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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拜我为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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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门来先观来意,既闲言切莫踌躇,天来问追欲追责,追来问天为天忧。八问七,喜者欲凭子贵,怨者实为七愁。七问八,非八有事定然子熙艰难。”关思琪只是说着,语速轻柔,不疾不迟。
首座上头发稍长的男人先是猛然一僵,接着便抬起了头。“你可知道这其中的含义?”
“这是‘英耀篇’中的内容,英指的是家底、自身,耀指的是非常高明的手法。英耀的意思,自然是以非常高明的手法骗取他人财物。”关思琪正正身子,继续说道“入门者,不论男女,都要与他闲言相谈,不要踌躇。父亲来问母亲,定是想知道若是做了对不起夫人的事,是否会被追责。母亲来问父亲的事,定是关系男人的事业与前程。年轻的丈夫来问妻子的事,面容高兴的人自然是想问孩子的事,面容忧愁的人,定然是问妻子的事。妻子来问丈夫的事,不是丈夫有事,便是子熙艰难,前来问何时能得子。我可说的对?”
“你问我,我如何知道?”头发稍长的男人微笑着看着思琪。
“先生面容清癯,身形消瘦,但风姿飘逸,而且~~~~~~”
“而且怎么?”
“而且坐在椅子上,虽是两手相托,但藏于下面的那手的手指却时不时的轻叩另一手手背。且指肚上并未有薄糨,我猜想,先生必然是长年掐算形成的不自觉的习惯,那么,怎么可能不精通江相派所学?”
关思琪笑着望向男人,那男人先是一愣,便是‘哈哈哈’大笑。指着左侧第一位男人问道。“那你猜,他是干什么的?”
“这位先生恐怕是‘偷风不偷雨雪’的小络门的高手吧。而且,没准小十哥哥所学一部分也是从他那处习的。”
“哦?这又是为何?”板寸男人与头发稍长的男人同时身子正了正,脸上写满好奇。
“身形清瘦,看先生骨型也是能缩能放,这是小络门择徒的标准,再来,先生十指纤长,每根指头都能灵活自由转动,这是小络门的手上功夫。至于小十,他十指灵活,但本身功夫却不是最好的,而且他走路几乎悄无声息。只是我看体型不是十分清瘦,应该是本领还不到家吧。”
“这话说的对,他笨,所以邓叔的本事学不到三成。”文英挤眉弄眼的调笑着说道。
“你胆敢嫌弃亲夫?”
“呸~~~~~~~~~再给我说这两个字试试?”文英亮出了拳头。
“那你猜文英是做什么的?”板寸男人来了好奇,向前再度伸了伸身子。
“文英姐姐身为女子,练得是江湖上专门跟踪人的本领吧。”思琪赞许的看向文英。“年纪小时,先是做到在石板子上踏步无声。在地上挖坑,双脚绑缚沙袋,从坑里蹦到地面。每当蹦的不吃力时,这坑就再挖深。等到功力达到,即便是踏在枯叶上也能悄无声息吧。”思琪想了一下,继续说道“还要练得,便是站于人身后,看他哪边肩头动,就能准确判断此人要往哪边扭,做到三尺之内藏于人后不被发现,我可说的对?”
“那你在街口咋就发现我了?”文英双目圆瞪,一脸吃惊。
“那倒没有,只是你要知道,女人的直觉向来是最准的,再加上我知道江湖上有这种功夫。”
“那你是从何人知道这些的?”被唤作邓叔的男人平静的问道。
“英雄不问出路,骗子不看岁数。邓叔还想问什么?”
“哈哈哈哈,这话好,我喜欢‘英雄不问出路,骗子不看岁数。’好,很好,你这丫头,我喜欢~~~~~~~~”板寸头男人一拍大腿,满脸都是赞许。
“那纪叔可愿意听我来意了?”
纪三元猛然一愣,接着更是笑的夸张了。“原来是我得罪你这小丫头了。”
“哪里的话,说的我好似记仇一般。”关思琪站起,娇嗔了一句。
登时,这屋中众人除了含山之外,全部都笑了。
含山则是仰着头,皱着自己的小眉头看向家姐。那眼神中写满了‘不懂、不懂’几个字。
“纪叔,我今日来~~~~~~~”
“先别说,求我帮忙,年长的需是我弟兄,年幼的需是我徒弟或是弟兄的徒弟。丫头,你可愿做我徒弟?”
关思琪抿嘴一笑,张口便说。“我之前遇一老者,他隐居在我关家村附近,说是看我秉性不坏,便随手教了我两年,这事,我没对家里任何人提过。但是~~~~~~~~纪叔,拜你为师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吧。”
江湖规矩,拜师、脱离师门都有试炼。
“三天之内,从我这院中取得一物件,我便收你为徒。待我收你为徒,你我师徒之间,什么事都好说。”纪三元和蔼的微笑着。
关思琪同样报以微笑。她知道,这试炼听上去很是简单,但其实上是非常难为人的,从明天开始,整整三天的时间,纪三元这院子都会有人把手,连半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纪叔,三天就三天,但我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将我家里那摊子事弄清楚,整明白。才能心无旁骛的做你的徒弟。”
“哦?还有何事?昨天的事,旭哥都给我说了,我们问了那五个‘老月’,他们把知道的全部和盘托出了,你要不要先听听?”纪三元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放到自己嘴边,眼光掠向旭哥。
关思琪看他的眼光,也扭转目光,看向旭哥。
旭哥接到师父示意,就直接开口说话了。“那五人说,跟他们联系的是一高瘦的男人,三十岁上下的年纪,极其消瘦,眼圈微黑。”
关思琪十分了然的点了点头,早就猜到了,这联系的人,极有可能是自己三叔。“还有呢?他们没说我爹是怎么死的?”
旭哥看向思琪,黝黑的脸上异常平静,只是顿了顿,便又说道:“说了,他们五个没有参与,赵三,哦,就是那矮胖男人说,是那消瘦男人让他们在偏僻处将你爹掳至河边,他们远远观望,看见你爹和那男人在河边先是议论,接着便是吵架,过了一会儿,便没了声息。”
关思琪沉默了,连带着她抱在怀里的含山也垂下了头颅,含山双手紧扣,虽不明白这‘没了声息’是什么意思,但他总觉得,事情极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