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所记起的和所期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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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天，辛立远和夏夏就会回来了，视频里看到夏夏那没心没肺的笑容，听到她那雀跃的声音，想来让她头痛的问题即便是没有得到彻底解决，也不会是太差的情况。王一阁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越是人手不够越是忙碌，越是心烦某些事情某些人越是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样就让自己对辛立远和夏夏的归来充满了无比的期待。
透露出有一个对莫小帆兴趣满满高中男同学的董倩，就是让自己心烦中的一员，纵然自己已经表现出了很明显的怨气，以及不合乎常理的言语打击，但是沉浸在就要结婚的甜蜜氛围里的人儿根本就是屏蔽了周围所有的不和谐，只是一味地自说自话着。
“啊，房子就快要装修好了！”
“蜜月我想去欧洲！”
“我要是婚礼不发请柬，只是口头上的通知，会不会显得很不庄重？”
“他说婚礼上会有惊喜，会是什么呢？”
“没想到，我就要结婚了！”
“......”
思维跳跃，手舞足蹈，一惊一乍，声调上扬，毫无逻辑的言语，整个人完全是一种疯癫的状态。许是自己没有回应的态度让她没了倾诉的欲望，只好转而缠上了好脾气的莫小帆。
只是始终微笑的莫小帆，真的是一点都不会觉得烦躁么？
王一阁一边做着甜品一边透过玻璃窗望着吧台边：一直在说话的董倩和时不时应上两句的莫小帆，这样偶尔交头接耳的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突然有什么在心中苏醒过来。
那天，蔚蓝的天空，操场上的草也开始从衰败恢复过来，充斥在呼吸间的满是泥土的腥味，这是自己一直都很活跃的体育课时间。
这堂课要分小组进行项目比赛，四百米跑步，立定跳远，跳绳。按照惯例，男女生分开分组同时比拼。对于好动的自己来说，这些都是自己的兴趣所在，取得成绩自然也是不错，每当看到有人因和自己分在一起吐露出担心时，就会有一种虚荣心被满足的感觉。
大家都围到自己身边，说着自己的想法：因为这次成绩会考虑在期末的测评里，希望能够不要让自己输的太难看。只是有一个人好像并没有这样做。
那个人，扎着马尾，白色长袖衬衫浅蓝色运动裤米黄色帆布鞋，就站在董倩的旁边，听着她夸张的哀嚎，微笑着看向着自己这里，时不时地点头回应着。
莫小帆，那是高中时期的莫小帆。
心里微微地泛起年代久远的光，那些光一团一团地快速集聚着，胶着在一起，在心里漆黑的地方来回地游荡着，像是深海里那些会发亮的寂寞的鱼，所过之地照亮了那些刻在深处的图画和文字。
莫小帆和董倩站在教学楼二楼的走廊上，趴在栏杆上一声不吭地听着广播里放的歌。
莫小帆在英语晚自习上，不分上课下课的做着厚厚的英语报。
莫小帆消失在体育课上，躲进教室的角落做着复习资料，自己回去取东西时的匆匆一瞥。
莫小帆站在屋檐下，一脸安静的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自己撑着伞和死党有说有笑的经过。
......
一小段一小段没有时间逻辑的记忆，支离破碎的蜂拥而来，应接不暇，难以厘清。王一阁有了一种虚假的感觉，刚刚回想起的那些事情就像是自己最近精神不稳的具体产物：为什么长久没有任何印象的人和事情，会这样毫无征兆的闯到自己面前？
只是一时的兴起，还是冥冥之中的提醒？
“呯！”被碰到的玻璃杯在工作台上打着滚，王一阁在它即将滑落边沿的时间伸手接住它，同时也碰上了另一只手。
对上莫小帆平淡如水的眼眸，心中闪过一丝悸动，仿佛触电一般的撤回了自己的动作。
腾空的杯子没了支柱，摔落地面，裂开来，玻璃跳跃，划破了某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泥土、残花、碎枝，还有一些不属于绿色本身的外来物填满了园圃栅栏边的塑料桶，持着剪刀的人后退了一步，审视着经过自己打理后的盆栽——像是用了模具复刻了一般的整齐划一。是不是太死板了，就像自己最近做的那些糕点一样？
莫小帆拎起台阶边角上的小喷水壶，顺着辛立远的手势，尽可能地往前挪了挪，伸长了手臂。看着那些小小的细流经过顶端途经枝桠浸入根部，滋润那一方小小的干涸的空间。
“她不去度假的原因是什么？”
“这你应该去问她。”
突兀的问句，自然地回答。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默契。
“她说最近生意太好，时间不合适。”扔下刚修剪下的细枝，辛立远眯起了眼睛，轻轻拨开了紧紧挤在一起的叶子，从下面拣出一个烟头，“我感觉那并不是真正的原因。”
莫小帆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边把喷水壶换到另一只手上，一边把脚边的塑料桶向辛立远那边踢了踢。
“我和夏夏不在的这段时间，谢谢你帮忙看着店，和Super。”
“所以你教我做甜点什么的，是不是早就想到有这么一天？”
“我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辛立远蹲下来，拿起铁铲翻着土，“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早。”
放下手中的水壶，拎起一旁的袋装泥土，莫小帆蹲在了辛立远的身边，打开口袋，“你是第三个。”对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动不动地打量着绿的有些过分的芦荟，似乎在考量着什么，“第三个，很关心我感情生活的，男士。”
辛立远把袋子里的土填进盆里，“大概在艰辛里努力生活的人，比较能够博得旁观者的同情...也只有同情。”
有浓郁的香味飘了过来，莫小帆抬起了头看了过去，一朵几天前还含着苞的粉色月季，悄然的舒展身姿，开始露出自己最绚烂的模样，“我的事情被你知道，反而比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好像安心了很多。”
“能不能理解成这是你主动把事情告诉我的一个动机？”辛立远转过头看着莫小帆，神色认真，一本正经。能够看清对方脸上纹路的距离，能够从对方瞳孔中分辨出自己身影的距离，却没有看到任何的表情起伏，心中泛起重重的失落，辛立远拉回注意力，继续翻着土，“其实我并不想知道别人太多的秘密，是一种负担。”
“反正已经是负担了，那不如我再告诉你另外一个秘密。”
听着对方愉悦的语气，辛立远拿起竖在一边的垃圾钳站起身，“我可以拒绝么，我真的不是很喜欢那种相关人士提问的时候，我知道事实却不能告诉她的...”
“我发现我的感情好像让她很痛苦，”莫小帆注意到那拾取垃圾的动作停了下来，继续语速缓慢的说着，“其实这是我从开始就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的事情，所以...”
打断了别人的人，自己也静了下来，依然蹲在原地，微垂着头，视线的焦点落在了园圃的深处，失了神。
“所以什么？”
“...所以...”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认真思索着答案的揣摩，“所以...”莫小帆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站起来拎起塑料桶走到了辛立远的旁边，“...我想要一个答案，一个明确的答案...我已经拖太久了。”
“...的确，只有清除了这些，”辛立远接过装满垃圾的塑料桶，“才能恢复这些花草本来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所记起的和所期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