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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关于入谷的大师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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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以墨十四岁时便开始出去闯荡,断断续续持续了七年,直到小白出山之后就几乎没怎么回过禹山了,与师弟妹们大部分时候也是书信往来,不过相比于书信,这些永远都不知道体贴两个字怎么写的师弟们显然更热衷于做一个亮闪闪的电灯泡,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他陪着小白做完他应该做的事情之后拒绝返回禹山反而只是另找了一处地方与小白过日子的原因。
这七年里禹以墨的名声在他本人的“努力”之下直逼当年浑天谷少谷主简尧,成功成为了两方势力致力于拉拢的对象。
禹以墨对于浑天谷和武林盟并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如果真的要说,他更倾向于浑天谷这样可以随心所欲蔑视礼法的地方。
浑天谷人行事潇洒嚣张不假,但也真有很多丧心病狂之辈,痴迷于将别人的痛苦构筑在自己的快乐之上,根本不知道三观道德观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当然不是说武林盟就守旧古板,禹以墨也欣赏武林盟新秀梁青衣这样处事圆滑世故老辣观念独特的人,只不过浑天谷这样的更加合他的胃口的罢了。
武林盟前来拉拢的人都能看得出禹以墨这样的狂子根本就管不住,也不适合武林盟,所以并没有浑天谷所属势力那边拉拢得那么卖力,禹以墨在这一点上欣赏于武林盟的识相,不招嫌不招烦。
至于浑天谷,有多少是打着浑天谷的旗子招揽也只有禹以墨自己心里清楚了。
合胃口是一回事,动身加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禹以墨先前根本就没有假如任何一方所属势力范围的意思。
就算浑天谷再怎么不约束你的行为,好歹入了势力还是要承担一部分的责任的,而禹以墨最为懒得应付的地方也在这里。
孜然一身,也自由自在。
没什么不好。
不过禹以墨在后来认识了一个人。
这个人改变了他的初衷。
禹以墨是一个战斗狂。
毫无疑问的。
他没等禹宗主嘱咐便动身离开宗门一个人在外游荡,就是为了寻找对手,磨练自己的实力和实战经验。
禹以墨渴望变强,因为只有那样才能有绝对的优势与绝对的实力掌握任何事情的生死走向,只有这样自己的命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他不记得被禹宗主捡到之前的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他却不会忘记那种绝望又无助的感觉。
每每入梦之时都能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会令自己恐慌窒息,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恨透了这样的感觉。
所以强者为王是他一直以来的信条。
在外他的盛名远扬震慑江湖的原因有很大部分是他打出来的。
他热衷于跟各路高手对战,而各路高手却心寒心惊于此子疯子一样的战斗方式。
“你可以去挑衅简尧,但你绝对不要去惹疯子禹以墨。”
这是在这七年里江湖人共同的一个认知。
而章天泽对此警示则仅仅叹了一句“后生可畏”,算是对禹以墨七年来辉煌战绩的一个认同。
后来在生与死,血腥与杀气中成长的禹以墨成功破茧成王,成为武学上年纪轻轻得不可思议的一方霸主。
他慢慢变得越来越强大,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就像是一个在黑夜中伺机而动的王者,他的武功数路变化多端,力求一击必杀,偏偏在这个时刻到来之前享受于向别人施加精神折磨的过程。
如若有人比他强他打不过,必定是不眠不休追着跑,比捕快抓捕凶犯还要积极。
几乎武林上出名的人都被他找上门查过水表。
人人都叫他“疯子”。
在与强者对战的过程之中,当然不可缺少同辈相交好之人。
比如浑天谷的“毒手遮天”云徽。
说起来云徽跟禹以墨的孽缘还是云徽自己作的,想起这件事情云徽悔得恨不得回到当时狠狠抽那时手抽脑抽各种抽的自己两耳瓜子。
禹以墨因为到处找人约架立仇无数,尤其是浑天谷这边被骚扰的次数比武林盟多得多,所以当云徽在泱州一个小镇偶遇禹以墨的时候内心是幸灾乐祸的。
让你找浑天谷约架,这下被我撞上,不让你吃点苦头还真对不起我云徽的名号。
他刚解决一个找上门的仇家,身上血腥气很浓,找了一家还不错的客栈清一下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而后就坐在二楼喝茶,不想就碰着了同样来客栈歇脚的禹以墨。
云徽这个人吧,怎么说呢?就是一个表面精明实际上特爱作死无聊会死星人,跟禹宗主爱凑热闹的癖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唯一的区别就在于,禹宗主是个懒得自己制造热闹的人,而云徽唯恐天下不乱。
这人名字好听是好听,初闻这个名字还以为是江南水乡哪家绣娘的名字,样貌也偏属于阴柔,跟传闻里杀人无形心狠手辣的形象根本一点也不搭。
一度有人因为名字误传浑天谷的毒手遮天是个蛇蝎美人。
不过,云徽也最讨厌别人说他女气就是了。
此人脑回路奇葩,对肌肉有着非常可怕的执念,一直坚信自己只要多吃点就一定能长出肌肉,奈何是个吃东西不发胖的体质,就算吃成了一个大胃王,他依旧没能看见自己心目中的八块大腹肌。
失望的云徽诡异地没有往自己锻炼肌肉的方式有问题这套路上想,拒绝任何人对此产生质疑,坚定地认为是自己没吃好,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浑天谷至今没有被他吃穷,也是一个谜。
好嘛,遇上了这么一个给浑天谷惹事的麻烦精,一定要让这小子尝尝苦头,所以非常心安理得地给禹以墨下了毒。
还不止一种。
本以为第二天这小子应该化成一滩烂泥的云徽很好心情的开门准备迎接新鲜空气,结果一个哈欠被门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某人硬生生憋了回去。
云徽:“……”
为什么这小子没死?这不科学!
紧接着,云徽就被禹以墨一掌拍到了墙上。
“想毒死我?”禹以墨笑容不变,慢慢靠近云徽,俯下身来将咳血的云徽看进自己狭长的墨色眼睛里,透露出某种极致的危险。
“我唯一不可能死的方式就是被毒死。”
从此云徽的生活鸡飞狗跳狗跳鸡飞一发而不可收拾。
此种悲剧在半路上跟简尧和游弈狭路相逢而告终。
事后四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面面相觑,云徽捂着被禹以墨打肿的脸,委屈地嘤嘤嘤。
再也不惹这个杀神了!
不过,情分都是打出来的,云徽也挺佩服禹以墨,他自认逃跑和掩盖踪迹的能力天下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而且他的毒也并不是对禹以墨完全不起作用,忽然可以坚持追了这么久,足见此人心智和毅力的可怕。
而被云徽予以了高度评价的禹以墨则看着对面简尧和游弈甜蜜蜜恩爱爱,只觉得自己身上被插了好几把刀。
他和小白要想变得跟前少谷主和前少盟主一样还要花好长时间呢。
禹以墨情商不低,起码能够很快发现他对白苍厝所抱有的感情并付诸行动,但他也是第一次追人,也看得出白苍厝硬来不得,但是一昧的放软姿态到了一定的时限就不会起到任何的效果,小白只会把他当作一个体贴的大师兄看待,可他要的远远不止如此。
两情相悦不难,难的是让一个封闭了内心的人爱上另一个人。
而且,小白在情感上根本就不开窍。又或者说,不愿意?
他无可奈何。
“我想请问一下简尧兄,你是怎么追到游弈兄的?”禹以墨充分发挥了在宗门里都不一定会发挥的勤学好问的好本质,开始认真询问,借鉴经验。
游弈闻言笑:“有心上人了?”
禹以墨大方承认。
“但是他不开窍。”
游弈兴味,转头问自家老攻:“诶,你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追到我的?我也好奇当时你怎么就突然跟我说你心悦我了呢?”
简尧道:“谷里的人出的主意。”
“还写了书。”
游弈问:“什么书?”
简尧:“《追媳妇九九八十一招》。”
游弈:“……”
禹以墨灵光一闪。
“我要去浑天谷。”
不是加入,是去。
简尧闻言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他。
禹以墨只是笑得肆意。
云徽:“你怎么突然要入我谷了?”
“学习怎么追媳妇。”
云徽:“……”
游弈:“……”
简尧点头:“嗯。”
云徽:“……”
虽然简尧少爷是个面瘫但是他就是看出了简尧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表达“浑天谷的确是个学习怎么追媳妇的好地方”的意思。
少爷你这么定位浑天谷,谷主要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