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里的吸血鬼》□□de亚

9、朋友圈（1）

　　（1）
　　PM终端这玩意儿，简单来说就是个人用、可穿戴式的多媒体设备，于方寸之间融合了电脑电视、智能手机、3D投影、全息网游、智能家居、掌上医疗等等高新技术，在22世纪可谓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之必备良器。而且它还很亲民、很普遍，价格档次分了三六九等，但总归能够人手一台，戴在手腕上，别提多方便了。

　　无论男女老少，无论贫富贵贱，22世纪的人们大部分都表示，他们可以不要配偶子女，可以不要广厦高楼，但是绝对不能没有PM终端——当然，得是联了网的。

　　所以茉莉问的这般直白，“能上网不？”

　　作为一个中二病，功能不全的残次品，茉莉才不稀得要呢。不过终究不是心如止水、能领悟一花一世界的人，茉莉私心里还是认为自己缺一台PM终端的，所以这么问了白泽，也是存着试探的意思。

　　“联网了你不会给外界递消息吗，”白泽呢，虽然给茉莉买台PM终端的大方针并没有动摇，但对于细节部分还是有点纠结，“不联网也是可以玩单机游戏的，可以看电子书和电子教程，对啦，你还能用这个画画呢。”

　　“哎，白泽先生怎么知道我会画画？”茉莉因为娇羞（？）鼓起了腮帮子，看着就像只可爱的小仓鼠，“我这几天都摸不到画笔和调色盘，还怪想念的呢。”

　　【就知道你最得意这个】，白泽见特长被提起的茉莉，果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边，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这下应该不会揪着不能上网的事情钻牛角尖了罢】。

　　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茉莉感兴趣或者拿手的东西，然后让她的思路跟着自己的脚步走，这就是白泽拟定的与茉莉友好相处的基本战略。虽然以前没怎么见过，但是白泽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也算是摸到了一点对付中二病的门道。至于效果么，你看茉莉面上虽然不显露，但是中二病的骄傲之心被满足了的小姑娘，现在可是很好说话的状态呀——没见着她对自己的称呼都用上敬语了么？

　　“你的手一看就是握惯了画笔的，只怕乐器也没少练吧？”白泽指了指茉莉那双骨节修长的手，甜言蜜语张口就来，“你身上很有艺术家的气质，凭我的本事，一看便能知晓。”

　　气质这个词，骗女人的时候最管用了：我漂亮吗——你很有气质，有品位的人才能发现你的美；我比那些年轻人如何——你用岁月沉淀出的优雅气质，哪里是那些年轻的花瓶能比的；你怎么知道我是做XX工作的——光看气质，就知道你有多适合这份工作了......至于事实的真相么，反正白泽对茉莉的了解大部分都是从侦探给出的调查资料里来，用眼睛看出来的，也就只有这姑娘脑子里有坑这一条。

　　“讨厌，瞎说什么大实话呢！”被白泽狠狠拍到马屁股的茉莉已经是副西子捧心的模样了，“不过就算可以画画，我还是想要能上网的PM终端哟。”

　　白泽惯常的笑容，听完这话后僵硬了那么0.01秒。

　　“讨厌，这跟说好的剧情可不一样啊，”不愧是脸皮比装甲车厚的人，如意算盘落空的白泽一点都不尴尬的说，“还以为你会被乖乖牵着鼻子走呢。”

　　【你以为中二病有那么好对付嘛？】虽然觉得白泽并不会恼羞成怒，但是茉莉的胆儿还没肥到可以当面顶撞的地步，只是一边吃饭一边暗自腹诽罢了，【不造中二病的逻辑一向都是‘错的不是我而是全世界’么】

　　于是谈判就这么被搁置下来，对于茉莉用的PM终端为什么“不能”上网的问题，两人心知肚明而又心照不宣，一顿饭吃的倒也算相安无事——谁教茉莉和白泽的思维模式其实都不能以常理度之呢？比如茉莉现在就觉得白泽作为一个□□性质的小boss，心里还是充满了人文关怀的，保不准将来能被主角放一条生路呢。而白泽想的是，茉莉作为一个中二病少女，没想到还是有点骨气的呀，以后闲着无聊的时候可以逗着玩玩儿吧。

　　嘛，总的来说，气氛还是挺温馨的。

　　当然，做事半途而废并不是白泽的风格，于是在装作啥事都没有发生过的三天后，他最终给茉莉带回了一台经过特殊改造的PM终端，正是由科技宅总裁杰克君友情赞助的定制机。

　　“肯定还是不能上互联网的吧，”正沉浸在松子鱼的美味里的茉莉对着个残次品，显然兴致缺缺，“你还不如给我买一沓画纸再加把小提琴呢，我自个儿也能玩的很好。”

　　这两天茉莉有梦到些从前的事，好像是自己小的时候，穿着漂亮的礼服参加了某个聚会，然后牵着自己小手的大男孩让她上台去给大家表演小提琴来着——这么想想，自己果然从小就很有逼格的说。不过乐器可是要勤练习的，一天没拉只有自个儿知道，一星期没拉听的人就都知道了，所以茉莉比起PM终端倒是更想要小提琴和画笔画纸呀。

　　“小小姐你有点常识好不好，现在是资源节约型社会，砍伐树木来造纸造琴都是不对的，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啊！”教育之魂间歇性爆发的白泽看着茉莉，痛心疾首的样子就像在看自己生的败家子儿，“一张画纸就抵得上咱们五天的饭钱了，我看着像那么穷奢极欲的人么？”茉莉很上道地赶紧摇头，心里想的却是，原来这家把钱都花在美食上了么，自己以后可得多吃点——毕竟恩格尔系数过高可是典型的贫困家庭的特征呀。

　　“保护地球人人有责，咱们虽然在月球上，也该为此尽一份心力对不对？”老师瘾上来的白泽对着茉莉继续谆谆教诲，“使用PM终端是对自己、对环境负责任的表现，咱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吧！”

　　“好吧好吧，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拖长了音调小女孩儿幽幽地看了白泽一眼，委委屈屈地说道，“但是没WiFi，伐开心，要抱抱。”

　　然后白泽就真的给了茉莉一个爱的抱抱。

　　明明只是句套话，性质就跟“结果要不是XXX我就去吃屎”是一样一样的，但是白泽偏偏当了真，或者说厚脸皮的家伙就是想借题发挥想要揩揩茉莉的油。所以当男*吸血鬼有些冰的胸膛贴上来，不轻不重地挤压着茉莉胸前软软的两个峰顶，属于白泽的华丽与冷冽统统扑面而来，茉莉觉得自己被狠狠呼了一脸熊的——是的，当时她就懵逼了。

　　虽然之前也算和白泽有过“肌肤之亲”，但是被吸血鬼吸血是正常的，被吸血鬼拥抱了可就不正常了。不是充当饵食，亦不是充当玩偶，茉莉觉得拥抱与被拥抱都是发生在平等个体之间的行为，带着各自的体温，聆听彼此的心跳。只要安安静静的，把头颅浅浅地埋在对方的颈窝里，仿佛就可以忘记时间与自己。

　　中二病的少女心，总是来得那么突然，让茉莉没有一丝丝的防备。

　　从被绑来月球的那天起，茉莉就决定好要随遇而安地活下去，至少在她得到足以反抗的力量之前，哪怕是逆来顺受的她也要活下去。所以被暴力快递搞到失去记忆没什么，反正精神障碍还是神经疾病的都不会让她死；所以被吸血吸到快要休克没什么，反正那帮需要她长期供血的吸血鬼不会让她死；所以被关在房间里寸步不出没什么，反正除了吃喝拉撒就是发呆的日子也不会让她死；所以被隔绝了与外界的通讯和交流也没什么，反正大家都是在孤独地活着，从生到死，独自一人。

　　所以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在此时此刻给我这样一个拥抱呢？

　　放在自己脑袋上的那只大手，并没有按照常理将她爱抚，只是用着沉缓的力道将茉莉轻轻按在自己胸前，仿佛他也忘记了时间与自己。并不温柔的的动作，却带给茉莉奇异的安慰，她在白泽凉薄的体温里缓缓勾起一抹笑容——是讽刺的味道。

　　“我只是在开玩笑罢了，”茉莉终于挣扎了一把，结果轻轻松松就给挣脱了，“现在还是来谈正经事吧，比如那个PM终端的功能什么的。”

　　“我也是在开玩笑罢了，”白泽将茉莉散乱的发重又别回耳后，脸上的笑容依旧自然而腹黑，“你要是早早就问到点子上，我们也不用浪费这么多时间了对不对？”

　　看吧，这才是□□+吸血鬼该有的样子么，循循善诱，步步紧逼，微笑着强迫弱者接受他们的命令，仿佛那就是小可怜们该有的宿命——所谓人文关怀，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然而白泽提供的PM终端功能之diao，还是让茉莉好好“惊艳”了一把。

　　没有WiFi是不错，毕竟茉莉也没指望着白泽能食欲熏心、法外开恩，给她连接地球上的互联网好发出求救信号的机会。但是没网络还能浏览各种网页、混进各种论坛和社区，甚至订购各种产品是个什么状况呢？怎么看着这么像黑科技呢？总不能是白泽的脑子真的秀逗了吧？

　　“这是月球自己的【朋友圈】系统，不比互联网差多少。”在茉莉迷惑的眼神中白泽倨傲地笑了笑，一副在看乡巴佬的表情，“再说没有WiFi算什么，我们可以直接连卫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