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还在继续》越长岭

57、我们怎么了

　　莫小帆...
　　王一阁的声音，不管过去多久忘记多少事情也不会遗失的声音，如同那时确定那个人是她时只是仅凭着一个背影一样。
　　“其实这段时间里我都有在想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耿耿于怀到现在。你在店里的那些日子，我们一直都相处的不错，并没有什么不愉快发生，除了...你失恋那天，我没有按先前的约定在现场陪着你而外...感情的事是你自己的事，并不是我这个局外人所能左右的，你总不会因此迁怒于我吧？”
　　...
　　“我自问不是什么放不开拉不下脸的人，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就说出来，希望我怎么做都可以。”看着仍是一言不发低着头的莫小帆，王一阁有些急躁起来。而正是这些明显情绪起伏，也让自己觉察到这其中一直在克制的情感在外露，只是现在没有时间去管这些。
　　“...什么都可以做？”
　　“嗯，都可以。”
　　莫小帆松了口，王一阁感觉抓到了某些可以让自己“起死回生”的关键：这是在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么，一直抱有的期望也许不会落空吧。
　　“你，就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吧。”
　　什么都可以做。话是不能说的太尽的，否则会在你极度渴望满怀信心的时候发现原来自己什么都做不了，那种颓败那种落空足可以让一个人对生活失去希望。
　　莫小帆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知晓个中的滋味，所以在王一阁做出保证之后，没有一丝的动容。既然是这样，那就不要再我看到你了吧。不看到你，我还可以让自己按照别人的安排生活，如果总是见到你，我该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
　　轻轻地一句话，让王一阁失了神，本来的迷惘被突如其来的惶恐挤占了全部的位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伸出手紧紧抓住莫小帆的手臂，透过皮肤渗透到骨骼里的力度。
　　“这对你来说很重要么，你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晃动了一下并没有挣脱开的手臂，莫小帆漠然的脸上并没有别的情绪。王一阁听到这句话，仿佛回到了莫小帆出院的那个下午：她站在离玻璃门不远的位置，阳光洒在黑色风衣的一角，大病初愈后苍白的脸，平静的表情，眼神却似乎可以看破一切。她说，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想要知道原因呢。
　　今日一如往时。
　　王一阁定定地看着这样陌生的莫小帆，自己又被看穿了吗？她好像一直都很了解自己，很多人都这样和她说过，而直到今天，自己却才察觉到。
　　慢慢地放开手，“你又不会告诉我，是不是...就像那天你要搬走一样，你说，你有很多理由，但都不是真的。那你为什么不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呢？”王一阁压低声音，发着狠。
　　“王一阁你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心，就要操心一些对你来说无关紧要的事情。”
　　莫小帆笑了起来，嘲讽的语气，空洞的眼神。心里一直无法结痂的地方，被撒上了盐：又猜中了吗？不是担心自己，只是想要过的安心，所以紧追着问题不松手，没有任何的改变。像搬走的那天一样，考虑到的只有自己。
　　想来这还是自己劝导她的，让她在该拒绝的时候不要心软，虽然当时隐隐是有觉到也许会应验在自己的身上，只是没想到会是这般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莫小帆这时突然发现自己对王一阁还是存有希望的，那么强烈的存在感，希望她能给出心中的答案。可是这样是不对的，那就不能再见到她，否则真的是没有办法解脱出来，由心头而生的焦急变成密密麻麻的汗沾湿了衣衫。
　　冯珂看见莫小帆的手按在了胃的位置，马上从诡异的气氛中反应过来。
　　“小帆，胃又疼了？”
　　“...嗯，我们走吧。”
　　“好，我把药找出来。”
　　董倩想挽留，可是看着快步离去的两个人，再看看旁边一脸呆滞的人，也就作罢了。拍了拍王一阁，“人都看不见了。”
　　王一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你和莫小帆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
　　“难道就因为我婚礼那天的事情？嗯，宝啊，你有没有想过？”
　　“什么？”
　　“莫小帆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失恋的怨气不应该会撒到别人的身上。从刚才她对你的态度来看，并不是这点事能够引起的。而且我觉得...”
　　“觉得什么？”董倩突然的停顿让王一阁的心跳漏掉了一拍。
　　“你拉住莫小帆，看起来不只是在挽留她，太过的急切...”
　　“我本来就是想恢复到以前的关系。”
　　王一阁略显急躁的打断，让董倩先前一直觉得不对奇怪的地方，有了些明了，“我想你该懂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从买过菜到下了公交车，莫小帆和冯珂都没有交谈过，经过小区门口惯性的和门卫大爷打着招呼，一直走在前面的莫小帆瞥见冯珂停在了一棵树下，她缓缓地顺着气，返身折了回去。
　　两人相顾无言的看着对方，似乎都在等待，又似乎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其实，那天你说愿意和我交往的时候，我是很惊讶的。”冯珂捋了捋手中的熟食袋，“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你有一个喜欢的人，可是那个人不喜欢你。所以我想你当时的愿意交往，应该是放下了，所以才会想要新的感情...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
　　“...对不起...”
　　“这件浪费了时间和精力的事情，错并不全在你，我也有责任。相处的这些日子里，你的心不在我这里，我是有感觉的，可是我太有信心，认为自己可以抓住你...所以才让这个错误一直持续到现在。”
　　莫小帆看着眼前这个起初见面略显腼腆不善言谈的男生，他现在成熟的表现，让自己的内疚感减轻了一些。对啊，是做了件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特别是耽误了对方，这样一个优秀的人，真是太不应该了。
　　一直在指责王一阁是自私的，其实自己也是。
　　“正是因为我们的心思都不单纯，所以这中间的隔阂是没有办法消除的，那么我们是无法真正的走到一起的。既然都知道是在耗时间，那不如...”
　　没有说出的话，却是再明白不过的意思。莫小帆觉得这段时间一直飘忽僵硬的自己有了一种活生生的感觉。
　　“对不起，我会和我爸妈说清楚的，这本来就是我的原因...”
　　“这倒没有什么，”冯珂把手中的袋子递到莫小帆的面前，“感情的事情，双方都有原因的。只是你一直忘不掉，以后要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固执到什么时候...不过我应该不会再做这种害人害己的蠢事了。”莫小帆接过菜品，“希望我们还能做朋友。”
　　“一直都是朋友，不是吗？”冯珂自嘲地笑了笑，“我最后多嘴问一句，当然你可以不回答。”
　　莫小帆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想看见王一阁？”
　　“...每次看到她，我都会想起失恋的那一天...我非常的难过。”
　　作别冯珂，莫小帆望着染红天边的落日，光还是有些刺目，不由得眯起眼睛：今天就要过去了。即便无法遗忘过去，但是只要还有明天，生活就得继续。

作者有话说

　　怎么会有乱码！改了N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