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青空》27个闷桃子

15、曲邰的回归

　　时间有多长？时间又有多短？
　　曲邰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一句话：时间，长不过执念，短不过善变。
　　一点都没错。
　　曲邰还记得自己一个星期前手足无措与人交往的模样，曲邰也记得苏牧烟拉着自己的手走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现在曲邰站在教室门口看到苏牧烟把手中的早餐给许凝。曲邰定了几秒，然后走进教室，一阵不知从哪里来的风穿过了她的刘海，曲邰轻轻呼出一口气，淡淡的白雾在空气中散去。
　　真冷啊，这个冬天。
　　“曲邰？！”
　　曲邰转过身，看到季柯轩因为惊讶而睁大的眼，眼睛里都是曲邰。她点点头表示打招呼，季柯轩记得她有社交恐惧，也没多说，曲邰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苏牧烟一直是站着的，也没怎么注意其他地方，曲邰走近了才发现她回来了。苏牧烟看着眼前的人，抑制不住地惊呼，“曲邰？！”
　　他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几乎都忘了他一直以来的目的，控制不住地抓住曲邰的手，“你这一个星期去了哪里？回来怎么不找我？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曲邰笑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像是单纯地做这个表情，不带一丝情绪，苏牧烟突兀地就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就像森林里突然泛起的迷雾，层层叠叠把曲邰笼罩了起来，别人进不去，她也不出来。苏牧烟手中为许凝拿着的豆浆烫的惊人，几乎要把他的手灼伤。曲邰撇了一眼许凝，又看了看苏牧烟失焦的眼，平静地说：“我回来了。”
　　曲邰回来之后异常的忙，不管是老师布置的任务，还是作为副班长与学生之间的交流，都毫无问题。要不是季柯轩亲眼看过曲邰以前的样子，他都不敢相信曲邰是那个有社交恐惧症的人。
　　时间和生活一样，平淡地走过。
　　曲邰再次有时间和季柯轩坐在一起谈天是在学生会宣传部第一次例会上，尽管曲邰表现了自己对美术最大的不热情，但是在知道学生会招新的时候，曲邰还是选择了这个部门。
　　季柯轩坐在曲邰的身边，恍然想起他似乎很久没有和曲邰这样坐在一起了，不过说很久，也只是这一个星期而已。圆桌的尽头是学生会宣传部部长在关于新学年活动的安排，曲邰认真的侧脸如同璀璨的星辰映入季柯轩的眼里。季柯轩其实在知道曲邰过了学生会的层层面试时是很惊讶的，即使曲邰看起来已经不再是之前在医院里固执不和人交往的她了，但是季柯轩看过最糟糕的她，应该说，季柯轩开始了解想要接近的都是那个有着幽闭恐惧症和社交恐惧的曲邰。
　　现在的曲邰很优秀却又太陌生。
　　季柯轩有时候空闲下来会想起两周前，他对曲邰的那些喜欢，那些想要接近的心情。自从曲邰回来后，他不再像以前莽撞又跌跌撞撞盲目的接近，他现在更多的是思考。思考以前，思考现在，思考曲邰。
　　季柯轩看着会议上侃侃而谈的曲邰，完全无法把她和以前的曲邰拼凑在一起，就像两个人一样。季柯轩惊奇的发现自己在看着她的时候心跳仍旧缓慢坚定，不再加速了。
　　什么样的喜欢才是喜欢？
　　季柯轩在散会后还是没忍住，他拉住曲邰，走到教学楼的一边，沉默了一会，还是开口：“那一周你去了哪里？你去干什么了？”
　　曲邰听到季柯轩问关于那一个星期的事，身体就变得僵硬，连呼吸也变的急促，她并不想回忆那一个星期的事情，那一个星期对她来说就像一场噩梦，现在梦醒了，她就应该抬头挺胸往前走。季柯轩默默将曲邰的反应看在心里，他为了曲邰也特意了解过社交恐惧方面的知识，虽然曲邰的有点不同，但是这种心理创伤还是很难治愈的，他就知道曲邰为了在短时间内好起来，一定受了很多折磨。季柯轩看着曲邰，刚想说算了，他不问了。
　　曲邰就自己调整成了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她反问：“你为什么想知道？”
　　季柯轩张开口，又闭上，怎么说？难道说他觉得曲邰变得太快太多了？曲邰嗤笑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
　　季柯轩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从未见过这样一个非要一个答案的曲邰。
　　曲邰似乎根本不期望他的回答，因为她自己又接着说下去：“你觉得我该是什么样的？”
　　曲邰是什么样？季柯轩几乎是立刻心里就说内向、敏感、逞强、冷淡、脆弱，可他的脑海里突然就想起曲邰那天早上作画的模样，自信、坚韧、美丽。季柯轩又动摇了，哪一个才是曲邰？
　　曲邰叹了一口气，“季柯轩，没有人愿意停在原地，那一个星期的事你别再问了，我也不会说的，但是，不是我变了，而是你的目光停在了原地。”
　　在这一刻，季柯轩终于把以前的曲邰和现在的曲邰重叠在了一起，直到很久以后，他忘记了很多事，却没能忘记这一天曲邰说话的神态，让季柯轩的心跳快的要破表。
　　——骄傲又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