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面包至上，胡椒万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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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缕姐姐，你稍微等一下哦。我把这题解出来就结束了。”冯栾扭头看了一眼方缕，笑呵呵的，却没曾想被席阑打了一下，“席阑，你打我干嘛？”
席阑熟练的转着手中的笔，似笑非笑的看着冯栾：“方缕姐姐？叫的很亲热啊！我就是直呼全名，小栾栾，为师我很伤心哦~~”
冯栾刚想反驳什么，就发现自己的肩膀上有一只手拍了拍，抬头一看，方缕微笑着看着他，酒窝深深的嵌在脸颊上，眉眼间一片温柔。头发松松的扎着马尾，有几缕发丝垂了下来，随着流动的空气在冯栾的脸上搔痒，冯栾觉得自己的胸口也像是被什么挠了挠，痒痒的。
“席阑同学，你不必这么客气。姐姐二字，方缕担不起。”一转眼，方缕对上席阑又换成了一副面瘫脸，可嘴上却毫不留情。“像席阑同学这样的弟弟，方缕可教不出。”
“我什么时候说你是我姐姐了……”
“现在。”方缕无情的打断了席阑的啰嗦，拍了拍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处于待机状态的冯栾，“这题解出来了么？”
“……啊？啊！哦！好了好了。方缕……姐姐，我们开始吧。”冯栾手忙脚乱的将桌子上的数学书和习题集归到一旁，将红透了的脸低到方缕看不见的地方，“开，开始吧。”
方缕自然没有将这一切放在心上，可一旁的席阑就不这么想了。那双桃花眼在两人身上一转，了然的笑了笑。呦呦呦，铁树也有开花的那一天呐。拍拍手，站起身，正准备走了。却在和方缕错身的时候，一个起身，一个坐下，一阵熟悉的香味冲入席阑的鼻腔。
清新的肥皂味和奔跑后的微微汗味融在一起没有什么违和感，反而让人有一种舒心的感觉。这让闻惯了各式各样香水味的席阑有一种久违了的温暖。但是真正让席阑留心的，是方缕的身上散发出的胡椒香味。
胡椒是席阑的挚爱，无论是煲汤还是炒菜，他都吵着闹着要赵菀华给他单独加胡椒。他认为胡椒是最能激发他食欲的调味料，即便喝下去之后大汗淋漓，但是那种流过汗之后的畅爽，是一般调味料无法给予的。
于是，他下意识的问：“你吃了胡椒？”
这话一出，不仅他愣了。方缕和冯栾也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席阑老师，我没有啊。”冯栾疑惑的说，“怎么了么？”
席阑尴尬的挠挠头，又挠挠脸，装作不甚在意的说：“没什么啊，大家一起聊聊天呐。都学习了这么久了，换个话题轻松一下。昂，方缕，你吃了胡椒么？呵呵呵呵”
方缕被他笑得不知所措，只好老实回答：“吃了。”还连吃两次，真是够了。
没想到方缕真的会回答，而且没想到真的和他想象的一样的席阑，在双重震惊下，智商暂时下线。“是么？吃的什么？”
说完席阑自己都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你这问的什么问题。你俩很熟么？
方缕似乎也震惊席阑竟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馄饨和，面包。”她看了看席阑猪肝色的脸，自动脑补是席阑没吃晚饭的缘故，于是了然的从包里拿出剩下的一半面包，递给席阑，“馄饨是没了。不过面包还有半个，我是用手撕的。你拿去吃吧？”
席阑看着方缕真诚的眼神，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手伸过去的时候还不小心和方缕的无名指碰在一块儿，他紧张的看了看方缕的神色，对方是一如既往的面瘫，反观自己，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毛头小子一样。
面包还是热的，散发出的香味让席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逐渐消退。不好意思的朝方缕笑笑，“面包，谢了。”
方缕只是点点头，不多说什么。
席阑看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于是拿着自己的包，默默的转身，关门的时候偷偷的又看了一眼房间里的两人，冯栾没有和自己在一起时的吵闹与焦躁，安安静静的听着方缕讲课。方缕呢……
方缕也和面对自己时判若两人。面对自己的时候永远是坚硬的，就像冰冷坚硬的盾牌。抵挡了对方的一切攻击的同时，也从不向别人展现自己的弱点。可此时的方缕，虽然还是坐的一丝不苟，可是还是给人一种柔软温和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席阑的心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于是更加怪怪的。
陷入了“怪怪的”怪圈的席阑直到走到冯栾家楼下才反应过来，手里还有半个面包。摸摸肚子，虽然不是很饿，但是这毕竟是方缕的一片心意（？）嘛，怎么能不给面子。
咬下一口之后，面包的松软感在席阑口中弥漫开。仔细咀嚼后有淡淡的麦芽甜味出现。胡椒的分量恰到好处，不会掩盖了面包本身的魅力，反而将培根，面粉和酱料更好的融合在一起，更加诱人。不到一会儿，席阑手中就只剩包装纸了。
席阑意犹未尽的闻了闻包装纸，意外地发现了□□。“面包至上？好土……诶，这个地址，不就在这附近么？”
被挑起食欲的席阑信心满满的按照□□上的地址找到了面包店，结果发现大门紧闭，里面一丝光亮都没有。失望走开的席阑没有忘记把□□揣进兜里，决定下次再来的时候一定要买到这个“凯撒大帝”，这么中二的名字，说出来还有点尴尬啊。
“嗯，今天方缕这么上道，下次也帮她带一个吧。”席阑就这么自顾自的决定了，招手拦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方缕细心的替冯栾收拾好桌子，看他还一脸紧张的盯着单词本看，以为是今天默写错误太多让他难过了，“冯栾？怎么了？今天虽然错的有点多，但是单词和以前比起来难度升级了，错误是难免的。”
可今天的冯栾似乎比平常还要低落，方缕也就在一旁坐着。静静的看着他。没过一会，冯栾就抬起头，直视着方缕的眼睛，突然和认真的说了句：
“方缕姐姐，你说，我能考的上你们学校么？”
“诶？”方缕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你想考我们学校吗？”
“是！”冯栾攥紧了拳头，满脸通红的说，“能考上么？”
方缕翻着冯栾这些天的错题集，“上次你不是已经问过我这个问题了么？你真的想考师范院校？”
不是想考师范院校，我只是想和你在一样的学校，方缕姐姐。冯栾没有把真心话说出来，“方缕姐姐，我还差多少？”
“冯栾，你再认真考虑下。你现在才高二，不用那么早面对高考，择校这些残酷的问题。如果你只是想要一个答案，那么我的回答还是和上次一样，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
方缕右手搭着冯栾的肩，将他向自己身边带了一点，指着试卷上的分数，一字一句的说：“我并不是标榜我的学校有多好，只是以你现在勉勉强强挤进班级前二十的水平，要想进我们学校的大门，可能性微乎其微。还有，我上次说了，你父母是不会同意的。”
“我用不着他们同意！”冯栾赌气的说道。
“冯栾，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一定要学师范呢？”方缕看着冯栾，十分不解的提出了这个困惑。可他却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见状，方缕只好放弃了从冯栾口中找到答案的想法，准备在结束的时候和冯姐讨论一下冯栾这段时间的反常。
走到门口，冯栾拉住了方缕：“方缕，姐姐，答应我，先别告诉我爸妈，好么？”
方缕看着坚持的冯栾，像一头小鹿，倔强的站在那里，心终究是软了下来。
“好好好，我不说。你也别想太多了。下次我带芋头糕给你吃，好么？”
冯栾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松手。方缕拍拍他的头，却被他躲过了。只好暗叹：青春期的男孩总是这样啊。
方缕结束了一上午的老师谈话之后，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去吃饭了。走向食堂的路上，她的脑子里一直回想着系主任说的话：
“方缕，你要不要试着保研呢？”
“保研么？对不起，老师，我并不想读研。”
系主任似乎对方缕的拒绝并不吃惊，“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读研。家里的原因吧。”
系主任没有用疑问句，而是用的肯定句。这句话正戳方缕心脏，没错，读研又是一笔开销。与其再打三年零工支撑研究生的学费和生活费，不如大学毕业就直接从事工作。既稳定，又能回家照顾爸妈。
“方缕啊，你要把眼界放远一点。本科毕业，你只能在普通小学当个数学老师。”系主任看方缕不为所动，拨了拨头顶所剩无几的头发，“不是老师夸大其词，虽然我们学校也算是名校了，可是你放眼全国，多得是师范专业的毕业生。而且，说句不好听的，人家里都比你们家情况好，走后门什么的，你一下子就从编制里下去了。你当初那么好的成绩为什么选择师范？你还记得你当时怎么和我说的么？”
“记得。想要个铁饭碗。”方缕虽然面无表情，但是手心和鼻尖冒出的汗无疑不透露出她内心的纠结。
“所以啊，方缕。咱们师范生考不上编制，就等于没捧上这个铁饭碗。你一个本科生，没钱没势没背景，拿什么和别人拼？”
系主任看方缕没有说话，于是乘热打铁。“但是呢，你读研之后就不一样了。以你的成绩保送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而且，三年研究生的学费，学校里依然会为你全免。平常帮着导师做做实验，写写报告，也能贴补贴补生活费。等你研究生毕业啊，看你自己选，你要是想留在咱们学校，那我们是一百个欢迎啊。你要是想回家找工作，我们也不拦你。你也就不局限于小学，你可以找初中，高中的老师啊，是不是？”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面包至上，胡椒万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