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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此生此夜不长好 ...

  •   用完晚膳,果真,东方无肆带着楚非凡就来了,锦瑟站在是夕后面,低低地问了一句:“就是他们么?”是夕点点头。

      如意这时正端着一盘子干果走出来,看到楚非凡,没差把手里的东西给摔了,是夕轻声说了一句:“如意,小心点,别摔倒了。”

      东方无肆走过来,秦是夕问:“下午也忘记问你了,你要找我是有何事?”

      东方无肆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但没什么事就不可以来找你了吗?寻欢,我们是朋友。”

      秦是夕转头吩咐下人说:“来人,给卫王上茶,再将那些小点端上来。”又看了锦瑟一眼,锦瑟心里了然,于是就退了下去,只剩下如意还有东方无肆他们。

      东方无肆喝了一口茶,杯子还没放下去,就看到楚非凡又开始揪着如意的小辫子玩了,是夕说:“楚非凡啊,你有没有听说过南楚的习俗啊……”

      楚非凡问:“什么习俗?”

      秦是夕说:“揪人家女孩子的小辫子,是要娶了她的。”

      只听“啪”的一声,如意就把楚非凡的手打开了,楚非凡边甩着手,边嚷嚷着“如意你这下手也太毒了吧!!!”

      然后如意就问:“主子,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

      秦是夕说:“你打小在王宫长大,对市井的习俗自然不是太清楚。”

      楚非凡就开始说了:“如意啊,不然本公子就勉为其难娶了你吧,看起来你也会扫扫地的样子,我家的院子可大了,你肯定扫不完!”

      看着他们两个玩闹,东方无肆说:“这是什么习俗,我也没有听说过。”

      秦是夕喝了一口茶,说:“我也不知道,我胡扯的。”东方无肆:“……”

      也是这么看着他们打闹着过了一个时辰,送走了东方无肆,锦瑟走进来,说:“小姐与卫王,交情甚好。”

      是夕叹了一口气道:“那又如何呢,我如今早已难分清,我和他究竟是表面朋友实际是敌人,或是表面是敌人,实际是朋友了。”

      锦瑟笑着说:“那就不必想了,你打小就事事纠结,什么都喜欢细细想,但其实,多思无益。”

      就这么平平静静地过了五日,然后便是南楚王设宴,宴请卫王。

      达成了共识,签下了盟约,好像这一切就快顺理成章的结束了。

      晚宴即将结束,东方无肆却忽而开口说:“卫王,作为交易,其实您与我之间不过是一纸盟约,这一纸盟约您若是想作废了,我也无法耐你何,所以为了让我对您有更多的信任,我必须从您这南楚,带走一个人。”

      是夕心中“咯噔”一声,果真,自己最当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南楚王依旧把持他的镇定,问:“那卫王,想带谁呢?”

      东方无肆喝了一口酒,说:“您说,您自己跟我们走一趟,去卫国小住一段时间,如何?”

      南楚王还没开口,坐着的李卿就站了起来,说:“卫王这说的是哪门子的玩笑话,我南楚的堂堂国君,岂是您要带走就带走的么?”

      东方无肆依旧是淡淡地,说:“您老说的有道理,我这么做的确是不妥,那不如,就换一个人吧。”

      秦是夕总是觉得今夜的东方无肆怪怪的,怎么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了自己的想法,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他说:“其实,荣月公主,也可以。”

      如雷轰顶。秦是夕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耳边都是“嗡嗡嗡”的声音,听不见别人说了些什么,一直处在一种“荣月公主也可以”的磁场中,挣脱不出来,看向说出这话的东方无肆,后者依旧是那种平平淡淡的表情,好似刚刚说的这句话,就像是说着“今日想吃这个菜”一样。

      也好在秦是夕还是很理智的,没有直接站起来和东方无肆吵架,但听到了南楚王说了一句:“卫王何必如此为难人?孤就是夕这么一个女儿,卫王为何要强人所难呢?”

      只听东方无肆说:“南楚王,其实您也是明白的,今日,倘若这个位子上坐的不是我,是郑王或是其他个什么人的,那定是不会带走荣月公主的,但您南楚王就必须和他们去了,郑王那边,可没有我们这么好说话。”

      是夕看着他,他却没有看回来,整个大殿此时陷入一种很安静的状态,安静到没有人敢拿酒杯喝酒,拿筷子吃饭。大臣们这时候也不敢妄加言论,这种家事国事掺杂在一块的麻烦事,谁敢去插一手?

      南楚王很为难,不舍得,倒是王妃的神色淡淡的,好似一切与她无关,这个僵局一直到是夕开口,说:“好,我去。”

      南楚王看向秦是夕,张了张口,说:“夕儿,你……”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这时东方无肆身后的楚非凡开口了,平日里那总是吊儿郎当的性子有所收敛,他说:“荣月公主果真是奇女子,在下佩服,佩服。”

      秦是夕完全不想理这个人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么奇怪的场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好似是牛头不对马嘴的。

      良久,是夕也站了很久,才听到主位上的父王说:“卫王,这样,如你所愿了吧。”

      东方无肆起身,道:“南楚与卫国此盟约就此定下,荣月公主好生准备,三日后,我们启程。”

      宴会结束,是夕想要离开,却是被父王叫住了,待到大殿走的只剩秦是夕一家人,王妃什么都没说,依旧是低眉顺眼地坐在那儿,南楚王说:“夕儿,你怎么那么冲动,本想着拖一拖,看他们能否松口,你怎么就站起来了呢!”

      秦是夕说:“父王,这已经是最好的了,我今日最怕的是他想强行把您带走,不想他目标竟是我,但总比他想带走您来得好,他那个人,势在必得的,怎么可能是我们拖一拖就可以拖过去的?”

      南楚王被噎的不想说话,只能长长的叹一口气,秦是夕见自己父亲这个样子,又劝道:“父王,这干系到南楚,是夕不过是随他们走一趟罢了,父王,我不仅仅是秦是夕,还是这南楚的公主啊。”

      南楚王声音有些疲累,道:“可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秦是夕走过去,挽住自家父王的手,道:“父王,不舍得也舍得的,女儿已经长大了,会保护好自己的。”

      南楚王等了很久,才拍拍是夕的手,说:“你先回去休息吧,今个儿也累了。”

      是夕行了个礼,就退了下去,刚走下没几节台阶,就听到身后有人说了一句:“是夕,等等。”

      回头看,是母妃。

      是夕转头,问道:“母亲,何事?”

      王妃走过来,柔柔的挽过秦是夕的手,跟她边走边说:“夕儿,虽说是最好的结局了,可还是会有些难过的,你若是想哭,就哭出来罢。”

      秦是夕:“……娘啊你是有多想看我哭……”

      王妃忽然话题一转,说:“你可有叫他们集结在那边?”

      秦是夕道:“我前几日就已经通知他们了,今日应当差不多了,母妃,你不必担心的,你也别整天想着要我嫁人嫁人的,这种乱世,我师父也说了,我命当如此,你又何必忧心。”

      王妃说:“夕儿啊,你若是没这么聪明那就好了,反而不会有这么多忧烦。”

      是夕笑着和自己娘亲说:“不聪明又如何呢?南楚的命运就是如此了,我也蛮庆幸自己还有被卫国看上的能力,算是能为我南楚做一些事。”

      王妃说:“其实我有时候,真是希望你能任性一些,自私一些,而不是现在这般,总是把国事第一个放在心上。”

      是夕安慰她说:“谁没有些烦恼呢,假若我现在任性了,自私了,不一定真的是快乐的,我这么做,也是性格使然,随遇而安就是了。况且母亲,我与那卫王本就相识,也算是朋友,去到卫国,自然不会有太多不好的事情。”

      王妃疑惑地看向她,问:“你与他认识?”是夕点点头,就将之前的事大致地讲了讲,也仅仅是说个轮廓,没有细说。

      与母妃分别,果真不出所料,就在快到自己宫殿的地方,看到了东方无肆,他一个人。

      东方无肆走过来,是夕冲他行了个礼,东方无肆点了点头,带是夕站直了,他说:“寻欢……”

      话还没说完,确实被秦是夕打断了:“打后去卫国的日子,还希望卫王能多多关照些。”

      东方无肆说:“你又何必如此怨我,寻欢,你要知道,政治斗争里,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秦是夕问:“那你如此让我们一家分离,也算是身不由己?”

      东方无肆说:“你老师有没有教过你,一旦有了怜悯之心,政治的战场中,只能失败。”

      秦是夕忽而有些怒了,说:“可你明知道我一旦离开南楚,我父王处理政事,会更麻烦些!”

      东方无肆说:“我知道,但你莫不成真要我把你父王带走?”

      秦是夕说:“那更不可,但既然是合作,你就应该信我们。”

      东方无肆被她那稍稍有些无理取闹的样子弄笑了,说:“秦是夕,现在若是设身处地的换做是你,你别告诉我你不会这么做。”

      秦是夕听到他转了称呼,唤她“秦是夕”时,忽而的找不到话应他,突然感觉,这南楚初夏的夜,会是这么的烦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此生此夜不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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