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苏神与杰克苏神的日常》木木山芋

17、第 17 章

　　凌西沉默一会儿后说：“我从小岛回来后，以为真正回到了家。错就错在，太像了。”
　　记忆回到小岛，作为被严密监管的实验品，凌西并没有逃出去的生机，期间仅有过一次尝试，蛰伏与设计偷来的武器，以那名女孩为人质，与仅剩的两位朋友互为依靠，却只是徒劳。
　　直到后来，暗处的声音对他说：“要等待一个时机。”
　　在那仅剩的两位好友相继死亡后，凌西在两周内没等到新一波的实验品时，那座岛上的人开始无所事事时，凌西开始察觉，时机或许就要来临。
　　小岛被军方包围，基地大乱，暗处的人趁乱将他送出，只对他说了两句话：“找到崇明楼主，不要相信任何人。”
　　戒备的心让凌西伪装成自行逃出的模样，在后续面对军方的盘问与催眠时，也强迫自己做到自欺欺人，令自己坚信自己受到极大刺激，并忘记了所有往事。虽然不清楚为何不受催眠影响，但凌西并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回到家后，四五年的离别，在看见父母的容颜时，刻在骨血里的亲情，让凌西心中一松。
　　最初与双亲相处时的异样，被凌西归结为时间带来的疏离，直到母亲安排的心理医生开始如军方一般催眠与套话，而其中一次，他听见了母亲的声音，她不耐烦地说：“还是问不出什么？”
　　那一刻，如坠冰窟。
　　母亲胳膊上有一处伤痕，是过去亲手为他做玩具时不小心被模具烫出的伤疤，因为愧疚与心疼，凌西将它记得很清楚。眼前的这位母亲，身体确实与他的母亲一模一样，而无意间的小习惯，说话语气等等也是记忆中母亲的样子。太像了，像的如同一个美梦，可惜，凌西不敢再做梦。那么，她到底是谁，又是谁派来的。父亲，是否也不是他的父亲，或者是被蒙骗在内呢？
　　孤立无援的凌西不敢妄动，只在成年开公司后，父母对他的监视无法顾及到方方面面时，才开始着手调查。而随着成长，以及离家时间的越来越久，他的“母亲”也越来越偏离记忆中母亲的样子。
　　苏唯若听后开始琢磨：“查不到她的由来，亦不知她如何与背后的人联系，你家的监控网完全掌握在对方手中，你也不好做什么。这次借由她的手，确实是一个好机会。她雇了杀手，对方或许比我们知情的更早，如果选择此次灭口，你会救她吗？”
　　凌西想想说：“我不想救，但如果有不暴露自身的机会，可以一救。”
　　苏唯若慢吞吞又吃了一块小方后说：“我决定明天要单独去见你的母亲一面。”
　　看着凌西询问的申请，苏唯若自信地说：“人生，总是需要偶尔的主动。”
　　努力控制不往其他方面想的凌西冷静了一会儿才说：“虽然知道此行危险极小，可……我还是会牵挂你。”
　　苏唯若：“你要记住一件事，我是你的女友，却并不是战友。”
　　凌西捂胸以示受伤，苏唯若却郑重重复：“女友代表爱，而战友代表利益。我会因为爱在利益冲突时尽力周全，但人力有时尽，届时我对你，或者你对我，都不要迟疑。”
　　凌西看着苏唯若，还未开口，眼泪就噗噗地往外涌。
　　苏唯若帮他擦眼泪还不忘补刀：“乖，不哭了，我知道你做得到，我也做得到。”
　　凌西忍不住抽噎摇头：“我不知道，不知道，可我忽然好难过。我忍不住不哭，呜呜呜……”
　　苏唯若叹气，抱着凌西拍着他的背以作安慰，心思却也回到上一世。
　　其实也没什么好回想的，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王室腐朽不堪，尔虞我诈，然后就是凌将军功高盖主天下皆知。不反，一同出生入死的军中兄弟只有踏上被安排好的死路；反，当时皇命赐婚刚有身孕的苏唯若，便会被挂在城楼，凌将军的皇位，注定是踏过妻儿的尸体而上，注定引起国之动荡，注定一身臭名天下不耻，这样的皇位坐不坐得稳，就只能看凌将军的能为了。
　　但想起那一箭，凌西亲自射出的一箭，穿透腹部的一箭，苏唯若想，这个皇位，凌将军应该能坐得稳。
　　以两个人的命，换更多的命，苏唯若并不认为有错，然而事发在自己身上，难免伤心。不过在云起神殿的千年，伤心过后，爱仍在，苏唯若便想明白，情感是一回事，人命是另一回事。牺牲一人救两人，救千人，救万人，都值得，对她来说，便不会再有迟疑，无论牺牲自己或者他人，此中业障，可背可负。
　　很久没想起这么沉重的事情，苏唯若叹口气，低头看怀里的凌西，发现对方眼睛里全是血丝，眼皮也肿的像个核桃……
　　拿冰袋过来调侃道：“我第一次见有人哭成这样……你真的是太特别了。”
　　凌西捂胸奇怪道：“刚刚太痛苦了，都怪你，说的像我们要自相残杀一样。”
　　苏唯若：“这世上没人能杀得了我，出现这种事情的概率微乎其微，不要乱想了。”
　　凌西：“可你刚刚那么认真，我好害怕。”
　　苏唯若只好解释：“……其实我的本意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你的反应把我带偏了。”
　　？？
　　苏唯若：“我去见凌母，目的是去见她背后的人，我要与他们一谈。”
　　摁住凌西即将张开的口，她接着说：“情报太少了，我要入局，入局后若与你对上，你不能露馅儿。这是我说那句话的原因……可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让我不得不思考，走这条路的可行性是否并不可行。”
　　凌西努力点头，扯不开堵在嘴上的手，只好眼巴巴地看着苏唯若。
　　苏唯若看着他点头，便说：“既然你点头同意了，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记住永远不要相信我。”
　　凌西努力摇头，可苏唯若当作没看见一般告知凌母她明天一早单独上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