱想。
“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无来由的，白苍厝不禁想起了过年时禹以墨背对着满城灯火的情景。
心中一悸。
不自觉抚上心口。有点闹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也许是因为有点挂念禹以墨的安危？毕竟《十三名剑录》的诱惑力白苍厝也是清楚的，不明不白就一身腥，还要想办法证明自己身上实际上并没有这残本或者再把麻烦转嫁他人，无论哪种，都不太容易啊。
人哪，面对这种宝贝，从来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白苍厝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在桌上放了碎银就上楼歇息去了。
他最近身体又不大对付了，精神总是无法集中，内力运转也不顺畅。
恐怕，又是病快要发作了……
白苍厝默默想。
此次下山，也是为了寻找一些对应的药材，为根治白苍厝的病做好一个万全的准备，禹宗主担心他初入江湖不熟悉当下一些事情，就让他先找到禹以墨再做打算。
要想知道《十三名剑录》背后的东西，就必须要彻底了解柳喆的过去。
而要查柳喆和其背后的家族对外关系，无非就是来到柳家所在的上陵。
依着他所了解的禹以墨得性格，他一定会查到上陵来。
索性就在上陵等着禹以墨来就好。
他也好趁着这几天休息一番。
他有预感，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会是一场艰难的恶战。
傍晚，正是热闹的时候，白苍厝已经很久没有在上陵这样的大城逛过了，于是收拾好自身就出了门，看着沿街的小商铺相互吆喝，食物小吃的香气，姑娘们羞涩打量过来的目光，让白苍厝徒然生出一番恍若隔世的错觉来。
看见一老伯在卖糖人，白苍厝不由自主停下来，盯着其中一个老伯捏的胖嘟嘟的小男孩看。
“这位公子？”
白苍厝恍然回神，老伯正笑着看他。
“需不需要我给您捏个糖人？”
白苍厝难得温和笑了：“不用了。”
顿了一下，又指着先前自己盯着的糖人询问：“这个小人儿怎么卖？”
“一文钱。”
于是一会儿后，白苍厝拿着这个胖娃儿的糖人无言以对。
话说回来他到底为什么要买这个糖人……
总觉得……有点羞耻啊……
没等有点窘迫的白苍厝把糖人收进袖子里，蓦然眼前一黑。
他心头一跳，正要做出反击，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微凉的夜风，温柔地从身后包裹而来。
人流不息的街道，暖橘色映得二人轮廓朦胧，似乎周围的人声都逐渐远去，唯留他们亘古不变，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共看世间繁华。
高大一点的黑衣少年看上去几乎是从后面拥抱着比他矮一些的少年，似乎在为他抵挡世间一切有可能对他造成的伤害，为他构筑一个安全的温巢，让他能够安心窝在其中编织自己的生活。
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霸道都让人忍不住微微侧目看向这两个背对着拥抱的少年。
白与黑，光与影。
灯火阑珊处，有个人这样全心全意地护着他的少年。
“……禹以墨？”
白衣的少年不确定地唤道。
他感觉到覆在他眼睛上的手轻轻颤了一下，然后毫不意外听见懒懒的低应。
耳边温热的气流挑逗般擦着耳廓，几乎酥了他大半思维。
他有点懊恼。
怎么以前没发现禹以墨这么会撩人？
后知后觉发现此时二人姿势实在是暧昧，不禁不自在推着他转身，禹以墨的怀抱很牢固，但是他想离开的时候，却又轻而易举就能够挣开，心里那点仿佛被什么盯上的错觉也平缓了下来。
一转身，就看见禹以墨脑袋上半扣着一面面具，是恶鬼的样子，露出一半精致凌厉的面貌，当真是邪肆非常，直至逼得人无所遁形。
见过禹以墨的人都说他的容貌太具备攻击性，这样往往让人最先注意的反而不是他五官有多么精雕细琢受老天偏爱，反而是这五官组合在一起之后霎时就扑面而来的戾气，直叫人不敢第二次抬头仔细端详他。
此时白苍厝却只单单觉得，在橘色灯光之下的禹以墨的确有种摄人心魄的邪意罢了。
若是被熟悉他的人，一定会非常惊讶于白苍厝直直面对禹以墨这份胆量。
“你……”
才刚开口，就又被禹以墨打断了。
禹以墨把一个面具扣在了白苍厝的头上。
“这是什么……？”边问边拿下来看，发现是一只兔子。
白苍厝：“……”
禹以墨似乎丝毫不惊讶于突然出现在上陵的白苍厝。
事实确实如此，先前师父就飞鸽传书告知他小白出山的事情，也告诉他小白会来上陵，更知道小白出来是为了找自己的药。
他其实挺高兴的。
因为这算是第一次小白跟他一起出远门。
最重要的是。
没有人来打扰！
简直不能更赞！
“……我看起来像兔子吗？”
“不。一点也不像。”禹以墨笑。
“……那怎么……”
“我乐意。”
白苍厝：“……”
“不过话说回来，我没有想到在禹山在小三他们心里高大可靠的二师兄，居然也会喜欢糖人这种小玩意儿？”禹以墨戏谑调笑，看向白苍厝虚拢着的袖子。
“美人儿要不要亲我一口贿赂我一下？”
白苍厝：“……”
见小白角色难得有点变化，禹以墨心情颇好，也不再继续逗他，拉起小白的手就向前走。
“你第一次来到禹山之外的地方吧？上陵的风土人情还是非常值得体验一番的，糖人就拿出来吧，我带你去看看别的好玩的地方。”末了，禹以墨又加了一句。
“抓紧我。”
白苍厝看了一眼禹以墨。
原来方面跟他差不多高的男孩，如今已经这么大了。
他依言默默抓紧了禹以墨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