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言
现言
纯爱
衍生
无CP+
百合
完结
分类
排行
全本
包月
免费
中短篇
APP
反馈
书名
作者
高级搜索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6、宿命对峙 ...
没有人知道,他一个梦都没有地过了那些年。
无梦亦无忧,心神纯粹无闲杂可扰,头脚七寸之遥的容膝囹圄成了心垢皆灭的清静无为地,尘土泥沙被月光冰释如金装莲台,两眼所见便是如来,不再质疑求证,没什么可徯望等待,遗忘一切,也被一切遗忘。
偏偏这天夜里他来到一个地方,翠阴遮遍的庭院,酥雨涨渌的池塘,花草竹石都可亲可爱似昨日亲手栽种,他坐在廊下看,半出檐牙的桃花暴长生朝,簌簌枝错划破星河,他侧耳倾听,檐头响铃被风抛入云底,叮叮当当地扯宽了夜空。后来急雨漫庭,廉纤雨线顺着屋檐鳞次落下,半边身子都是草木的腥冷,他匆匆起身避雨至回廊尽头的一座锁荫山房,但见室内陈设虽不甚华丽,却别有清幽雅致的韵意,那彩绣座屏和漆雕禅椅的采绘装钿,更是说不出的似曾相识。
懵懵懂懂着,有人渡雨夜来,桃红的伞,粉红的衫,放着光一般地蹴踏出星斑一地,像是那只身一人闯入杀阵的将军,在这迷人柔软的春夜里,二十四根竹骨轻旋翩翻来将千军万马挡,惊得天地相泣,惊得他生出一念缠绵绮思,莫不是这院子里的花树成了妖怪?
“乡间小径,路滑泥又湿脚,选宅子最要紧的是位置环境,你倒好,当隐士玩深沉,跟你做朋友真是累身又累心。”
黄油油的伞柄被磨作黯旧,一双手却白皙鲜亮,伞下的面容文雅英俊,这艳了吧唧的妖怪倒生得好看。
久久不闻回答,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瞪了过来,“我是来得晚了些,你何必摆脸色给我看,天公不赏脸,你都算到我的头上吗?”
噼头盖脸挨了一通抱怨,他只凝视着那人,怀着初次相逢的讶然忐忑,又有种没来由的古怪直觉,他们之间存在不可分割的关联,像是昨与今的追逐,又像是光与影的依绊,如约而至或是不期而遇,他都会来找他,走过每一场不速的雨,他也来找他。
可他却呆呆地问,“何事前来?”
那人凑近了些,鼻尖几乎相贴,他抬起眼,对上眸中一轮清亮的月瞳,那人忽然变戏法也似,不知从哪摸出一个朱漆木盒,两只眼睛弯弯的甚是狡猾,“以后,不要说我没想过你。”
匣子打开,六块长方小糕光莹若冰晶,占有口腔牙齿的软糯,咀嚼芝芳的美妙,甜蜜的令人上瘾,一口气已经是三块下肚,他才空处心思来问,“这是什么?”
那人翻了个白眼,“一次两次故作淡定,我可以忍受你,这么多年了还在玩这套,你还指望我一直接你话茬吗?”
他冷冷道,“我是接受你的心意,可没允许你来批评我。”
那人却更得意了,带些邀功似的撒娇,“是摆架子,还是不好意思,接受了就要承认,我对你好不好,你说,好不好?”
他还是不理,那人撇撇嘴,“你这人真没劲,主动求你骗我都不肯。”
他突然觉得这人有几分可爱,眉角一挑,“几块点心就要邀功,你这么会打算,怎么不去开个赌坊?”
那人笑了,睫毛上的雨珠一惊飞散,清凉柔和的溅沫里,吹过来数不清的琐碎时光,回味里的磨折嗟叹,愈加熟悉的令人心酸,他闷声道,“我并不认识你,你是谁?”
“我名枫岫,冷枫红舞的枫,云出岫而无心的岫。”
“前日苦长,坐牢的这些年,我忘记了很多事情,没印象了。”
他丝毫不为所动,那人目光雪亮如一记闪电,“感到复杂陌生是吗,那我换一种更简单直白的说法,那个先被你背叛偷袭,后来又被你逼落悬崖,最后被你夺了肉身,孤魂寂寂无所依托的可怜虫。”
语气爽快似毫无讶异他的质疑,反倒有了一种压雪寒枝的倔强近乎凶狠的意味。
他心头一震,若真是寻仇斗恨而来,保不齐点心也动了手脚,本能地看向桌边食盒,直映入眼的却是一双倾城美目,与以往截然不同,两行血泪渗出了内眼角,纵贯双颊的血沟,在柔嫩细腻的肌肤上深刻地凸陷下去。
盈积盒底的血池里,一颗娇美俏丽的头颅似生犹死,不是寒烟翠又是谁?
金樽会饮,白刃不离,血液在瞬间凝固,他眼底掠过一道煞气,却一句话也不说。
“就算忘记了这个地方,忘记了我,这种想将我千刀万剐的感觉,很令人怀念吧。”
那人看他一眼,“为什么不动手,猜忌心过重,桎梏了你的思路,就不怕误了报仇的最佳时机?”
他星目微阖,“幽明路异,人鬼道殊,阳间不以嗜杀为对,同态复仇只能带来更多的弊端,这份来自阴曹地司的执念,不能暴露在天光辉日之下。”
“阳间不嗜杀,穷兵黩武的凯旋侯也侃侃而谈起戢武止戈了,是这幅肉身已经撑不起战无不胜四个字,还是牢里的这些年太过折磨,消减了志气,挫折了棱角,若非如此,就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那人嘴角略勾,眼底藏着几分别有意味的讥诮,“凯旋侯拂樱,你一度痛恨的名字左右着你的如今,战无不胜,你不愿屈服的灵魂竟书写了你的荣誉,很讽刺吧,还有比这更荒唐可笑的事情吗?”
他骤然变了神色,无比正经地说道,“我这一生,凡我所求必生死力争,凡我成就必贯彻我之意志,我的荣誉是由我的血书写,必将影响这片土地上千秋万代的人,战无不胜这四个字的意义,是征途沙场,亦是以身证道,岂是你一个外乡人能度之轻重?”
那人的笑容倏然消失在嘴角,水汽洒在脸上如覆薄霜,沿着深邃锐利的眼部线条,漫倾而出了一种近似悲伤的清冷。
他更煳涂了,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全无印象的人会衣着侯府箱柜里的服饰,会稔他如掌纹,会抽心贯髓地刨挖他,为什么凯旋侯拂樱五个字简单明晰,分割出无数深刻而尖锐的困惑,为什么眼前的一幕幕似都被回放了千百遍,依然模煳不可尽数。
一窝蜂的乱七八糟的脑仁儿里,似乎有什么更重要的掺合着找不到了,明珠入海,淘沙拣金,钥匙断进了锁眼,锁依然打不开。
那人似看出他心中所想,薄唇一抿道,“你所解读的战无不胜,只是一座自搭自看的浮蜃楼阁,殊绝风光的表象下,最初的意义,早已随着你的沉身鸾仙海而逝去,我了解的你并不是你,甚至,你也已经不是自己。不该属于自己的责任,却将人生和未来,禁锢在这份虚无的意义上,你这个人,从来只是表面上聪慧,石头也有成精的一天,可我看你,却是一如既往的冥顽不化。”
这样无所顾忌的夸夸其谈,他自然视作挑衅,神色微变道,“这幅肉躯的主人是自愿献身于我,故人早己魂游墟漭,又如何会主动衅仇滋事,你三番四次激我动手,证明自己,绝无可能是枫岫!”
话音未落,一掌击向榆木桌面,真气到处,砰叭声大作,食盒与首级惺然碎裂,没有横飞四溅的血肉淋漓,竟是轻尘飞雪落花飘雨,一片信手万变逸态横生的幻象萦绕两人,烂然幽趣的奇观里,他突地欺身而上,手掌轻拂,沿着嫩叶片枝斜斜切入,五指舒展,锁住那人咽喉。
“你究竟是谁?”
“我说过了,我是枫岫啊。”
那人不躲不闪,“那个终我一生都对你念念不忘,孤魂溘尽也一定要来寻你的可怜虫。”
“动听的情话,蚀心的鸩酒,明明知道是毒,难道我还会饮下吗?”
“凭你我之间的惺惺情意,共醉一场,又有何妨?”
“拉我去地狱里再续旧缘吗,前生情孽深重,我负你冤业,可你对我如今现状的千般看不惯,都改变不了我前程似锦,而你过迹成灰的事实,你的情深恨切,只是一颗暂留我眼睛里的沙子,吹干净了,我依然看得见光明的未来。”
“那日之后,生者去者,亲疏自明,都忘了吧,枫岫好友。”
好友二字一出口,五指愈加用力,一时竟能听得到两人骨骼肌肤摩擦的声音,那人的眼睛倏然睁得很大,眼瞳里的漆黑幽深,似是安放着一片被埋葬的风花雪月地。
“都忘了吗,那日以后,忘记了自己却选择替我活下来的你,终于感到幸福了吗?”
他微微一愣,正正相对的两双瞳仁里,彼此都找到了自己的影像,一个紫衣宽袍,一个樱绣粉衫,清晰坚定如初见被无数次翻新,往事不计,未来可期。
瞳孔猛地一缩,明显感觉到眼眶肌肉的收紧,亟欲破体而出的渴望,好像一件泥封塑印多年的不了愿,口干舌燥词穷拙齿,说不出的话仿佛已经牵挂了一辈子,一辈子都说不出口。
这种无端端敏感强烈的惶恐后怕,竟似俗世里一些不成文的经验之兆,说出口了,算不得数了,太在乎的一定失去,求之不得的必然求而不得。
这么一出神,胸臆间猛地痛不可当,低头看去,插进了胸口的一截银刃末端,一双手白皙鲜亮,手腕上琅琅清响的一串珊瑚珠子,撩动着凉飕飕的情愫袭人而来,是这烟青色雨天的魂,清清爽爽又出幽入明的纠缠。
他捂着心口向前栽去,下巴抵住那人的肩膀,听着那人的嗓子在沙沙霏霏的雨声里如风弄砂金,一字字认真虔诚似诵念誓约。
“无论重来多少次,通向那光明的未来,只有一条路,你跟我一同沉沦的路。”
另一个角落也有一次重逢避无可避,一场对峙将生死命定。
不见天日的石室里有人独坐多时,一盏灯也不点,任凭一片黑暗的潮水,搁浅他在夜的枯礁上。
似是无比享受这份一人主宰的时光,以至于在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近,他的眉尖稍有蹙起,颇有些美梦被破坏的愠怒。
石门打开,有人悄然走进,手中银灯打出的半面红影纹丝不晃,轻盈蹁跹的步伐如夜伏邱野的猫,肉垫下藏着钩刀杀草的爪。
“你能找到这里,他果真告诉你了不少事情。”
“他早就料到你骄兵不堪一击,你虽恃众凭强,但根本不懂兵道,兵败归里也是早晚之事。”
凝渊抬起头来,触到灯下一双晶亮的眸,圆转流动的灯光映照下,合而不露如珠,静则深谧动则敏锐,他看得微有些出神,“你越来越像父王了,你有他的眼睛。”
提及咒世主,他略略一顿,“终于做了自己命运的主宰者,你开心吗?那王座上的温度,可曾有为你御寒?”
“王座没有温度,有温度的是王座上的人,不过你肯定不会懂。”
寒烟翠答得直接而坦率,“既是为夺王座而来,又何必在乎我有什么感受?”
凝渊微微一笑,“我关心你啊,我至亲至爱的小妹,这就是我们佛狱之人表达感情的方式,我们相互深爱,又相互憎恨,看看父王和他对我们做过的事,你连他都能原谅,为什么不能接受兄长的这份心意呢?”
寒烟翠却不买账,“感情这个词之于你,就像那句芒双剑之于你的铠甲,一样的毫不相配,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情,不要把父王和他牵扯进来,何况你根本不配提到父王,要不是你刚愎自负,令佛狱内无军储外无兵援,遭致亡国之劫,身为人子,你是不孝,身为国主,你失责又失败!”
她虽字字千钧,凝渊却是生炒的鹅卵石,油盐不进,“让我帮你换个角度看问题,若不是我虎让山臞 ,你还在碎岛的冷宫里以泪洗面,若不是佛狱权力中枢空虚,他也没机会谋他所谋,他救国济世的心愿因此而满足,你的命运也因此而改写,人要有感恩之心,感谢你的盟友,更要感谢你的敌人,感谢那些没有把你打倒的人。”
这可真是颠倒颇僻不辨是非了,寒烟翠勃然怒道,“我确实该感谢你,感谢你还活着,活着送上门来让我杀你,你也承认你是我的敌人了,佛狱之人对待敌人只有一种态度,你竟不清楚吗?”
“啧啧,看看你,一本正经,义正言辞,那个男人把你影响成了什么样子,你缴械刀枪,被他改造成遂他心意的作品,你弄脏自己的手,浇灌他梦想的土壤,不能得你所爱,不能往你所憧,你这为别人而活的人生,可有过一天真实的快乐?”
他的声音华美瑰丽,却是开在地狱口的曼陀罗,诱她前去更黑暗的沉沦。
比起杯酒释兵权,劝说自己主动让予皇位的这种怀柔手段,这句句侃侃无倦词切理约,真诚得近乎虚伪,倒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掩盖着什么,一念至此,寒烟翠恢复了些许冷静。
侧身看了看,不足二十平米的石室里桌椅床榻俱全,也只供日常生活所需无甚特殊,拂樱必不会被他关在尽目所察之处,寒烟翠失望之余却转念一动,若拂樱当真不在此地,难道不也去了后顾之忧,自己也可放手一搏?
她的眼珠子骨碌一转,眸光落定了角落里的一个白色物体,琢削磨砻,沉沉而砺,淬出些金石坚湛的意味,袖中金针已是在弦在即蓄势待发,恨不得一招一式就撕碎他这副奸欺巧诈的嘴脸。
“还是急躁,还是激进。”
凝渊似是看出她的心思,翘起的嘴角颇含讥讽,“金钟铜磬刚刚敲响,游戏才开始,我连规则都没念完,你年岁见长,无端的自信倒也增长了不少。”
寒烟翠一怔,“你什么意思?”
“我把这么明显的弱点暴露出来,难道是特意感谢你代我治理佛狱的吗?”
这话半是警告半是讽厉,寒烟翠袖中五指一瞬间僵硬,昔日从拂樱那里得知此物秘密,其奇特殊异非天工试手可研造,又有多少苞藏莫测的地方自己窅焉难窥,她沉声道,“不管你给这个邪恶的东西做了什么手脚,只会成为你钿尺裁量的暗柩,与你一同葬在永不见天日的九重泉路!”
“可惜这里面躺不下两个人,又有哪个好心人会为他自献肉胎,黄泉路骷髅海,这一次是没有折返的船票了。”
凝渊露齿一笑,白森森的一口牙在寒烟翠脑中犹若劈杀一道横空电掣,灵光一现之际,当下惊得声音微颤,“难道你,你竟把他......关在这个怪物里面?”
“‘关’这个字太没人情味了,我同凯旋侯的交情不比你少,不要说得像是我存心要害他似的,”
凝渊站起身来,手指抚上茧衣,眼底闪过一道浓烈的嘲弄,“你口里的这个怪物,是这世上最熟悉亲近我的东西,也是当年父王为庆贺我的出生亲自打造的礼物,我诚心诚意与凯旋侯分享,四年前他找准了我的弱点暗中设局,如此有纪念意义的事物,又将我们的生命联系在了一起,我们佛狱皇室,真的是有缘分的一家人啊。”
寒烟翠不及深思便快步走上前,拎起青灯冷光从旁照看,那茧蛹惨白如枯骨,被阴影勾勒的曲线暗涌浮凸,隐约现出了些人形头颈的样子,不由得胸中烦恶欲呕,一阵胃酸翻腾,匆匆移开目光,声音更是急切微乱,“他在这里面.....会怎么样?”
“蛹眠之间,眠梦于蛹,美好得像是童话里的世界,当我每一个日夜里通髓彻骨的孤独与恐惧为它装点成格,我的绝望却为它染上荒凉的底色,清醒着失措手处的绝望......”
凝渊极平静地放言驰聘,可怎么听怎么不是祷祝千春的良言美意,寒烟翠脑子里嗡嗡声躁成一片,茫然着抬起手腕覆上茧蛹表面,掌心甫一将贴,一股蓬勃强悍的真气灌入手臂直冲奇经八脉,顿时半身酥麻,猝然往后退了几步,震惊之余,难以想象拂樱身上正发生着什么,瞪圆了眼睛,“如此玩弄人命,折磨别人,你真是狠毒至极......”
凝渊毫不在意,“如果不能从别人的痛苦里汲取快乐,那还算是人吗?”
“你这么不择手段,赌我不敢杀他吗?”
语气不善的只当他撒疯说梦,寒烟翠死死盯着他,眸子里却雾光朦胧,遮掩不得的软弱心虚。
“赌徒注定是心存侥幸的失败者,我不会输。”
他的笃定自若昭然明察,先投虎口一着破眼,摸到了她的软肋,吃定了她没有足够自信,在击毁螝蛹的同时能够保证拂樱毫发无伤的自信,赌徒失败的根源是对运气的盲目乐观,可她连当赌徒的底气也没有。
那日海船上的默誓等着自己兑现,下定决心要保护的人,又怎能允许自己冒险伤他?
寒烟翠的手指忽而夹紧忽而松懈,如此几回反复,一只手微微发颤,汗珠顺着针尖一颗颗滴落,衣袖也被浸出了沉重的湿意,金针凉凉地贴在指缝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隔着昏茫黑夜,凝渊将她此刻的神态形容尽收眼底,“你知道更有意思的是什么吗?清醒着感受无望不是最绝望,死不了醒不来也不是最痛苦,被动的难以作为反倒为世人的软弱正名,可当一个人做了正确的事情,事后却不能原谅自己,他们认真地犯错,虚伪地拒绝后悔,坚持不懈地一次又一次泥陷在同一个地方,重复相似的痛苦。这种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另一方的执行力,只是被命运提线的傀儡,拥有和失去根本毫无分别。”
动机叵测的恶曲伤弦,始终难见正腔,直指人心与人性的审谛,却能动念乖真。
“还有犹豫,恰恰是一种幸福,我至亲至爱的小妹,自断臂膀的魄力,对你来说是否太过艰难。”
凝视他清冽犀透的眼,她猛地一振手腕,袖中针雨寸寸断裂,叮叮当当掉落石地。
选择的对错根本无关紧要,一个结果已经注定,无论是拂樱还是这个王座,她总归是又要失去些什么了。
大家新年快乐~~
先要确定一件事,这里的樱花不是樱花......是凝渊给樱花柚的副本。
那个茧蛹的作用,就是凝渊的一个挂,之前樱花刺杀他就是以茧蛹为目标,自然小翠也得到了这个信息。
凝渊把樱花柚囚禁了进去,逼迫小翠做出抉择。
凝渊最后那些啰啰嗦嗦的吐槽,也不是针对枫樱的,毕竟他啥也不知道,只是讽刺一种现象,顺便迷惑小翠。
三次元事情多,另外最近没什么情绪写文,更新很慢,不过一定会更完...
见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6章 宿命对峙
下一章
上一章
回目录
加入书签
看书评
回收藏
首页
[灌溉营养液]
昵称: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你的月石:
0
块 消耗
2
块月石
【月石说明】
内容: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