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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第二滴血 ...

  •   (南丁格尔的日记)
      “就是这个。”麦克弗逊说,“现在还不太清楚。”
      “又一块血迹,嗯?”华生蹲下来看了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放大镜观察了一下周围。我有点想拉住他,因为现在肯定已经没有痕迹可寻了。那个放大镜倒是一看就是福尔摩斯的。
      “离死者有好几英尺远,不会是死者的吧。他是当场死亡吗?”我问。
      “对。倒在地上就一动不动了,所以他的血不会滴到这儿来的。”麦克弗逊用小学老师的口吻说。我总是觉得他有点挑衅的意思。
      “这就有点像血字的研究了。”华生站起来说,“但是按那个理论解释,不会有这么多血。看来凶手是把自己弄伤了。卢卡斯反抗过吗?”
      “一点也没有。干得很利落,一点声音也没出。”麦克弗逊有点不合时宜地吹了声口哨。“我们进来的时候,他直挺挺地在地上躺着,从血迹上看都没怎么挣扎。大概是太突然了吧。”
      “这不是很奇怪吗,那凶手为什么会流血?”我发愁了。这时候华生咳了一声,他的回答吓了我一跳。
      “那就只有这样了。凶手用刀袭击被害人的时候,用力过猛,刀子脱手——这是很正常的现象——结果握到了刀刃,划伤了自己的手。所以凶手在走出房间的时候留下了这块血迹。”
      “为什么福尔摩斯不直接让你来?”我苦笑了一下。
      “不,这没有什么,这只是……经验之谈。”
      那不就更吓人了吗。我几乎忘了上去那么温和的华生也是杀过人的。军医照样有拿枪上阵的时候。
      “那就简单了,找一下嫌疑人中有谁受伤。”我说。
      “只有安娜弗那依小姐有伤,但是她在案发之前本来就有的。”
      华生和我对视了一下。从他的眼神里我感觉到,这个案情到现在为止还不算太神秘。
      “我们先见见两个嫌疑人吧,”我说,“线索一定在她们身上,范围已经锁定了,不会太难。”
      麦克弗逊笑了笑,好像我说了什么傻话一样。
      “那就请便吧,小姐。”

      第一个见到的是安娜弗那依小姐,死者的未婚妻。我们第一眼看见的是她的右手用纱布缠得严严实实。她像一个丧夫的女人一样,头上戴着黑纱,左手戴着黑色手套,我们进来的时候正低头擦眼泪。一时间气氛有点沉闷,我和华生都不知道从何开口,最后他仗着医生这个职业的特权找了一个话题:
      “弗那依小姐,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一周以前,熨衣服的时候烫伤了。”她回答。
      “这个是有人可以证实的。”麦克弗逊补充,“那天她来的时候卢卡斯的管家和男仆都看见了,她的手那时候就是这样包扎着的。这话还要我说几遍呢,南丁格尔小姐?”
      攻击性有点明显了。我开始觉得火气往上冒,但是一想到我自己也没有把握,就没法底气十足地反驳他。我还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华生先顶了一句:
      “这是为什么你们觉得她的嫌疑可以排除?”
      声调有点辛辣了。我诧异地看了看华生。他盯着麦克弗逊的眼神还是平静的,柔和的语调听上去非常讽刺。
      “差不多。”麦克弗逊有点伤脑筋地说。
      “这太不负责任了吧,她右手包扎起来了左手还能拿刀啊!”华生提高了声调。
      “医生,你得考虑一下这个问题。如果她用左手拿刀,伤口应该会在右胸。现在刀口在左边心脏上。”
      “这太绝对了。”医生笑了一声。
      “是有一点,但是现在还有一点证据,她左手也没有划伤。”
      这下谁也不说话了。
      “我们最好不要当着嫌疑人的面把话说死。”麦克弗逊得意扬扬,向一脸茫然的安娜看了一眼。
      “没有,没有。”我抢着说,“我们再说点别的。弗那依小姐,你那天从来到离开,中间有什么异样情况吗?”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我和华生在脑力枯竭的情况下送走了精神紧张的安娜。麦克弗逊的得意之情也没有了,因为对我不满是小事,案子破不了麻烦就大了。
      “下面见见我们的客户吧,”我有点灰心地说,“那个歌剧演员。但愿她看见只有我们在这儿,没有福尔摩斯……不会太失望。”
      华生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好好想想总会有办法的。”
      但愿他心里想的不是实在不行等福尔摩斯来了就有办法了。
      希尔达霍普金斯的反应也在我们的意料之中。她大约三十出头,是一个身材高大丰满的女人,佩戴着一套珍珠首饰,齐肩棕色头发精心烫过,焕发光泽。可以想象她穿着晚礼服在歌剧舞台上是怎样的光彩照人。但是这个伦敦的万人迷目前正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眼神像受惊的鸟一样,好像随时都要跳起来夺门而逃。
      “福尔摩斯先生没有来吗?”她一看见我们就抢着先发问了,声音尖细发抖,难以想象这女人拥有百灵鸟一样的歌喉。
      “目前没有。必要的时候他会来的。”我说,“霍普金斯小姐,我们是受他委托来的,你尽可以把事情都告诉我们。”
      我和华生没有福尔摩斯那种安抚人心的人格魅力,很难让她安定下来。华生的医生气质起到了一点作用,他好言好语地把情况描述了一下,感觉就像在对一个绝症患者说没关系还有救。然后我们检查了她的手,没有伤。
      “你为什么去拜访卢卡斯先生?”我问。
      “一些私事,当然是。”
      “抱歉,能尽量详细点吗?”
      “关于……他和我妹妹的……一些事。”
      我翻了个白眼。华生踩了我一脚,然后直接接过了话题。
      “现在对你不利的一点就是为什么你进了卢卡斯的房间之后,过了很久才喊人来。你应该当即就发现尸体的。”
      我们用尽全力才制止住希尔达汽笛一般的尖叫。再这样下去她的歌剧生涯就该毁了。
      “我一开门,一看见一地的血,我就晕过去了!”她最后喊道。
      我们两个又沉默了,只有她还神经质地喋喋不休。
      “没有人发现,完全没有。我是自己醒过来才跑下楼告诉他们的,这些可恶的仆人,他们脑子里不知道在想怎么,看见我的马车来了就都躲得远远的,就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我……”
      “我请求你,别激动,事情还没完,我们还没找到真相。”我轻轻扶着她的双肩把她按回了椅子上。
      “你是说,晕倒了,但是没有人看见?”
      “这可没有办法。”麦克弗逊又开了腔,“谁知道她说的是不是实话。”
      “而且凶器就在现场。”华生沉思着说,“是卢卡斯挂在墙上的装饰匕首,谁都可以拿下来用的。”
      “谁都可以拿下来……”
      “那些仆人们一看见我就认定了是我干的,”希尔达抹着眼泪说,“因为我是个生人。那位弗那依小姐跟他们很熟,她常来,他们不相信是她。可是也不是我。”
      又交谈了几句,我们就让希尔达回去了,当然又免不了费尽心思安抚她一番。为了安静讨论免遭嘲笑,又支开了麦克弗逊,然后我和华生就陷入了困境。
      “我以为你会很快得出结论的。”
      “太高看我了。”华生有点沮丧地说。“我又不是侦探。”
      “最后整理一下思路,”我说,“凶器就在屋子里。如果是希尔达,就是一时冲动,而不是谋杀。动机也有,她说卢卡斯玩弄了她妹妹。然后她就自己跑下来报案,也是有可能的。如果是安娜……”
      “问题是她俩都没有划伤。”华生打断了我,“这些假设都没法继续。”
      “那……难道是有第三个人的事?”我顿时觉得头都大了。
      “不会。不,不太可能。我是说,这个我也说不好。”
      我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华生坐在刚刚嫌疑人们坐的椅子上闭目沉思。我一边想一边反复念叨着所有线索以免忘记。
      “对,我差点忘了。我们应该这么看。第二滴血是凶手留下的,只需要死死抓住这一点就够了,然后我们的唯一目标就是找到划伤自己的那个人。”
      “你是说也许有第三个人吗?”华生托着下巴看着我。
      “也许有,但是现在想这个还为时过早,因为就这两个嫌疑人我们还弄不明白真话假话呢。”
      “如果按你刚才的思路,就凭没有划伤这一样她俩就可以都排除了。”华生做了个绝望的手势。他这个无意的表现莫名地有点激怒了我。又疾步走了几圈,我停了下来。
      “我们找不到伤口,也许是因为这个采取了……华生,为什么我们连这么明显的事实都看不出来,还在这儿伤脑筋?”
      “你是说……”
      “来,我们得冒点险。”我拉着华生往外走,“有你是再好不过了。要是只有福尔摩斯在还真没办法。”
      “这个评价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第二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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