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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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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回收敛笑容,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在小老板死之前,把他的秘方收了而已。”手抚上那本厚厚的账册,像是抚摸什么名宠,耐心至极。
沈回啊沈回,你还有大把的金钱等你去赚,去花。
只是这个人,他的结局,太惨了。
想罢,起身。三德见状拦住他,眉头紧皱:“少爷,他是江湖人,江湖恩怨……”沈回拍了拍三德的肩,推开了他。只是到了门口,又转身说道:“我们之间,本来就不真诚,何必摆出这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呢?没人看的,三德。”
三德一怔,看着沈回离开。沈回是怎么知道的?就算他能知道自己手上很多人命,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不真诚……所以,他在说自己是个无名氏的时候,沈回却笑着说,“那我给你取一个,叫三德吧,君子三德。”
君子有三德,仁而不忧,知而不惑,勇而不惧。
他一直觉得,沈回是在讽刺他。他不仁,所以忧。他不知,所以惑。他不勇,所以惧。三德,三德,因无三德,故名三德。现在想来,看来他是什么都知道了。仁知勇,君子三德。君子……
管家推门而入,看着还在原地的三德,叹了口气。他最近叹气叹的太多了,从少爷开始收景春楼,就开始叹气。到遇到小老板,他每天的任务就成了叹气。
“少爷有些想法,他不去试试,他是不会死心的。当年收购景春楼,老爷劝了他好久,可是少爷还是一意孤行。只是没想到,到最后少爷成了。”老管家捋一把白须,摇了摇头,制止了三德想要追上去的冲动。谁能让少爷停下呢?大概是一场变故,一场他无法拒绝的变故。太顺了,往往不是什么好事啊。
三德下意识捏向腰间的玉佩,摩挲着上面复杂的纹路,平静着情绪。当年那件事,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加上自己根本不想去听江湖事彻底断绝了人脉,如今想打听也没处寻。也是,让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闯闯,没碰死,算他运气。毕竟,那个“后起之秀”不是什么好脾气。如果碰死了,三德捏紧了玉佩,看着抬手送客的老管家,冷笑一声。如果碰死了,也不关他事。到时候,把景春楼收回来,折买折买再到外地发展。
微微欠身,后随着老管家出了门。三德望向沈回大概离去的方向,熙熙攘攘的街道,叫卖声不绝。那里有一家小店,店里飘着牛肉香。
沈回看着关了门的店,皱起眉头,周围看了看,也没有顾客上门,只能跑到隔壁的豆花店,拉住在上菜的小二,问道:“隔壁家的小老板呢?”
小二被猛地抓住吓了一跳,看清来人之后,低头哈腰道:“沈少爷,沈少爷,贺老板已经关门了,过几天房子就跟我们家合起来了。”
连房子都不要了?
沈回松开了小二,扔了个碎银子在端盘上,转身离开。贺三意,你当真是去送死了。
郊外野林,那个被沈回找了半天的人悠哉悠哉的荡在树上,手一搭一搭扣在腰间的佩剑上。有了计划之后,似乎就冷静下来了。怀疑也好,相信也好,他终究是回不去那个地方了。贺三意听着从东方隐隐传来的马蹄声,冷笑,居然敢走官道,这几年真是发展的不错。
不出一炷香时间,一杆长枪冲着贺三意身下的树干而来,长枪狠狠的穿进树干,树叶受到冲击落下。贺三意起身踏上长枪的末端,一个前翻,伸手抓枪,生生将长枪拔了出来。又一翻,平稳落地。而此时,驾马的人也来到他面前。
“惊彻年纪大了,别这么折腾它。”贺三意把枪一扔,马上的人接住翻了个花后,枪头对准马下的人。
“宝贝你该还了。”马上人似乎不想跟贺三意废话,直奔主题。只是贺三意笑了笑,躲开枪头,摸了摸面前的马头,像是久未见年的老友,马也蹭了蹭贺三意的手。
“贺三意!”
被点名的人还是笑着,忽然一个转身,全力向前奔去。马上人想要驾马去追,谁知它却不动,马上人没办法,只好下马自己去追。只听前面的人朗声笑道:“刘钊,你今天做的最错的事,就是把惊彻骑出来,它可是我的老伙计,哈哈哈哈!”刘钊不服气,想要呛声回去,又想起了教主的叮嘱,闭上了嘴,紧紧追赶。
到了一处空旷处,贺三意停了下来,就当身后长枪破空而来,他向前一倒,躲开这威力不是很大的一刺。脚下用力,就着这姿势翻了身,右手将剑举在胸前,挡下了后面来人抽枪又劈的攻势。
刘钊收势,握了握他的铁枪。贺三意起身,抽出了剑,脚尖一点奔了出去。刘钊看着越来越近的贺三意,划枪将枪头抵到右下角,带着土一起掀起,挡住贺三意的剑。刘钊虎口一麻,却下意识地攥紧了枪。贺三意不自觉的眯了眯眼,刘钊趁势将枪一松,铁枪贯穿了贺三意的左肩,贺三意一闷声,用力向后挣,枪头离开身体,那种疼痛突然被放大,让贺三意脸上的笑意僵住。
贺三意退了几步,提剑要砍,却听见林子里进了许多人。几十来号,虽然武功低,但算是整齐划一,而在这种小破地方能有这种人出现,估计只能是城中守军……
只是还没等贺三意想好理由脱身,就听见他这几天最厌恶的声音。
“打扰了二位的雅兴,真叫人不好意思,唉,我这个人没什么兴趣爱好,就是喜欢打猎。但是吧,身为这城中第一首富,一个交税大户,太守大人是舍不得让我掉根毛的。打扰了,打扰了。”沈回笑的一脸开心,没有一丝歉意。
刘钊看这守军形成个圈子,把他们俩围起来,冷笑一声,道:“贺三意,真没到想到,你混得这么好。”见势,刘钊转身要走。
贺三意摇了摇头,让自己从失血过多的眩晕中挣脱,冲刘钊喊道:“宝贝我没有,这条命,他要拿走就拿走。不用那么多杀手,反正也是浪费。除了他,谁还能打过我?是吧,用卑鄙手段的小人。”刘钊身形一顿,脚步还是不停,离开了这个包围圈。
贺三意眼前一黑,腿软跪地,还没等他接触到大地,就碰到了个温热的胸膛。
“喂,军医呢,不是把他拉出来了吗!”
嗯,很温暖。
“我还没要到秘方,他绝对不能死!”
就是有点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