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番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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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朝某年元年，皇帝驾崩，太子伊嗣登基，年十四。
“小桂子，朕想出宫看看皇城里的新年。”
伊嗣站在御书房屋顶上，看着宫墙外的烟花灿烂，一脸向往。
小桂子颤颤巍巍的爬到伊嗣身边，“皇上，三王爷的福晋今晚进宫看望皇太后，咱们今晚上偷偷溜出去，天亮之前回来就行。”
伊嗣回身，“就这么办！”说着跳下御书房屋顶，“小桂子快来啊！”
“皇，皇上，小桂子刚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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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少爷！夫人说了不能让您去这种地方啊！”
刘衡甩开小安子的手，“爷今儿就是要去看看，这赌场到底是怎么个乱法！”说罢一甩扇子，扭头就往赌场里冲。
“哎哟！”
刘衡被一个身影撞得身形不稳，“哪个不长眼的挡了爷的去路！找死呢吧！”
小桂子扶起被撞倒的伊嗣，“皇……公子，您没事吧？”
伊嗣站起身，气鼓鼓的看着刘衡，“你是谁！”
刘衡冷哼一声，“爷就是刘太傅的嫡孙刘衡！”
小安子帮衬道：“撞了我们刘大少爷还不赶紧跪下道歉！”
小桂子上前：“你知道我们公子是谁吗？”
伊嗣拦下小桂子，“休得无礼。”
刘衡摇摇折扇，“罢了，爷今儿心情好，不跟你较真儿，安子，咱们走。”
小安子冲着伊嗣二人比划了一下，“别再让我见到你！”
伊嗣揉揉屁股，“刘太傅的孙子竟是个纨绔子弟，看来以后若是皇家有公主出嫁，绝对不能找刘太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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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嗣游玩了一圈之后回到寝殿便睡下了，梦里遇见了一个偏偏男儿骑着一匹大马飞驰而来，冲他微微一笑。
突然画面一换，男子竟进了牢里，挥着手冲他大喊。
再然后，刀光剑影，一群和尚手持兵器杀入皇宫，男子穿着铠甲冲在最前，威风凛凛，眼神坚毅勇敢。
梦到这里，窗外传来小桂子的声音，“皇上，该上朝了。”
伊嗣醒来，忽觉脸颊冰凉，手指一摸才知眼泪早已留了满面。
“我怎么哭了？”
朝堂上，杨老将军声如洪钟，汇报着边线现状，刘太傅在一旁辅佐听政。
伊嗣被杨老将军洪亮的声音震的头疼，不自觉闭上眼睛，没想到竟然睡着了，梦里又出现了昨晚梦中的人。
“……一笑，给我画一幅像吧。”
“……一笑，你说实话，平白无故的为何要喝羊血？”
“一笑，你不是说同心结一人一半，心不会散吗？可你怎么先走了？”
“一笑，一笑！一笑……”
伊嗣被梦中惊醒，醒来后朝堂上众臣早已不见，只剩刘太傅和小桂子留在身边。
“太傅……”
刘太傅一脸慈爱的看着皇上，“皇上睡醒了？刚才睡得可舒服啊？”
小桂子偷笑，“皇上倒是想下雪想急了罢，做着梦还不停的喊着飞雪飞雪的，只可惜今年没飘多少雪花儿啊。”
“……飞雪？”
伊嗣皱眉，“大概是我累了罢。”
刘太傅道，“皇上，近日边线太平，百姓也丰衣食足，近几日暂时可以歇息了，贱内做了家乡的小腌菜，虽不登大雅之堂，味道到还是不错，不如随老臣一起去府上尝尝可好？”
伊嗣点头，“师娘的手艺好得很，自然是要去的，小桂子，备轿。”
“喳，起驾太傅府~”
伊嗣随刘太傅来到府上，刚到门口便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两只公鸡吓得坐在了地上。
“哎哟！”
“皇上！您没事吧？”太傅扶起伊嗣，回头念道：“定又是刘衡这小子干的，给我把他叫过来！”
刘衡正巧追着鸡跑了出来，“给我拦住别让鸡跑了！这可是我刚花了大价钱买的斗鸡啊！”
“混账！见了皇上还没大没小的！见了皇上还不赶快行礼！”
刘衡见了刘太傅急忙站住脚，低头不语。
“行礼！”
“皇上万……是你？”
刘衡走过去，正要开口揶揄他，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没事吧？”
伊嗣看着刘衡，呆愣着说：“我没事……”
刘太傅重咳一声，“皇上。”
伊嗣急忙站起身，“朕，朕没事，太傅快带朕去拜见师娘。”
“是。”
***
中午，几人在太傅府餐堂里用饭，伊嗣跟刘衡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太傅，好不自在。
“皇上，这是奴家亲手腌制的小菜，您尝尝，应该和您口味的。”
小桂子接手尝了一口，又递给伊嗣，“皇上请用。”
伊嗣接过菜，尝过之后笑着说：“师娘的手艺果然不凡。”
刘衡冷哼一声，“我奶奶亲自做的菜，还能下毒不成。”
“刘衡！”
刘太傅回身笑着对伊嗣道：“家中犬子携眷出去云游了，只留一个嫡孙在家，被贱内宠的没了礼数，皇上莫放在心上，待他日老臣一定严加管教。”
“不，我……朕没事。”
刚出完午饭刘衡就跑了，刘李氏赶着去找刘衡，刘太傅又接到三王爷送来的书信，给伊嗣看过之后便去处理政务了，只剩伊嗣和小桂子两个人。
“皇上，咱们要不然回宫吧？”
伊嗣看着窗外，“不，太傅家里的花园山水造型别致，朕想逛逛。”
“喳。”
伊嗣独自逛到后院，来到一个小园门口对小桂子道：“朕自己进去走走，你在这候着。”
“喳。”
刘衡被刘李氏教育了一番，跑到后院来，“哼，不就是两只斗鸡么，是那小皇帝自己胆小，竟怨到我的头上来……”
走到小园西门口，看见水池边站着的伊嗣，午后的阳光照在如玉般的人脸上，银狐皮裘称在身上，一时间竟让刘衡喊出了一句：“一笑……”
伊嗣心头抽痛，抬头看向声音来处，果然看到了刘衡。
“你，刚才叫我什么？”
刘衡皱眉，“我……我也不知为何要这么叫你……冒犯皇上了，臣告退。”说罢鞠躬要走，却被跑过来的伊嗣抓住了衣袖。
“你刚才叫我一笑？”
“臣没有，皇上您听错了。”
“再叫一遍。”
刘衡转身要走，被伊嗣拉住转过身，“朕让你再叫一遍！”
刘衡看着伊嗣，不禁动容，“……一笑。”
伊嗣心头狠狠抽痛，眼泪止不住的流，“飞，飞雪？”
刘衡顿觉有什么东西撞在了心口，隐隐作痛。
“奇怪，为何我会心疼……”
伊嗣擦着眼泪，“我也是，眼泪止不住……”
刘衡捂着心头，“我总觉得……我们上辈子见过。”
伊嗣伸手拉住刘衡的手，顿时两人眼前浮现起前世的一幕一幕，相见，相识，相知，相恋，直至分离。
伊嗣颤抖着双唇：“……飞雪？”
刘衡把伊嗣抱进怀里，“一笑！一笑！”
两人抱了不知多久，伊嗣才说出一句：“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刘衡低头看着伊嗣的脸：“原来老天爷让我在这里等你……”
尹一笑笑着擦了擦眼泪，“这一次我成了皇帝了，你却还是个纨绔子弟。”
陆飞雪轻揉尹一笑发丝，“上一世我可不是纨绔子弟。”
“是，是……”
尹一笑问：“那你今年可有十六了？”
“我十七岁，比你大了整整三岁……等了你却不知道有多少年。”
尹一笑伏在陆飞雪胸口，“我想你……”
突然等在小园南门的小桂子颤颤巍巍的喊道：“皇，皇上，时辰不早了，该回宫了。”
尹一笑抬头看向陆飞雪，陆飞雪说：“去吧，皇上。”
“……嗯。”
回去的路上，尹一笑想起了前世种种，不禁又默默流泪，“太好了，太好了……”
尹一笑沉浸在喜悦中，直到回到寝宫小桂子帮他更衣时见到镜子里的自己。
“对……对，我已经不是尹一笑了……”
镜中少年唇红齿白，肩颈纤细，身材娇小羸弱，全然不见当年流窜大漠边疆与皇城的盗贼模样。
“当年的尹一笑，十四岁便已七尺有余，怎么会像现在这样仅不足六尺……手指也不是能拿得起刀剑打的跑匪徒的手，唉。”
……
夜里四更时分，尹一笑正难以入眠时，窗外突然窜进来一个人影。
尹一笑急忙大喊，却被来人捂住了嘴巴，“别喊，是我。”
尹一笑回身，趁着月光望见是陆飞雪，面露喜色，“飞雪！”
“万岁爷，里头没事吧？”
尹一笑急忙回小桂子：“朕没事，睡不着罢了，退下吧。”
“喳。”
尹一笑摸着陆飞雪的手，“手怎么这么凉？冷不冷？快来被窝里暖暖。”
陆飞雪褪下外衣躺进尹一笑被窝，“自今日下午见过你之后，就一直想着你，想的睡不着觉，按捺不住便偷偷跑过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怪你作甚，”尹一笑窝进陆飞雪怀中，“倒是你，这宫中戒备森严，你这么贸然偷跑进来这皇帝的寝殿，就不怕被逮住。”
陆飞雪说：“放心吧，我刘衡自小练就了一身飞檐走壁的功夫，就算是进皇帝寝殿偷东西都不会被逮住的。”
尹一笑说：“这一次倒是你成了小偷了。”
二人依偎了一会儿，尹一笑对陆飞雪说：“以后我是叫你刘衡，还是飞雪？”
“……叫我刘衡吧，免得外人听见了起疑心，你毕竟是九五之尊。”
“那以后若是没人你就叫我伊嗣。”
“好。”
说罢，陆飞雪轻吻尹一笑头顶，“伊嗣……”手中动作不自觉伸向尹一笑腰下，惹得怀里人一阵颤栗。
“刘，刘衡，咱们现在在宫里……”
陆飞雪将人压在身下，“在宫里又如何？你始终是我的人。”
尹一笑面色微红，“你，轻点。”
陆飞雪笑了笑，“喳。”
……
二人在宫中过了一夜，陆飞雪趁着黎明宫内巡逻换岗出了宫。
当日早朝，尹一笑命人在龙椅上放了三个垫子。
刘太傅瞧见了问：“皇上身体可无恙？”
尹一笑回：“无碍，只是昨日吃的饭菜辣了些。”
刘太傅点头，示意小桂子早朝开始。
自那之后，陆飞雪隔三差五便偷偷来到宫里与尹一笑私会。
“飞，飞雪……我明日还有早朝……”
“皇帝又忘了？该唤我什么？”
“刘衡……啊，你……”
陆飞雪搂着尹一笑，倾尽所有。
事后，尹一笑悄声对陆飞雪道：“刘衡，今日皇额娘说要为我立后。”
陆飞雪一愣，便道：“也对，身为一国之君，你也是该为天下人考虑考虑，立个皇后，也好为你分忧啊。”
尹一笑道：“我想……先不立后，等日后我手中权力大了，再给你在宫中谋个职位，咱们就能在一起了。”
陆飞雪摇头，“做皇帝怎么能这么任性？身为一国之君，你总要为后世留下血脉。”
“可是……”
“一笑，在这件事上，我还是要你选一个秀女，即便不是皇后，选一两个妃子也好。”
“可我……”
“听话吗？”
尹一笑抿嘴，“嗯。”之后小声嘟囔道：“怎么学会欺负我了……”
陆飞雪笑着摸摸他的脸。
翌日，尹一笑一下朝便被叫去了太后寝宫。
“皇儿，昨日额娘跟你说的事，想的怎么样了？”
尹一笑抿嘴道：“儿臣觉得，还是要以大局国家为重，选一两个秀女，封为贵妃，等儿臣二十岁之后再考虑为国选母。”
太后遣退下人，兀自倒了一杯茶，“刘太傅的嫡孙与皇儿关系不一般啊。”
尹一笑身形一阵，“儿臣不懂额娘的意思。”
太后道：“本宫并非什么不通情理之人，你与刘衡互通半年有余，本宫早已知晓了。”
尹一笑急忙起身跪下：“儿臣知道这样不合乎情理，可儿臣确是真心喜欢刘衡的。”
太后叹口气，过去扶起尹一笑，“嗣儿，额娘说了，本宫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只是提点你几句，朝中有你父皇的亲信老臣，即使额娘同意，那些老臣也是难以说动的啊。”
“那额娘的意思是……”
“封刘衡为御前贴身侍卫，终日护你左右，再利用的刘太傅的名头封他一个参政，日后自由出入皇宫，总好过现在每日偷偷来去，倒惹得那些巡逻的侍卫遇到盗贼之前还要看仔细了，生怕伤了刘衡，整日担惊受怕。”
“谢皇额娘！”
刘衡封了御前贴身侍卫，整日形影不离，就连皇上出恭都要跟着。
“你出去！”
“我出去干嘛，又不是没见过。”
尹一笑鼓嘴，“一会儿臭死你！”
陆飞雪笑笑，“我还是头一次闻那味吗？”
尹一笑脸红，“那谁让你急性子，我想先沐浴都不行……好了你快点出去！”
陆飞雪挑眉走出去，“快点啊，哦对，你也慢不了。”
“为什……滚！”
陆飞雪靠在门口，微微笑着。
能这样无忧无虑，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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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嗣十八岁生辰大典，举国欢庆，大赦天下。
陆飞雪看着一群宫女帮尹一笑试衣服，摇摇头，“不能用这么细的腰带，用那个翡翠束腰，外襟用这个金丝的，上边搭两条红绸子，衣领别太高！对就这样！”
尹一笑瞪他一眼照了照镜子，一脸讶异的说：“没想到你眼光还不错吗。”
陆飞雪说：“那是，这身衣服我早就选好了，就为了等你十八岁生辰，看你亲自穿上呢。”
“油嘴滑舌。”
看着尹一笑，陆飞雪心想：老天爷这么安排，或许真的是因为你我前缘未了吧。
大典时间到了，尹一笑和陆飞雪来到皇城墙上，对着楼下一众百姓道：“我大津，因有这百姓才能成朝，也因有了大津朝，才有了朕，和如今的天下，因此，朕的生辰，便是天下百姓的大日子，现在，咱们举国欢庆，共享歌舞！”
话音落下，城墙上燃起烟花，底下各个商户打开大门迎接客人，歌舞伎在街道上跳起了舞，霎时间一片色彩斑斓，好不热闹。
看着城墙下的百姓各个都面带笑容，尹一笑松下一口气。
“一笑。”
尹一笑回头看着陆飞雪，“你叫我什么？”
陆飞雪拿出一个盒子：“尹一笑，生日快乐。”
尹一笑接过盒子，“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尹一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珍珠，被分成了两半，各拴着一个结。
“同心结？这是……”
“我派人找了七个月，在当年的古墓旁挖出来的，就是当年的那一对。”
尹一笑笑着看向陆飞雪，“飞雪，有劳了。”
陆飞雪把同心结挂在尹一笑的翡翠束腰上，“说什么傻话。”
尹一笑把另一半挂在陆飞雪的佩剑上，“有你真好。”
陆飞雪把尹一笑搂进怀里，看向天上的烟花，朵朵绽放，分外绚丽。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番外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