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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章二十七 绝世好侍女(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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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天刚放亮,某倒数第二间屋子就飞奔而出一枚衣衫不整的妹子,凌乱的黑发和着清晨的微风飘的那叫一个放荡不羁!回头一瞧,后边还紧跟着一枚撒丫子狂奔的短腿小正太,嘹亮的嗓音不时响起:“娘亲,等等我!”
半晌后,龙淼轩深处厨房中发出一阵碗碟破碎的声响。小正太狐颜双手揪着雪灼童鞋后脑勺的蝴蝶结,硕大的葡萄眼已经瞪到了一个无可比拟的境界,二人默契无比的同时石化,看着厨房中利落忙碌的夕舞,啊咧,她居然还有这技能!
“小颜子还那么小怎么端的了碗,雪灼就该你来拿才是嘛!”
一边埋怨着一边手起刀落,一大片粉嫩嫩的鸡肉“噔噔”几刀子变成了长短一致的美味鸡丝,一抄刀帅气的将其丢进雪白的白玉瓷碗,配上恰到好处的调料,转身又开始利落的拾捣起香葱来,一旁的裹金紫砂煲已经开始“咕嘟嘟”冒起小泡泡,飘散出大米的芬芳!看准时辰火候将调制好的鸡丝下锅,长勺优雅的在白粥中间划开优美的弧度,片刻后撒上切的匀称的香葱末,香喷喷的鸡丝粥爱心牌早餐顺利出锅。
某人嘚瑟的哼着小调端着浮雕龙纹瓷盏越行越远,余下的两只对着面前的鸡丝粥开始沉思。狐颜稚气的小脸此刻一脸严肃,双手环胸盯着碗里的粥,半晌后憋出一句:“小白,这样下去父王会不会失宠啊!”
“哐当”银勺子应声掉落,某伪妹子开始没有形象地捶桌猛咳:“小殿下。。。。咳咳。。。。你担心的。。。会不会咳咳。。。。有点。。。有点多~!”
“是么?”回头看着娘亲那几乎要飞天的节奏,他倒觉得担心的不够多!小短腿一蹬便从椅子上溜了下来,直奔轩中深处。
无奈摇摇头,舀了一小勺子细细品尝,这主子,熬粥的手艺还真是有一手,估计这般花心思的早餐,是个男人都会被她俘获吧!龙淼,你果然没戏!
此刻天已大亮,但时辰尚早,一席鹅黄倩影飞速从花园奔过,这还是她第一次到了大师兄的住所,门口的侍婢似乎知道她要来,远远地便开了门恭恭敬敬候着,紧张的用手扒拉下迎风而舞的乱发,信步进了庭院。
放眼望去,门口到主楼间竟是间隔了宽阔的荷塘,中间以飞檐曲折的回廊相连,似乎有种水上江南的幽静之感,回廊尽头,两侧往左右延展,一间又一间的厢房尽现人前,这般直白的设计,倒不太像是迂回的天宫之人的风范。犹记得记忆深处的天宫总是繁复的所在,一重又一重的牌楼门槛,总把地位摆的高高的,人隔的远远的,似乎看的到,又似乎看不到。
荷塘的锦鲤似乎听到了声响,纷纷好奇的抬头张望,夕舞停了脚步,冲着鲤鱼门扮了个俏皮的鬼脸,“哼,看我也不给你们吃!”
回廊尽头,一席白衣负手而立,逆着微微的晨光印出棱角分明的俊颜,帅啊!就是这么简单的站着都是一幅画卷!这个恬淡的男子,总能让人浮躁的心都渐渐平静下来,变得无欲无求!
轻手轻脚地往前挪动,忽然想起来他好像此刻听不见,自己这猥琐的小动作实属多余。
探出头借着荷塘的倒影打理了一下凌乱的发型,再怎么着这第一天得留个好印象不是。为了烹饪方便用龙淼轩的金簪子简单的绾了头发,未施粉黛的小脸似乎有些疲惫,啊咧!裙摆上还打着个结!刚刚为了行动方便直接把长长的拖尾绑了干活,居然一路狂奔都忘记解了,还好看了一下,不然真是要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慢悠悠的挪到男神身后,伸手吃力地拍拍他肩头,艾玛,没事长那么高干嘛,不知道这个时代木有高跟鞋这种产物么!
男神优雅转身,帅!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粥举起,这POSE实在是像献宝的狗腿子!大湿胸悠然一笑,接了粥便移向旁边的石桌,还顺手拍了拍旁边的石凳,示意夕舞过去。龙淼轩遍地黄金,这般素雅的园子估计是特别交代了才有,细细一看,哎,素雅个毛线,这看似石头的玩意居然是黑曜石!
看男神吃饭也是一种艺术啊!怎么都觉得优雅!举手投足间散发着皇族的光芒,比起雪灼那狼吞虎咽的模样的确是美型的多,似乎自己做的东西都成为艺术品了,哈哈!
速度恰好的用完餐,远处传来龙淼轩的钟鼓声,这一个月他们三人皆不用上学了,幽幽的望着远处光芒万丈的金顶,心里却是小小的拧了一把。
一股暖意从掌心传来,不知何时大湿胸已经展开了她的手掌,开始在上边写字,聚精会神的看他慢慢写:“你”“做”“的”?
会心一笑,抬手在他掌心回了两个字,“是的!”
不远处大门口,一左一右倚着大小两父子,金扇子毫无节奏的上下翻飞,此刻这扇子主人的心情可是大大的不爽到了极点!脸上的表情已经跟变脸似的秒换了一十八附!
“父王,你好像失宠了!”
“哼!”傲娇一甩头,金光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狐颜慢慢的站直了身子,无奈的摇摇头,故作老成的摇头道:“爱呐。。。”
“举案齐眉至鬓白!古人所云的这种境界,大概就是这样吧!”自顾自的开始陶醉,反正此刻大师兄也听不见她说什么,某舞便开始大肆抒发自己内心的思想感情来。
用过早餐龙淼开了宣纸开始作画,夕舞则是笨手笨脚的在旁边磨墨,实在看不过去了,便手把手的上前教授,偷偷瞄了一眼身侧的俊朗男子,风过,撩起二人青丝,有几缕还调皮地纠缠在了一块,不知为何,心里满满的甜丝丝的味道。曾几何时幻想了无数次的恬淡场景,最喜欢的男子在身边,不时执笔题词,偶尔抬首相视一笑,自己则安静的随侍身侧,或许这就是她所期盼的生活。
记忆深处这般场景不知重复了多少遍,每次他作画,舞公主都会安静的呆在旁边,所有的记忆中似乎这就是二人距离最近的时刻,如此寂寥的九百年,她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所以,最后她放弃了?不!这辈子她绝对不会再这样等待,喜欢就要去争取,等是等不到结局的!
思及此,利落的将手中的墨条往旁边一靠,伸手取了一支湘妃竹毛笔,蘸足了墨后直接往画中心点了过去,这猝不防及的一笔让日冕心头一震,抬头只见对面可人儿俏皮的笑容,似乎觉得哪里有那么一点儿不一样了!
温和一笑,手中的笔利落地上下描绘,将那墨点瞬间幻化作一朵空谷幽兰。
这都可以!不服气的再次蘸了墨,直接斜斜画了一笔粗的,抓着笔火速闪到一边,笑得毫无公害,这下看你怒不怒!
“要一个男人记住你,首先得惹毛他,试探他的底线在哪里!”哎哟喂,雪灼,你个狗头军师,这种剑招到底靠不靠谱!夕舞心里没底地打鼓,偷偷斜眼瞄着日冕的一举一动。
一上午的成果似乎就这样毁于一旦,却见他低头静静沉思,片刻后手中笔开始在纸上飞旋,原本纤细的娇兰此刻竟从石缝中艰难挣扎而出,凌寒怒放,原来的柔弱此刻化作不畏寒霜的强者,恰到好处的利用了夕舞那捣乱的“神来之笔”,果真妙极!
“大师兄,你真是太厉害了!哎哟!”毛笔管子不轻不重的点上了某人的额头,这大概就是她捣乱的惩罚!白袖一扬,墨迹瞬间干个通透,风异能真好!修长的手指将卷轴悠然卷起,递了过去。
“给我?”受宠若惊的接过这被捣乱后画成的大作,大湿胸啊!请让我拜倒在你的广袖之下!
“咚!咚!。。。。”远处的钟鼓默默敲了六下,这日中的鼓声怎就来得这般快!
无奈福了福礼,将卷轴抱在怀中,搭拉着脑袋慢悠悠往门外挪去,哎,出来混总要还的,依依不舍回头瞅一眼,大湿兄已经继续在作画了。
陌宏,哎!天哪!简直是生不如死的惩罚!
烈日当空,夕舞就像一朵蔫不拉几的菊花!为什么是菊花?因为她觉得自个就是要去上坟!
“主子,按照您的吩咐准备的!”
精美的六角食盒赫然出现在了面前,嘟着嘴认命的接了过来,拍拍湘女的肩头,哎,这般上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妹纸,小淼淼真是有福气呀!
跟大湿胸的园子不同,陌宏是那种走哪都招摇的类型,金砖铺地,玉树琳琅,连假山都是采了海底深色的珊瑚堆砌而成,放眼望去,轻纱曼舞,雕栏画柱,怎么看都是一股妈妈桑的青楼调调!
“哐噹!”中空的取水竹筒发出清澈的声响,刚刚装满的一筒子甘泉顷刻间倒入了下方的白玉石台,从台边预留的小口徐徐直下,仿佛一方小小的流瀑,再往下便是椭圆的玉缸,畅游着几尾色泽不一的金鱼,摆动着招摇的大尾巴,甚是悠然自得。
尽头的主建筑也煞是讲究,娇俏的屋檐缀满金铃,跟妖阁的精致都是不相上下的,青绿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温润欲滴,如同上好的翡翠玉块,深栗红的大墙,搭配稍浅色的镂空门窗,倒是古色古香得恰到好处,细细一看,窗上栩栩如生的花鸟虫鱼竟是嵌了金丝,逆着光依旧是熠熠生辉,果真是低调奢华有内涵!
“你是来看房的,还是来看人的?”
屋内的家伙见某人迟迟没进来,终于沉不住气先开了口。
呼~~两个深呼吸后,拖拉着两条不愿前行的腿移进了主殿。
浅黄的金躺椅上窝了一只名叫陌宏的慵懒物体,招摇的大红袍子穿的是松松卡卡,还露了一大片胸肌,这家伙,身材还是不错的捏!
尴尬的收起视线,故作淡定摆开手里的食盒,顿时殿中香气四溢,哎!湘女的手艺可是杠杠滴!
“吃饭啦!”蔫不拉几的召唤着继续躺尸的某人,哎,下午如果只有一个时辰该有多好!
“我看不见!”
无奈的放下手中的筷子,将椅中的病号一把拖了起来。
“啊!”
双双落地!瞪大葡萄眼瞅着近在咫尺的陌宏,他却是两眼空洞地望着前方,好像能看透别人的灵魂深处般!其实,这家伙还是蛮帅的!
“你干嘛!眼睛看不见连站都站不稳么!”
“眼睛看不见当然站不稳咯!”某人回答得理所当然,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忍不住伸手晃了两晃,陌宏却依旧是睁着双眼毫无焦距,长长的睫毛有节奏的眨吧眨吧。再次尴尬地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某暂时瞎子,怎么就这么背呢!
“扶我起来!”
哼!心不甘情不愿的深处爪子拉起地上的癞皮狗,第一天就这么背,以后可怎么过日子,这一个月非要疯掉不可!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都是一幅暴力的喂食场面,偶尔传来几句嚎叫和抱怨,惊起廊下飞鸟无数,连玉缸中的鱼儿都想一跃而去。
“啊呀,烫死了,你谋杀啊!”
“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么辣!”
“水!快给我水。。。烫!烫死了!”
“哐当”金勺子应声落地。
“你到底想要怎样!”忍无可忍的将筷子拍在桌上,掀了裙摆直接走人。
“是不是,你永远都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
闻言,刚跨出门槛的夕舞不禁楞在了当场。曾几何时,他似乎也说过这样的话。
记得还是在中庭时,那次好像是大家一起参加了一位同学的生日宴会,陌宏喝的有点多,摇摇晃晃地去了小泉边。没多久便传来了他和体育委员安余打起来的消息,一群人冲上去拉开了纠缠的二人,陌宏扬着滴血的拳头怒视着满脸鲜血的安余,对着人群深处的她怒吼:“是不是,无论如何你都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只是,为什么要揍安余?
“走吧,带我出去走走!”
逆着阳光,红衣似火般妖娆,这般空洞而无助的眼神的他,似乎有点脆弱。风过,吹停了某人想走的心思。陌宏啊,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穿过富丽堂皇的主殿,居然是别有洞天的小清新风格后院。各色雨花石层叠出好看的图样,正前方伫立一架茂盛的葡萄棚,各色葡萄已经让人垂涎欲滴。
“啊呀!葡萄!”某舞干脆的抛开了陌宏的爪子,一路飞奔到了葡萄中,笑得那叫一个花枝烂颤!只一小会便已经捧了满怀的各色葡萄到了陌宏跟前。
“你身边就没有别的侍女么?我都没手牵着你走了哦!”
“你觉得我会给别人打扰我们的机会么?”
“你!”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无奈的四周张望,旁边的竹林深处倒是搭了一件精致的小亭子,欢乐的蹦跶而去,将葡萄抛到里边再回头接那个行动不便的疯子。
“本就是行动不变的时候还把身边的人都赶走,真是任性!小心脚下,台阶!”
“这么久了你依旧是这么唠叨!”
唠叨么?在中庭时他也这么说过她。那时他家的庭院也是种了数丛翠竹,高耸入云,一个人走过都有点阴森森的那种,别说,这小院的布置似乎有点那边的风格。
应该是那次琴子派人要动她的时候,这家伙却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还赤手空拳的被对方打个半死,却将她紧紧的护在了怀中。那一刻,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但却只是惊起了一点涟漪,随后便消失不见,对于陌宏,她终究是动不了情,或许是因为不相信花花公子会有真心,或许只是因为对他动不了心!
“那时候去看你,你也说我唠叨呢!”
“原来我在你心里也不是毫无位置啊,咱两的事你记得清清楚楚呢!”
“你!”
每次想对他好点都会被气到,看着那副得意的脸就想赏他一拳,好好的气氛就这样被无情的破坏了。不过他说的还真对,虽然是一些不怎么愉快的记忆,却都每一个都清晰地存在了脑海里,还真是奇了怪了!
潇洒地往地上一坐,靠着小亭木柱子,广袖一挥,一张古色古香的木桩桌子就这么出现在了亭中央,忽然觉得这个世界还是蛮好的,缺啥变啥!
“再变个水出来给我洗洗葡萄!”
眼前红袖一挥,桌上出现了一只精致的藤篮子,啊咧,就给变了个篮子?
“我要水!你给我个篮子干嘛”简直要抓狂了!这是听不懂人话的节奏么!哎,跟这家伙永远都对不了盘!
闲闲的打开手中的黑得滴墨的折扇,悠然自得,“我又不是水系,召唤不了!”
水系!好像自个是水系吧!哈哈,看本菇凉来见证奇迹吧!撩起宽阔的广袖,双手合十默默催动灵力,左手潇洒一挥,“哗”一条水柱自前院白玉石台上凌空而起,潇洒的跨过高高的竹林,直奔小亭而来,在阳光的折射中映出好看的彩虹。
“哗啦!”不偏不倚将某嘚瑟的女子浇了个通透。
“红阶灵者能将水从这么远的地方召唤过来已经不错啦!”
湿哒哒的长发瞬间搭拉下来,罗衫尽湿,好你个陌宏,就知道给自己立了屏障!还好没有浓妆艳抹,不然就要跟唱大戏的一样狼狈了。
“喂!我这是为了谁才遭这个罪!还不快帮忙!”召唤失败的某舞已经是气急败坏的跺脚乱跳,水珠四溅,那个保护障中的人却没受半分影响,没同情心的家伙!
“你确定要我给你弄干?我现在眼神不好,万一把你点着了可怎么办!”
幸灾乐祸!没风度的小人!
“哼!”某舞甩头一个瞬移便出了院落,后面还传来某人得意的嘲弄:“记得换了衣服再过来哦!”
捡起及地的长发,跟拧衣服似的开始狂拧,这头发还真是碍事!双手合十,正准备一个瞬移回自个的院落,却看到对面谪仙似的男子,哎,真是倒霉,居然在大师兄面前这般形象全无!不过他估计已经习惯了自己浑身湿哒哒的狼狈模样,都要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了,第二次?第三次?
就在夕舞发愣的当口,日冕已经一个瞬移到了跟前,执其手,乌黑的长发慢慢变的柔亮飘逸,身上的罗衫也慢慢变得柔软起来。忽然觉得风异能真好,起码可以吹衣服!
我,教,你!修长的手指在她掌心写下了这三个字,某女纸便毫无原则的跟着大师兄而去。
庭院深处,红衣男子拧起一串红艳的果实,棕色的睨子慢慢变的火红如血,对着天空不知名的角度喃喃自语:“怎么办,我好像真的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