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浮笙多梦

16、告白

　　“想不到你面做的还不错。”褚晟喝完最后一口面汤，拿起手边的用白色陶杯装的水。
　　“那是，独门手艺。”韩非语一边给韩小宝拍嗝，一边笑着说：“吃完了，你顺便去洗碗吧。”
　　“我以为我是客人。”褚晟眼睛微微瞪大，然后笑着说。
　　“跟你就不客气了，”韩非语笑着说：“快点去吧，我最讨厌洗碗了。”
　　“平时呢？”褚晟笑着起身，收拾碗筷，打算拿去洗。
　　“平时，我和陈曦分工啊，谁做饭就另一个人洗碗。”韩非语说：“那是没办法，我总不能欺负人吧。”
　　无话可说，于是，褚晟就去洗碗了。
　　“褚晟，我很感谢你。”韩非语把孩子放到小床上让他自己玩，然后自己倚着厨房的门，监督褚晟洗碗。
　　“啊？”水声很大，褚晟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不是韩非语真正想说的：“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很感谢你，”韩非语笑的很耀眼：“当年，你出国，我恨过你，但是，现在回头想想，如果没有当时发生的一切，也不会有韩小宝，我现在很幸福，褚晟，我们在大学的时候，那么近都没有成为恋人，也许是真的没有缘分，褚晟，我现在很幸福，也希望你能同样幸福，我们没有办法找回从前，但是我已经很知足了，你不用再为我做什么了，你不欠我的。”
　　看着那样的笑容，几乎连褚晟都要眩晕了，但是只是一瞬间他就会过神来，继续洗碗，他想说，如果没有你，我要怎么去幸福，还是像之前那样浑浑噩噩的过，一年一年，然后一辈子吗？但是韩非语笑得那么甜，笑得他都不忍心反驳了。

　　褚晟笑着放下洗好的碗，一边擦手一边说：
　　“非语，我记得你挺喜欢吃肉吧。”
　　“是啊，怎么了？”韩非语走过去拿出一个苹果洗洗，咬了一口。
　　“如果以后我不让你吃肉了，你会觉得幸福吗？”褚晟走过去，揉揉他的头。
　　“。。。什么啊？”韩非语愣了愣，笑着说：“谁还能买光所有的肉？”
　　褚晟笑了笑：“算了，老觉得你是外星来的。”
　　韩非语闻言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甘心：“你这是在嘲笑我吗！”
　　“嘲笑你什么啊，嘲笑你智商不高？”褚晟走进客厅，韩小宝睡着了，难得的他嘴角显出一抹笑容。
　　韩非语一口苹果差点吐出来，“。。。卧槽，你。。。”然后狠狠的咬了一口苹果说：“特么的我不跟你计较！”
　　褚晟坐在沙发上，看了韩非语一眼，笑着说，“你怎么跟我计较？”
　　“褚晟你是来找打的是吧，”韩非语眼睛瞪得更大了。
　　“没有没有。”褚晟服软的笑道：“我来这里，是因为我想你了。”
　　韩非语，愣了愣，嘴巴张了张简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传来，韩非语看着打开的门想，陈曦回来的真及时。
　　陈曦站在门口，放下包包，走进来笑着说：“褚师兄来了啊。”
　　可能是房子实在不大，陈曦进来之后，韩非语明显觉得空间是有些拥挤了。
　　“打扰了，”褚晟风轻云淡的笑笑：“过来看看非语。”
　　陈曦坐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刚刚从舒家回来，也许是没有吃晚餐，有一些话她怎么都压不住，一点都不像平时的她。“师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褚晟看着她坐到自己对面的沙发上，仍旧是笑，“如果没有当初，又何来的今日？”
　　“你们在说什么呢？”韩非语看着他们俩一站一坐说的东西他都听不懂：“答应我，说人话。”
　　陈曦瞪了一眼韩非语：“声音小点，宝宝睡着了吧，还有，我饿，你去给我煮点吃的吧。”
　　韩非语觉得自己有点委屈：“哦，我去给你煮蔬菜粥吧，你等等。”
　　褚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说：“我也该走了。”
　　陈曦觉得今天真的是太长的一天，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那我就不送了，褚学长。”
　　“学妹好好休息，”褚晟笑笑，过去门口换鞋。
　　“学长，”陈曦说：“如果非语最后能接受你，我祝福你们，但是不要逼他好吗。”
　　“我从来没有逼过他。”
　　“那就好。”陈曦放下茶杯，不看褚晟只看着自己的手上的戒指，缓缓地说：“沈同已经跟我说了，我也明确的拒绝过他了，我陈曦从来就不需要一个男人来替我买任何我需要的东西，不过我也替沈同谢谢师兄的赞助，那束花，师兄破费了不少吧。”
　　褚晟转头看了一眼陈曦，陈曦仍旧没有看他，只是由看着自己的手转变成无聊的按着手上的遥控器了，因为害怕吵醒韩小宝，电视的声音放的极低。
　　褚晟笑笑换好鞋，比想象中的有意思啊，这个学妹。
　　“客气了，帮我跟非语说一声，我走了。”
　　“慢走，不送。”

　　后面几天褚晟仍然时不时的会去找韩非语，照例是韩非语做顿饭，褚晟洗碗。
　　直到有一天周六，褚晟给韩非语打电话约他到自己家里去，说是要亲手做一顿饭给韩非语吃，征求了陈曦的同意之后，韩非语亲了亲宝宝就下楼上了褚晟的车。
　　褚晟的房子是新近置办的，比韩非语的家大了2倍有余，厨房更是大的夸张，整个房子因为设计的关系，显得并不空旷。
　　韩非语第一次看到褚晟围着围裙站在流理台前，觉得很新奇。
　　“嗯，我发现你围着围裙的样子还不错，”韩非语手撑着下巴点点头。
　　“爱上我了？”褚晟的语气里面带有一丝调笑。
　　“嗯，就快爱上你了。”韩非语点点，然后仿佛觉得很好笑一样，自己傻傻的笑了起来。
　　褚晟是真的很聪明，韩非语看着这一桌子菜感叹，要不是他亲眼看到褚晟是一边看菜谱一边做的，他都觉得褚晟肯定是个大厨。
　　偷偷用手拿了一块，嗯，味道也不错，不咸不淡将将好。
　　找张纸擦擦手，然后把纸巾丢到垃圾桶毁尸灭迹，韩非语没有发现，那时的自己，嘴角一直带着笑。
　　两个人其乐融融的吃完了饭，褚晟拿出自己私藏的竹叶青，笑着问韩非语要不要来一杯。
　　韩非语闪着星星眼点着头：“好久没有喝过酒了，陈曦都不让我喝，说喝酒会降低智商。”
　　褚晟扑哧笑了一声，多拿了一只白酒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那可不得了，你智商本来就不高了。”
　　“靠！”韩非语觉得自己简直忍无可忍了。
　　“好啦，来来来，喝一杯。”褚晟把杯子拿给他，顺便凑过去偷偷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韩非语一手拿着杯子，照例是一副瞪大了眼睛反应不过来的傻样。
　　褚晟看着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出来，他们离得极近，韩非语都能感觉到他笑的时候那一阵抚过他嘴唇的气息，心扑通扑通跳的欢实，什么以前的事情，都仿佛已经不存在，他不是上一秒的韩非语，也不是下一秒，他是仅仅存在在这一个时间点的，和褚晟在一起的韩非语。“你笑。。。笑什么笑。”
　　褚晟看到他这样，头埋在肩膀里，更是乐不可支。
　　韩非语觉得自己都快被点着了，耳朵烫的吓人，只好整个转过身，不理会他。
　　褚晟笑够了，把韩非语拉回到自己的怀里，他在他的耳边说：“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了。”
　　只这一句，韩非语就真的没有动了，大三那年的痛不欲生，似乎也在这个拥抱里慢慢消散。
　　如果以前的痛苦是为了换取现在此刻的一个拥抱，韩非语想，那我愿意，我愿意原谅他，重归于好。
　　褚晟把头靠在韩非语的肩膀上，鼻子里是韩非语的味道，怀里的人像个大布娃娃一样，又温暖又软乎，这样的一个人啊，褚晟说：“我曾经看过一本有关情诗的书，里面有一段我很喜欢，我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形状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当时不清楚为什么会喜欢，现在想想，我也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韩非语，我欠你一句话，以前我不知道，”他顿了顿：“现在我总算知道了，我爱你，一直一直只爱你。”
　　韩非语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褚晟会跟自己说这些，他看着小小的透明的酒杯被摆在茶几上，仿佛是将要用来喝交杯酒的，除了紧紧抱住褚晟，把头紧紧的埋在他的怀里，他不知道再怎样才能把内心的窃喜和羞怯表现出来。
　　褚晟在他耳边呢喃低语，气息扫过他的脖子，有些痒痒的感觉，“非语，非语，非语。。。”
　　那一夜过的很快，后来他们喝了酒，喜闻乐见的做了一些事情，韩非语觉得自己从大二之后再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这样的开心，褚晟带来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