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与月》□□默

19、第 19 章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幸福就在一瞬间，它可以在一瞬间得到，也可以在一瞬间毁灭。)

　　“喂，查逸，你让我来，他们人呢。”客厅里站着一个年轻男人，对着躺在沙发上的查逸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抱怨。
　　“徐然轩！就你这龟速，蜗牛都蠕完两万五千里长征了，还在这里吼啥吼。”查逸腾的坐起来，差一点要扑上去掐死他。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闲啊。嘁，说啊人那嗯！”
　　“我都说了。”
　　“什么都说了，，，，，，说。。。。。。你丫的你说你和月说了他的病？！”徐然轩突然的高音吓到了他。
　　“这不你自己说呢嘛万不得已说实情，激动什么，发什么神经。”对于这个总是刁难自己的医生，他是没辙的，谁让他是千的专属医生呢。吼跑了可不行。
　　“哼，好意思，要不是你找不到人，早就说了，磨磨蹭蹭搞到现在这一出。”
　　“你丫说。。。。。。嘭~~~~~~”查逸正要掐死眼前这头乱吼乱叫的狗，不料门却被狠狠撞开了。两人同时停止抓狂，看见月扶着暮瑾千艰难地进门，才反应过来跑过去接应。
　　“月，他怎么了。”查逸手脚迅速的接过暮瑾千，让他手臂挎在自己肩上。一面示意林阿姨拿来毛巾。
　　“我看到他时，脸上有些伤，后来在雨中就晕倒了。”月接过毛巾一边擦着头发和身体，担心的说到。
　　“你丫还站着干嘛，先扶上楼。”徐然轩看着虚弱的暮瑾千，想着还是赶紧救人要紧。这个笨蛋还在这啰里啰唆。
　　“林阿姨，准备热水和毛巾。”月看着三人上了楼，吩咐林阿姨，便也急忙跟了上去。

　　月进房间时候，两人正在为暮瑾千换上舒适的睡裤，赤裸的上身密密麻麻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有新的有旧的，青一块紫一块，很明显，这是刚增添的伤口。小腿上也是同样的遭遇。
　　看着这样的场景，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气，“这。。。。。。这次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你丫说什么风凉话，赶紧的上药。”徐然轩表示不满，狠狠地给了查逸一个爆栗。
　　“死不了，我到觉得那群人比较衰，估计现在，不知道晕死在哪里。”查逸摊摊手，也不忘了一边上药。

　　那天，月守着他整整一夜。后来，月才知道他们那天的对话是什么意思。原来千每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不是出去喝酒，就是出去干架，从以前开始，身上就有许多伤。
　　而她，是竟会这样的担心他，不管身上有多少的伤痕，在某一天也许都会恢复。可自己带给他的伤害，确是无法填补的裂缝。

　　月今天起了大早，和林阿姨说着要准备粥，帮助千更快的恢复。于是便让林阿姨带着自己出了门，没去过菜市场的月对一切都是充满好奇的。
　　林嫂带着她多转了会，和她讲了很多选材料的经验，想着自己有一天可能会用到，她便认真的听着。直到买齐了两天需要的食物，，才慢悠悠回了家。
　　林嫂开门的同时，月发现了多出了一双鞋子，一双白色的高跟鞋。
　　“小姐，家里好像有客人来了。”
　　“林阿姨，你去准备，我上楼看看。”月说着，便换了鞋子转身上了楼。

　　花则奚这几天拍完新戏便有些空档，想着从查逸那打听千的消息，却不知道他为何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最后还借由信号不好卡她电话，以前千有什么事，也会偶尔主动告诉自己。现在这样反常的举动令她怀疑，于是，一大早的就赶到了穆家，想看看情况。
　　正好碰到千在家里休息，发现他受了伤，还发了烧，家里还没有一个人，也不知道林嫂跑到哪里去了，放着病人不管！
　　就想着，做个早餐，熬了粥，千受了伤，又发了烧，也没多少力气，吵着要自己喂他，这不，正喂着呢，这一幕被打开房门的月看得一清二楚。
　　“月。”暮瑾千轻轻喊了声。
　　看到这一幕的她，不知道自己作何反应，是该走还是留下来？她对这种事情一向很迟钝，听到千在喊她，她便走了过去。
　　“玄月，我们又见面了。不要误会，我只是过来看看千，看到他受伤生病了，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就为他熬了粥，希望他快点好。”看似大体合乎情理的关心，话里却藏着话，拐着弯儿骂她对千不管不顾。即使再迟钝，月也听懂了这话。
　　“没关系，应该的。毕竟，妹妹来看哥哥，天经地义。”
　　好你个以牙还牙，天经地义！
　　花则奚脸沉了沉，又恢复笑容，对着两人道了别，“千，我就先走了。还麻烦你，照顾好他。”
　　嘁，照顾好谁，是由你说的算？

　　“过来。”暮瑾千看着杵在一旁的月，不满地叫着。
　　看到这个又恢复冰山脸的男人，心想这估计好得差不多了。于是走过去，“怎么了。”本想着，用手替他量量体温看还烧不烧了，却被他一把抓住，顺势一带，月重心不稳，跌倒在床上，男人就势压上。
　　“去哪儿了，一大早。”暮瑾千阴沉着脸，他很不满一大早就看不到她的身影。
　　月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被逼着侧开了头，男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脖颈上，“你，靠得太近了。”月微微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反而让他贴的更毫无空隙。
　　月没办法，只能老实交待，“和林阿姨出去买食材而已。”
　　暮瑾千听到还算满意的答案，也不为难他，但却没有松开的意思，看了她几秒，认真问道，“月，学校还想去吗。”
　　她有些没缓过来，不懂他为什么要提起学校，查逸说千让她上学，只是想让她交朋友，让她开心，给她该给的自由。可是现在，她明白当初那么对她只是出于好意，她也便不再计较。如今，还去学校做什么呢。
　　本想着拒绝，却被千抢先一步，“月，你心里。。。。。。是希望自己去，对吗。”她很清楚，他说得很确定，就像知道自己心里所想的一样。月不禁有些僵硬，她是希望自己去的。因为，曼珠沙华是希望自己去的，他想看着自己小学毕业，国中毕业，再上高校，步入社会。哪怕他已经不在了。
　　他也是希望她这么做的。
　　“我会去的。”月转过脸，看着千，认真回答着。然后轻轻推开了他站了起来。
　　她知道，他说得没错。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知道。

　　蓝调。
　　已经步入深夜，楼下淋漓尽致地狂欢，而三楼，却出奇的安静。办公室内，没有开任何灯光，只有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隐约洒在黑暗中的一张侧脸上，略长的刘海遮住了半只眼睛，却挡不住那天生凌厉的目光，灰色的瞳孔妩媚的让人窒息，那是一双有着月亮般美丽的双眸。他背对着门口，食指与中指夹着的香烟慢慢燃尽，才缓缓让站在门边的人说话。
　　“少爷，她是穆家的人。你看要不要。。。。。。”开口的人整个隐藏在黑色斗篷之下，只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听到这句话的男人，不动声色。扔掉手中的烟头，缓缓开口:“既然是穆家的人，我们就静观这场好戏。”轻佻的语气让人猜不透他究竟想玩什么把戏，魅惑的笑容在黑暗中让人有些颤栗，好像一场游戏不知不觉已经在悄然生了根发了芽。
　　暮瑾千，好戏，已经慢慢上演了。

　　自从那次和月从酒吧出来被暮瑾千撞见，他沉寂几年的心终于蠢蠢欲动，暮瑾千，他终究还是和他正式打过招呼了。
　　“哥，紫玄月回去的事你怎么不和我说呢，害我跟踪她的事被暮瑾千知道了，而且最糗的是还跟丢了。”白木杨一大早就来到樊夜家，不满地吵吵闹闹。
　　“那怎么了，现在你不是知道了。以后你也不要再去见暮瑾千了，反正你一开始就反对潜入他身边。”
　　“哥，可是我喜欢他，我爱他！”她急着跺脚，为什么连哥哥都不让自己见他，都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忘了他是谁了！”樊夜冲她大声的呵斥着，白木杨被吓得不轻，她从来没有看到哥哥这样的眼神，那么狠戾，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我。。。。。。我没忘。”她怎么会忘，叔叔死的时候，她第一次看到夜哭的那么撕心裂肺，看到叔叔躺在血泊中，就好像自己的心也在滴血。而凶手，却是现在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的暮瑾千。
　　“可是哥哥，叔叔当时要你发誓不能报仇，他不想看到你步他后尘，不是吗。”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哥哥和自己所爱的人兵戎相见，两败俱伤。
　　“不可能，他所有的一切，我都要夺过来。”没错，他的一切，包括他所爱之人，都要夺过来。月，根本就不爱你。
　　“哥哥你疯了吗，什么一切，什么抢夺。。。。。。难道，哥哥你爱上紫玄月了？”她不敢相信，疼爱自己的哥哥竟然为了别人而牺牲掉自己的爱情，而对方确是阻碍自己的紫玄月！
　　也许他是疯了，或许他已经不是在复仇了，而是单纯的想要得到月罢了，而为了月，他不得不毁掉暮瑾千。看到自己的哥哥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愫，她便知道自己说中了。
　　“我不允许！凭什么，凭什么都是她，为什么大家为了她，牺牲的都是我。因为她，我失去了千，现在连哥哥你也站在月的身边。而你，竟然让我放弃他，我死，也不会放手的！你这是疯了。。。。。。”
　　“啪！”白木杨失控的吼叫刹时隐没在一声巴掌中，她不敢相信看着自己的哥哥，从小到大疼爱自己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哥哥，竟然打了她，竟然，是为了紫玄月。
　　看着捂着赤红的脸颊一边抽泣的白木杨，樊夜有些错愕，后悔自己的冲动，但还是生生的压住了自责，“你不可以喜欢上自家的仇人。”
　　呵呵，我不可以，我不可以。那你呢，到底是为了复仇，还是为自己的一己私心而找的借口，“你也不过是为了自己！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我想喜欢谁，就喜欢谁！”说完便夺门而出，留下一脸痛苦的樊夜。
　　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感情的事，真的没有理智可言，陷得越深越想要挣扎，却发现那是徒劳的。知道她和暮瑾千有所牵扯，他越是想要把月赶出自己的心里，却发现她已溶为自己的一滴血液。
　　父亲，请原谅我，以这种方式结束。就让我再任性一次，一次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