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若尘埃》聿珏

23、男倌馆

　　我沿着这花街柳巷，一路走着，看着一些路人和院外一些女子拉拉扯扯，心里想着，还好有赵大哥的冷厉的神色保护我，我可不想被一路扯着，那多难受啊。

　　“好花多向雨中开，佳客新从云外来。清诗未了年前债，相逢且开怀。曲阑干碾玉亭台，小树粉蝶翅，苍苔点鹿胎，踏碎青鞋。”我一路走着，听着庭院深处传来的铮铮的琴声，清浅的歌声，词曲婉约优美，果然没有来错。听着楼馆里嬉笑怒骂的声音，想着这是不是也是逢场作戏？听着楼阁里传来的女子银铃般的欢笑声，猜测着她们是否是强颜欢笑？

　　“男倌馆？”这么起这样直接的名字啊？这里面的是男妓？

　　“公子，你不知道吗？在这里小倌的地位是比不上那些百花楼的女子的。”呃，地位低？所以连名字都不认真取一个？男妓的地位居然如此低下？那我身为段聆风的男宠地位又能高到哪里去？也许我跟他们，应该同病相连，虽然林瑾是因为无法自拔的爱恋，自愿变成了那样的身份。

　　“小叶子，我们进去看看吧。”我想看看这个时代的男子，在身份地位及其低下的情况下的生存状况。

　　“这位公子，来这里想要些什么消遣？我们这里的服务可是十分周到的。”外面没有拉客的人，我才走近门，就看到一个笑容清浅的白衣男子迎过来，气质洁净清雅，面容白皙俊秀，给人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书生的感觉，这样的人是出身在男倌馆里的人吗？

　　我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微微的有些失神，忘了回应他的话。

　　“还是公子在我们馆里已经有了认识的，直接点名让他伺候？”怜云看着眼前的人，还只是个孩子嘛，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瘦弱的身子，清秀的容貌，最引人注意的是那双闪亮有神的眼睛，丝毫不懂得掩饰对自己的兴趣，真可爱。这样单纯的孩子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不过，他后面的那个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好像是个厉害角色呢。也许这个这个少年的身份值得查一下。

　　“呃，我要你行不行？不，我是说，我――”我被他的又一次疑问点醒。看着他，这样气质清雅人，我喜欢，想要亲近一些。可是急着一开口就是‘我要你’，真是太糗了，这个也太。。。。。。唐突？冒昧？急色？

　　“要我？呵呵，”怜云看着眼前的孩子窘迫脸红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直接的人。“我是这个小倌馆的老鸨，你居然要我这个年纪大了不中用的人？”其实，怜云不是不知道自己貌似书生的气质会吸引某些人，只是来这里的客人都不敢冒犯他的，因为冒犯过他的人都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这个孩子以来就说这样的话，算不算是冒犯？哈哈哈。。。

　　什么？老鸨？他也算是年纪大了？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嘛，这也算老？我满肚子疑问，可是不敢说什么，刚才就已经冒犯他了，再问下去他会不会生气？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又不知道怎么说了，我来这里，为了喝茶？吃饭？都不太对啊，能不能有什么更好的理由啊，现在连话都不会说了，真是窘！

　　“哦？你不是那个意思？‘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看着瑾眼睛里的情绪丝毫没有掩饰的流露，从疑问到窘迫，却又不知道这么解释。说了半天，话没说清楚，脸倒是越来越红了，忍不住逗逗他。

　　“我――”他明明直到我在说什么，还用这样‘恶劣’的语气跟我说话。看着我的窘迫你就很开心？

　　“哈哈哈。。。。。。”怜云有点笑不可抑了，忍不住了，大声笑出来，再憋下去一定会憋出内伤的。看着他那哀怨的小猫似的眼神，真的很想笑。

　　白他一眼，有那么好笑吗？

　　“好，公子既然要我作陪，那也不是不可以，你出得起包我一天的钱吗？”终于止住了笑，怜云就是一副标准的生意口吻。这样的交易化的语言，这让我听着有点不舒服。不过还是不愿意放弃跟他相处的机会，因为我真的对这样气质的人为什么身处小倌馆感到好奇。不过，对金钱我没有什么概念。我回头看了看脸色比起之前更加难看了的赵翼，不知道他是不是同意呢。他是聆风楼的人，他家主人的男宠现在跑到这种地方拿着聆风楼的银钱消费？他能接受吗？看到他虽然缓慢但是果断的点头，我很高兴，也在心里感激段聆风对我的‘支持’。

　　“没问题！”我一脸骄傲的说，不愿意在他面前还是像个小孩子。

　　“哦？那公子里面请，我会好好招待公子的。”看着他笑的灿烂的样子，怎么听了这句话我有点毛骨悚然啊！但是，不能胆怯，跟着他往里走。反正后面还有赵大哥跟着有什么好怕的。

　　后院，环境优雅的厢房里，龙涎香的气息飘散在房间里。

　　怜云看了眼跟在我身后的小叶子还有赵翼，“公子，我们的交谈，你要他们也一起吗？”

　　“呃，不行吗？”我疑惑道。

　　“不是不行，只是怜云想要跟公子单独相处而已嘛。”怜云故意以撒娇的语气说。原来他叫怜云，听他的语气就直到他是装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小叶子，你和赵大哥在院子里转转吧，我和怜云公子单独坐一会儿。”你的要求我应了，看你还有什么把戏。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笃定他这样让我感到亲近的人，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伤害我的事的。

　　小叶子和赵翼一出去，怜云就拉着我走到床边坐下。我也没有挣扎，由着他拉着我的手，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不知道看出了什么名堂没有。突然――

　　“喂，你干什么？”他把我推到在床上，人也跟着压过来，我使劲抵着他压过来的身子。可是，他还是越靠越近，真是很无力的情况，他到底想干什么啊，难道真的不明白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他而已吗？呃，我好像来了之后就没有说明自己的意图，他难道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