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院深深风拂衣》海棠未眠小点点

16、第 16 章

　　听了柳嬛的介绍，舒雅自是心中了然，便转了身子朝向柳嬛身边的蓝衣少女，“若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布桐姑娘了？”
　　布桐抿嘴一笑，向舒雅行礼道，“布桐见过王小姐。”
　　舒雅两眼打量柳布桐，觉得这姑娘的侧脸甚是熟悉，似是从哪里见过，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也忘了让布桐免礼。别家的大小姐都以为是舒雅故意让她难堪，便都摆出一副瞧不起的嘴脸，还有几个用扇子半掩面庞窃窃私语。柳嬛心中不爽，性子又直，开口便为布桐抱不平，“既然各位与阿嬛以姐妹相称，那布桐自然也应当唤各位一声姑姑，布桐年纪还小，以后还需要向各位姐姐多多学习”言罢，柳嬛看向布桐，“还不快向各位姑姑行礼？”
　　听到柳嬛说话，王舒雅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的失态，赶忙用手扶了布桐，轻声笑道，“嬛妹子的小侄生的真是俊俏，刚才不防看呆了”。这句话既赞扬了布桐的长相，又解释了刚才失态的原因，“布桐以后就唤我姑姑吧，我与阿嬛交好，都是自家人也就不见外了。”
　　舒雅这话里话外都透着几分深意，因是知道舒雅对布衣的心思，柳嬛和布桐都明白“自家人”意味着什么，皆是莞尔一笑。柳嬛笑过之后便不再作声，布桐则重新向舒雅行礼，“侄女柳布桐拜见姑姑”。
　　“好啦好啦，都说了不必见外，快起来吧。”舒雅这次倒没有迟疑，再次扶起布桐，接着问道，“侄女以前可是见过我？”
　　“回姑姑的话，布桐这是头一次见您。”布桐回答的毕恭毕敬
　　“哦？”舒雅眉毛一挑，“既然侄女以前没见过我，又为何能画出我的小像呢？”
　　“提到画像，我也是觉得奇怪，若不是这次布桐画出了姐姐的小像，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布桐会作画呢。”柳嬛跟着说了一句。
　　布桐听了二人的说法，倒是不紧不慢，“布桐虽未见过舒雅姑姑，但嬛姑姑却是见过您的，布桐不过是按照嬛姑姑的描述一笔一笔画出来的。若说这画与舒雅姑姑甚是相似，那也应当是嬛姑姑描述得到位，布桐不过是代笔而已。说到会画画，布桐也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事情了。我五年前生过一场大病，小时候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有些学到的东西慢慢就变成了本能，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想起来。”
　　“布桐还真是谦虚呀。依我看布桐就像个宝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从她这里看到稀世珍宝。”王舒雅一阵赞叹，过了一会，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再次上下打量布桐一番，缓缓开口道，“布桐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现在仔细看，布桐和她竟生得有几分相像”。
　　柳嬛心中一惊，知道王舒雅想到了袁桐夕，怕她把此事点破，心中一阵踌躇，再看四周各家大小姐们的反应，一个个也都盯着布桐仔仔细细地看，像是要用目光把布桐钉在地上，脑门上急得冒出了汗。
　　布桐不知道她们在看什么，也不知道王舒雅所说的故人是谁，只是一道道审视的目光搞得她心里十分烦闷，便开口说道，“布桐并不知道舒雅姑姑说的是谁，但布桐在这个世界上活了十几年，最愿意活出的是自己的样子。今天是姑姑的庆生宴，布桐不愿因自己的长相像谁而令姑姑不快。”
　　王舒雅看出布桐心里不满，扫了一眼身旁的柳嬛，也是一脸不豫，暗自后悔因为这种事情得罪了布衣身边的人，赶忙打圆场，将此事岔了过去。其他大小姐们不知这其中的兜兜转转，看到舒雅不再提此事，心里虽然阵阵好奇，但也不好再问下去，又各自聚了堆，三三两两聊着别家的轶事。太阳渐渐偏了西头，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王舒雅庆生的晚宴也正式开始。
　　因着王家在朝中势力庞大，很多官员借着给王府大小姐庆生的名义参加宴席，趁机向王品一谄媚。因是来客众多，而王舒雅还尚未出阁，王品一便在内府和外府各摆宴席，自己招待在外府招待男宾，而女眷们则在内府由王舒雅和王夫人招待。柳布衣虽然并不像掺和官场的你来我往，但因着柳嬛和布桐都去了王家，担心自己不在二人受委屈，便也拉着王焕一同赴宴。
　　到了王家，布衣就后悔了，本以为不过是一个庆生的小宴席，没曾想来得人如此之多。其他官员平日里与布衣来往不多，此次见到布衣也来赴宴，各个抓紧机会和他套近乎，敬酒的人一个接一个。布衣平日不饮酒，但盛情难却，便也跟着旁人喝了几杯。没过一会，王品一也过来和布衣敬酒，说着说着就绕到了王舒雅身上。布衣已经喝多了，一双眼睛看谁都出好几个影子，自然没理解王品一这话里话外都是向他提亲的意思，反倒以为是让他帮着找一门好亲事，便满不在乎的手一挥，说道，“王大人操心小姐的婚事布衣是知道的，布衣虽然与朝中官员交往不多，但还是有一些朋友，但在下不知王大人欲将小姐嫁给何种人物？在下也好帮着寻寻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王品一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接着说道，“柳大人这样的就行”
　　“我这样的？”柳布衣想了一会，“我朋友之中与我志趣相投的有很多，我回去会问一下，王大人放心吧。”
　　王品一满脸黑线，看来柳布衣真是醉糊涂了，这么明显的话都听不出来，看来今晚这提亲是不可能了。正想着有没有什么补救措施，却看见布衣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心里一阵气结，却也没什么办法，只得差了侍女到内府，吩咐柳嬛和布桐带着布衣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