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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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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郎运气,带着连画在体内经脉走了三周天,察觉到连画体内伤势已经稳定,白石郎收功,怀里的连画却已经熟睡,些许是情绪上的大起大落让他太累了,白石郎听他呼吸绵长悠远,知道他是睡熟了。白石郎盯着怀中人的面容,心里有些疑惑: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放心我?连画纤长的身材与他刚刚契合,白石郎抱他一个满怀,看连画指尖已经泡的发皱,一把跃出阳溪,运功蒸干二人衣物,白石郎手一挥,两人的红白外袍悉数盖在躺在白石郎臂弯上的连画,白石郎低头想了一下,放弃了从用轻功的念头,抱着连画走起小路一步一步走向晓楼。
晓楼里,白石郎安置好连画,窗边破碎的花盆碎片以及一地的花瓣还没有收拾,白石郎也不知道自己起了什么心,竟悄悄的打扫干净了,坐在桌旁神色不明的盯着桌上的长鞭,他不明白小孩对武功执着的意义何在,但也许是强者对强者的尊敬和惺惺相惜,白石郎觉得这个跋扈的孩子也是可以看的。伸手摆弄桌上的长鞭,白石郎摸着鞭柄,黑玉制的鞭柄入手生凉,花纹处已经磨的光滑,看得出来长鞭的主人对其从不离手,白石郎拿起长鞭,收拾好放在连画伸手可碰的地方,对一个武者来说,自己的兵器是不应该离身的。做完这些,白石郎转身踏出房间,在他的身后,连画呼吸绵长,睡的深沉安心,好似呆在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
央城内,整顿完毕的侍卫队,在木森木侍卫长的带领下有序低调地出了央城,向着川山进发。皇宫里,皇后婴碧相柔声劝下想跟着队伍去接弟弟的宣德帝:“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您若是去了,先不说这满朝文武怎么想画儿,就这天下黎民百姓怎么办?”连柯像是焉了般捂眼坐下,在他心里,除了百姓,就这个弟弟最重要了,如今他为了百姓不得不坐在这,心里却很想知道连画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委屈?婴碧相也是玲珑心肝的人儿,知道皇帝关心他的宝贝弟弟,拿出木易传来的平安信,连柯一把夺过,反复看了几遍才稍微安下心来,心里却无比思念那个闹腾的孩子。
连画一觉醒来已经过了午膳,也不恼,看着自己躺在床上好好盖着被子,他知道是白石郎送他回来的,一时心情大好,直笑的眉眼眯眯,忽略了胸口隐痛带来的不快。待看清自己身上还是早上那套衣服,念及它曾经泡在水里还被自己的血沾染过,说不出的别扭,朗声叫人送来热水,门口传来耳熟的声音,连画听的出,不是阿缘的声音。果不其然,一会儿功夫,桃心领着两个婆子送来雕花浴桶和热水,桃心俏生生地立着:“公子,您洗浴除了猪苓可还需要其他的?”连画摇头,在桃心的服侍下脱去了中衣,不经意侧眸间,连画注意到桃心脸上的羞意和绯红的耳尖,挥手拨开桃心伸来欲脱去他里衣的小手,随口道:“出去吧,我自己来,准备些可口的饭菜去,我饿了。”桃心说不上心里是失望还是庆幸,但她的确松了一口气,知是连画体贴她,福了一身便出去了。泡进热水热水里的连画舒服的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整个人都暖洋洋的,靠着桶壁,连画望着屋顶出了神。
仍着一身粉衣的桃心娇俏可爱,双袖系紧,垂下的碧绿流苏使其显的格外活泼。看着厨房留下的饭菜,桃心想着是不是可以自己来给公子添几道菜,桃心风风火火的性子说风就是雨,快手快脚从菜园里挑了几棵小白菜,抓了一把小青菜,又问厨娘要了一块自家腌制的腊肉,顺手拿了块嫩豆腐,走进晓楼的厨房,桃心利落洗好切好菜,腊肉切片,锅里留油爆炒,铲子翻炒几下边加进小青菜,等青菜变了色桃心加进调料翻炒几下便盛盘端到一边,备好的鸡汤加热,扎有小孔的小白菜放了进去,腌好的嫩豆腐微微紧实,桃心歪头想了想,还是动手在豆腐上雕了几朵莲花,手也不抖将豆腐放进瓦瓮里,待小白菜叶子变软,桃心将这锅汤倒进瓦瓮,小火炖了一会儿便端起,一时间,厨房里菜香迷人。桃心想到连画也该好了,收拾收拾就带头端着菜来到连画的卧室,待得到允许进门时,桃心发现庄主也在,心里一惊:庄主怎么会到公子这?
些许是饭菜香着实迷人,连画抽抽鼻子,让桃心快把饭菜端来,看着连画难得孩子气的举止,桃心垂头掩住脸上的笑意,轻手轻脚摆放好饭菜,却发现只拿了一副碗筷,看着桌前的端坐的庄主,桃心有些为难,这碗筷是给公子还是给庄主?“碗筷给亲王吧,我已用过膳。”看出了桃心的为难,白石郎开口说道。桃心暗嘘一口气,放下心来,正要站到一旁服侍,连画却摆摆手让他们退下,桃心眼里一黯,低头随众人退下。看着一桌子扑鼻香气的饭菜,连画的酒虫被勾了上来,正欲嬉皮笑脸向白石郎讨酒喝,谁知白石郎竟似知道他要作甚一般,先开口道:“亲王伤势未好,酒今儿就别喝了,饮酒伤身。”连画这人可不就是叛逆心重,别人不让他干什么他偏偏就要干什么,但心里的感情变了,连画不再冷言讽刺,而是一副乖巧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白石郎,石郎不为所动,连画好像妥协般埋头吃饭,却也是光吃饭,菜都不夹一口,白石郎一看,只得叫来随从,对他耳语几句便让随从离开,连画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立马一改可怜模样,挑眉道:“谢谢石郎助我疗伤又送我回房,今儿若不是有你在,我就算伤势能好也要着了凉。”“亲王客气,你在鄙庄做客,我是一庄之主,自然得招待好亲王,还请亲王饭后让白某把脉。”白石郎不喜连画对他的称呼,总觉得过于亲昵了,眉头皱起。连画这个人精岂能不懂其含义,心里却想这么喊,于是就装作无意照常喊道:“石郎这是哪里话,你与我有有救命恩,还望不要拘礼,喊我名字就好,对了,也可以喊我的字,父皇赐字青琼,石郎可唤我青琼。”“不敢,亲王身份尊贵,你的字岂是我等可以随口喊的。”白石郎神色淡淡拒绝道。“石郎此言差矣,说的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石郎对我有救命恩,若我对你还以那些虚礼相待,不是显得我恩将仇报,难道在石郎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小人?”说道最后,连画已经是话带哽咽,好似白石郎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白石郎见状,只得挑一个听起来显的不那么亲昵的来喊:“连画说的是,快些吃饭吧,菜要凉了。”话才毕,随从就拿了一盅酒送到连画面前,连画打开,先是果香扑鼻,微尝一口,果味浓郁,淡淡的酒香从唇齿间流过,连画暗想,这估计是自己喝的最淡的酒了白石郎却在那边开口:“连画还需克制少喝点酒,毕竟身上有伤。”连画听了气的想笑,就这小小一盅酒还不够自己一口喝的,淡的都没酒味了,还要克制?不如让他去喝茶,那个也要克制,别晚上睡不着养成了这副不生不死的样子。
白石郎不知道连画的腹诽,看桌上多的两道菜,汤还好些,连画喝的下,但那碟青菜炒腊肉就显的有些油腻了,连画吃了估计会咳,果不其然,在连画喝了两口汤后,夹起一箸桌上唯一的肉菜——青菜炒腊肉,一箸腊肉入口,连画咀嚼两下,点头还要再夹,却憋不住咳了两声,等他掩面咳好夹向那盘菜时,白石郎伸手阻止了:“这两天还是吃些清淡的好,等你伤好了,我请你吃肉。”连画执箸看向白石郎,眼里神色变幻,最后展颜一笑,意气风发在那一刻:“好,石郎莫要食言,我等你的肉。”说着动手把刚刚自己喝过的汤碗拿起,把剩下的汤一股脑倒进自己的饭碗,亲自动手舀了一碗白菜豆腐汤放在白石郎面前,碗是连画用过的,勺子是连画用过的,连画放定:“石郎尝尝,这豆腐花着实好看。”白石郎不知道味道好和豆腐花好看有什么联系,看着面前的一碗汤,白石郎知道这是必须得喝下去了,于是也不用勺,端起碗,用连画没有碰过的一边仰头喝完,放下碗时淡淡点头:“味道是不错。”连画却已收起脸上的笑,语意不明地开口道——
“石郎好意气,竟也有洁癖这毛病。”白石郎不承认也不否认,顾自端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