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戴上假面（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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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ith听加百利讲了很多，她的脸上充斥着神性的智慧与柔光，她滔滔不绝地讲述神六日创世的伟迹，讲述神又是如何使万事万物各司其职的。可没等她讲完，Lilith却先打了个极煞风景的喷嚏。
加百利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没有责怪Lilith的意思，只是自责地道，“这都怪我，月球天与地面相近，一直如此寒冷。”
“哦，不怪您的。这又不是什么大碍。”
加百利却伸手置在Lilith的头上，像是赐福一般，Lilith就不再感到昏昏沉沉。
“多么神奇，加百利。您，能与我细讲讲这七重天堂里的月球天吗？就是这儿。”Lilith好奇地问。
“那你便要失望了。月球天十分冷清，是由我来掌管的地界，驻守此地的天使群负责管理星星、气象。”加百利望着Lilith道。
Lilith想了一会儿，才道，“您的房舍之中为什么没有孩子们的痕迹？明明昨日我与那位来的时候，您表现得如此喜欢幼子。”她抛出了这个一个与之前没一点关系的问题。
出乎意料地，加百利沉默了，“我不想说，但这又不是一定不能说的事。神教导我们坦诚，那么原因就是小天使们不愿意轻易来到月球天。”
“为什么呢？正如神座之右的天使所说，您养育了那样多的小天使，他们也很乐意与你一道啊。”她困惑了。
加百利苦笑一声，“若是没有其他天使护送的话，这里还是很危险的。以前••••••，算了这事说出来也会令你痛苦悲伤。”
Lilith见加百利如此伤心也不愿再追问了，可谁知加百利又开口了，“不过关于危险的事，我一定要说，不然你会重复他们悲惨的命运的。这里是信仰不坚者的居住地，如此，你便明白了吧。”
信仰不坚者......
Lilith突然觉得很委屈，不仅是为加百利，也为被她当做姐姐的加百利。加百利用全心全意去信奉、服侍神，可是到头来她所做的最多，功劳最大，可是却权柄最低，痛苦最大。但是这样的加百利还有着这样乐观的心去看待事物，这是她的天性的美好，她比任何天使都天使，比任何光芒都要明亮。
如果这是考验的话，何必让那些纯真的小天使被信仰不坚者所弑，又何必让月球天这个名义上的第一重天堂住着那些信仰不坚者？
神喜欢虔诚美好的事物，可那是真的吗？
Lilith心中对神的好感自从他修改了她的名后便不断下滑，迄今岌岌可危，如果再有什么事发生，那么她将从此杜绝那条“光明”之路。
她对神的威能与完美感到质疑，这是加百列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随即，想到这里的Lilith不禁羞愧，她喜欢着加百利，可是加百利更喜欢的是作为优秀信徒的Lilith，假如她知道Lilith心中的想法，那么她就会离开自己。
于是Lilith学会了隐藏和退让，把那虚伪的假面戴上给加百利看。
时间短还好，但一旦时间长了，内心便会自己折磨自己，拷问自己：她眼中的自己是不是本质的自己？随即便会感到悲哀绝望。因为这是谎言，最折磨自己的谎言，而且它连白色都算不上，纯粹是为了Lilith想要维持与加百列的亲密的欲望。
可是Lilith不知道这道理，心中生出了一座火山，里面的熔岩在不断地积累，等有一天能彻底喷发。
“Lilith？Lilith？你刚才在想些什么？我叫你这么多声啦，还不快回答我？”加百列将忧伤再次藏在心中最禁忌之处，重拾了深厚的快乐。
“因着你悲伤，我就在试图想一些悲伤的事去体会你刚才的感受。”这句话倒是真话，只是模糊不清。
不过Lilith却更悲伤了，她落了泪。她的朋友像圣人一样，是个信徒，自己却是无信仰者。那么在他们眼中，究竟是异端更可恶还是无信仰者更可恶？
也或许二者都有呢？好了，她现在想知道了，想知道神的观念。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她的观念无法被改变扭曲，但是她能试图找一些理由和借口得到日后的加百列的原谅和理解。
“其实也没什么......让我去悲伤，只是突然想这样做了。您不必担忧我，相反，我请求您讲述更多神的威能和言行，不，他的言行就是威能。”Lilith变了，就从那一瞬间，或者说是量变积累的质变。但是她又没变，她始终懦弱着胆怯着，谁也不知道她来到这个世界前发生了什么。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那么，这回就请你好好听了。”加百列的眼中有泪光和暖意浮现。
这是一个非常熟悉的模式。一个人讲一个人听，一个人提问一个人回答。Lilith有一种感觉，在那些悲伤的过往岁月中她常常是这样度过的，那也是一个温柔的女声。
就像被拥入怀抱，学到感激和一些其他美好的情感与真理。
那是对于巢的依恋。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种联系并不是建立在牢固深藏的血脉之中。
“那应当是我的母亲，她是什么样的人？柔弱却坚强，智慧却无力。那么我又有着怎样的过去，是不是跟模糊记忆中的母亲一模一样？”Lilith想道。
就在此时，她听到加百列说道，“一个养育者是一个族群的关键，必须谨慎选择，所有族人也当尊敬她。不然这个族群会因养育者的痛苦而传递给下一代痛苦，也会把阻碍强盛的品行传递下去。如果她的血液与心灵中不含有自信，那么她的子女会质疑自我或过度自视。当然了，这是一种神对于此的惩罚。光伟的永远不能屈下膝，侮辱她则将招致惩罚。”
“那么我呢？我为何拥有了这样的性格？”
加百列仔细端详她半响才道，“你心底善良，敏感善思，却像一只一无所有对外界警惕害怕的幼兽。那么在你的过往中，你要么被一个人保护被另一个人伤害，要么遇到了不好的打击。”
“......应该都有吧，我可怜的Lilith。”加百列最后下了一个这样的结论。
一定是这样，没错。
“我还想再说一遍那句话。过去已为过去，现在就是现在，未来将是未来。”
“嗯！”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戴上假面（捉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