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N]Evolution·进化论》Umikuri

5、不要放弃治疗（上）

　　Dean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在自以为已经不能再糟糕的人生道路上又被命运坑次爹，他以为他已经足够了解这个世界的悲催了，但事实告诉他——没有最悲催，只有更悲催。

　　有什么比起本已经习惯从食物链顶端被丧尸踹下来，每天为自己的小命操劳杀怪劳心劳力，最后你告诉我其实我还在食物链最顶端，丧尸好吃管饱更让人觉得世界观这么奇葩一定不是我的错的？

　　人类的适应力是强大的，尤其是在你有枪没子弹有正常食物（虽然是过期的）但旁边那只能和你精神交流的丧尸却不让你吃的时候。

　　与世隔绝的第七天，每天被丧尸Castiel带来的各种血淋林的肉块荼毒，Dean已经能坦然接受每天醒来身旁传来的阵阵血腥味，并且默默无视。小超市中的食物已经被丧尸们清理干净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原因是“你不吃肉，我给你吃，但你不能去吃那些一点生命力没有的垃圾，女王陛下。”

　　你说的太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最终，Dean被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过上了每天被强迫喂血混吃等死的日子。

　　“但你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女王了，Ca……Castiel。”Dean有些别扭地叫着对方的名字。

　　Castiel坐在Dean的身边，以无辜的表情回应，并在内心表示道：“您的确是我的女王，我们之间已经建立了标记，虽然是临时的，但您是属于我的，女王陛下。”

　　……为什么你能用“今天晚上吃什么”的语气说出这种霸道总裁的台词？

　　Dean真想捂脸做《呐喊》状，“那些什么标记归属的暂且不提，单纯只是称呼你就不能改一改吗？我叫Dean。”他有气无力地提议道。

　　Castiel微微皱起眉头，“可女……”

　　“停！！”对方话还没说出个头，Dean立刻截断了对方的声音，然后舔了下上唇，慢慢问道，“我是你的……王，是吧？”

　　“是女王。”Castiel纠正道。

　　“……”Dean的嘴角抽动了下，又道，“总之你应该听我的对吧？！”

　　Castiel歪了下头，“原则上，应该如此。”

　　Dean站起身来，扶着Castiel的肩，看向那海蓝色的双眸，“好的，那么Castiel，你们到底是什么，不要再跟我说什么骑士，你们，到底是什么？”

　　“在这一片区域内，只有我是骑士，女——”

　　“把前两个字给我省略！！”

　　“……陛下，而且并不是‘你们’，而是‘我们’。这片区域是被我压制的，未来也将会由您控制，除你我之外，其他的所谓丧尸，都是低等生物，如果用人类的语言翻译，我们被称为‘异种’。”

　　“异种？”Dean皱起眉头，“种族？而且异能者，就是我，应该是你们的天敌不是吗？”

　　Castiel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您怎么会这么想，您是引领群落扩大的领袖，女”Dean瞪了Castiel一眼，“……陛下。”

　　“所以我不再是人类了？”Dean都不知道自己是用何种心情平静地问出这句话的。

　　Castiel道：“没错。”

　　“你怎么知道我是异能者的。”

　　“是气味，您之前快成年了，散发的信息素大概没有任何一个骑士能抗拒，本来应该还有几天时间的，但您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所以我用自己的血将您催化了。”Castiel解释道，然后期待地看着Dean，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求表扬的信号。

　　Dean的嘴角又忍不住抽动了下，“还有什么，你全告诉我。”

　　沉默了一下，Castiel言辞有些闪烁地说：“您……最好早点和我进行完整标记，因为您曾被催化过，而且最近都在饮用我的血液，所以发情期可能会比一般早一些。”

　　“……”啥？

　　“发情期。”Castiel解释，“到时候不断扩散的信息素会吸引很多无主群落的骑士……虽然我会拼尽全力保护您，但不完整的标记对力量没有提升效果……我很担心您的安全。”

　　“……说人话。”Dean表示自己已经听不懂了，这都是什么？！

　　“意思就是请您早日和我□□。”

　　“……”

　　Fuck。

　　现在去找子弹来得及吗？

　　五天前丧尸还是丧尸，现在你跟我说交……简直没脸继续说。

　　终于体会到HPAG用心良苦，我还是找个塔和谐地过完下半辈子吧？

　　“女王陛下，我感觉您非常抗拒。”Castiel的声音有些失落。

　　你这不是废话嘛？！顺便那个女为什么还没改掉！！

　　“您厌弃我了吗？”

　　厌弃……到说不上，毕竟长得还是很合眼缘的，但是人生观不一样要怎么在一起？

　　为什么我已经开始考虑在一起的问题了。

　　“可是我只有您了。”

　　什么只有，你们丧尸数量比人类还多，不是过的挺好……等等，“你什么意思？”

　　“我在闻到您的信息素之后才成为了骑士，除了您，我没有任何别的记忆，我只为您而生，也只愿为您而生，如果您离开，我也不会存在了。”

　　……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可怜= =。“你说没有记忆，那么名字呢？”

　　“名字……我不知道，只是您问的时候，突然想起这个单词。”Castiel的神情有些茫然。

　　Castiel……Dean在心中嗫喏了一边这个名字，然后又听到对方说“如果我失去您，这个名字也将失去意义了。”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哀伤，他想到了很多人，逝去的家人或者朋友，甚至于失踪多年的兄弟，如果连自己都不记得，那么名字又有什么意义呢？

　　“……算了算了，爱跟着我就跟吧。”就当多了个绑定的保镖，Dean安慰自己。

　　Castiel愉快地弯起嘴角：“那么该进食了女王陛下！”

　　“所以说别叫我女王了！！”以及为什么有种自己被忽悠了的感觉？！

　　“Castiel，你必须学会说话，而且你需要一件能蔽体的衣服。”Dean要求道。

　　Castiel歪头：“但是我们交流并没有问题，以及我不喜欢遮住，女王陛下。”

　　“叫Dean，我们要回黎明基地，不能让别人看到你背后的纹路。”

　　“您要去原生种族的聚集地？那很危险。”Castiel皱眉道。

　　Dean头疼道：“你是最危险的那一个，我当了二十九年的人类，没有哪里比基地更安全了，只要把这些腺体之类的东西遮好，所以我需要围巾和手套，你需要厚一点的上衣。”就算带那些被说娘他也认了……他必须回一趟基地，至少要确定Benny他们是否安全。

　　Castiel盯着Dean看了半天，Dean挑了下眉毛，“还不去？”

　　站起身来，Castiel拥住了Dean，然后吻上了Dean喉咙上的腺体，腺体并不大，大致只有指甲盖大小，而Castiel的舌尖轻巧地在上面描画，一遍一遍地，将自己的气味刻入对方体内，标记着自己的所有权。

　　这种感觉很神奇，就像是彼此的灵魂逐渐融合在一起，甘美的滋味随着彼此的动作而扩散，如同一个温柔的梦，无害而使人愉悦。

　　Dean软在Castiel的怀中，想挣扎却根本抬不起手推开对方。这几乎是每天都会上演的一幕，虽然Castiel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但这依旧让Dean觉得不太容易接受，不过Dean已经不会特别去抗拒对方的行为。

　　究其原因，一方面是Dean虽然很固执，但是在面对现实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另一方面……是真的很舒服，本来就没什么节操的Dean对此就更难抗拒了，而且每次被对方“标记”过之后，两人的精神联系就会比之前更加稳定一些，对方平和的心境让Dean觉得很安心。

　　这种感觉太好，以至于Dean有些上瘾，而即使他知道自己在上瘾，依旧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大概是每一个酗酒者都无法抗拒的东西吧？

　　他依恋着这种感觉，依恋着这种满足，依恋着这种残缺，并且无法自拔。

　　即使这之中并没有爱情存在，这也并不妨碍Dean被这种无处不在的舒适感所束缚。但这有错吗？

　　Dean不知道。他也不怎么想知道，即使梦醒之后所得到的不过是虚无，但他依旧渴望着这种温和而充满安全感的气息，并且甘之如饴。

　　直吻到Dean已经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Castiel将对方放在墙边，然后走出超市，对一众丧尸下命令。

　　Dean气喘吁吁地靠着墙，欲哭无泪地想要让自己又一次站起来的小兄弟平静点。

　　……总觉得已经被圈养起来了，这真的是斯德哥尔摩的节奏。

　　医生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请不要放弃治疗啊！

　　那人站在那里已经很久了，他面对着一棵有些奇怪的树，微微阖着眼，树上趴满了有着尖锐边缘叶子的藤曼，还微微发着暗淡的绿色光芒。他是个长相略有些可爱的成年男子，身上穿着很不符合现今人类情况的休闲衬衫，最上端的两个扣子还是随意解开的，让他的气质变得有些不正经。

　　对着树站了半响，他口中突然发出“啧”的一声，然后睁开眼睛，眉毛灵动地挑了挑，转身向着身后的一座相当大的乌堡走去。

　　还没走进大门，一堆什么东西被扔了出来，差点砸到男子的脸上。

　　“Hey！小心点。”男子动作夸张地躲到了一边，虽然在他躲开之前，他的身前就出现了一片植物组成的墙将那堆东西挡住了。

　　待男子看到那堆玩意是什么之后，又翻了个白眼，口中骂骂咧咧道：“吃完的东西就不能好好丢掉吗？我又不是专职处理垃圾的！”边说边向着乌堡内部走去，而身后那片植物墙像是有灵性一般将那堆玩意裹了起来。

　　那是一堆连着一些血肉的骨头外加内脏，其中还有个人类模样的头颅，植物将这堆玩意包裹地严严实实，然后内部发出一阵腐蚀般的嗞声，没过半分钟那堆东西已经不见了，而这棵植物的颜色则变得更鲜亮了些。进食完毕，植物像是之前悄无声息出现般安静地潜入了地底。

　　“Uriel！Uriel！”男子一进乌堡大门就开始叫着谁的名字。

　　一个黑人从侧边的门走了出来，他的上身赤裸，可以看到腹部的肌肉非常发达，而他的背后则是大片猩红色的异纹，他皱着眉头说道：“什么事？”

　　“你可爱的女王呢？我有点事要说。”男子毫不在意对方的神色，一脸百无聊赖地说道。

　　“Gabriel，注意你的态度。”Uriel依旧眉头紧皱。

　　Gabriel的肩膀垮了下来，“行了行了，赶快带我去找Anna，耽误的又不是我的事……”然后他又低声抱怨了一句，“Lilith都没你这么高贵。”

　　两人走进旁边的一间会议室，没过多久，一位长相颇为甜美的女性走了进来，但是她的表情却非常冷淡，她看向Gabriel：“什么事？”

　　Gabriel一脸无语：“不愧是‘主仆’，台词都一样……算了，我刚才得到消息，Lilith的腺体被带走了，估计现在已经到圣十字基地了。”

　　Anna冷淡的表情没有了，“你为什么要撤掉那里的防御？！”

　　“之前HPAG并没有什么动静啊，”Gabriel神情也不爽了起来，“撤掉防御的命令也不是我下的，你这样质问我，是要漫过Lucifer的地位去不成？”

　　“……”Anna沉默了下，又道，“他不在这里，我不觉得我代替其职权有什么不妥。”

　　Gabriel道：“就算如此，你之前也没在乎过那里的事，现在这副秋后算账的态度是摆给谁看？”

　　Anna看了Uriel一眼，而后Uriel伸手扼住了Gabriel的喉咙。

　　Gabriel脸色一变，地板猛地被掀开，几条手腕粗细的藤曼冲出来捆住了Uriel的双手，而Gabriel则从对方的攻击中脱开向后退了几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Gabriel的声音有些冷。

　　Anna却笑了笑，“你不是女王，如果要处死你，没人会反对，请你明确这一点，Gabriel。”

　　Gabriel听到这话，脸色非常不好，“……总之我消息带到了，有别的事请别来找我。”

　　说罢，Gabriel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会议室，那几根藤曼也缩了回去，留下一地狼藉。

　　这时，Anna才皱起了眉头，她轻轻咬住下唇，“……看来现在阻止也来不及了，Michael到底想干什么……难道Lucifer还没死。”她自言自语道。

　　而Uriel则毫无反应地站在他之前站的地方，一步都没有向Anna靠近。

　　“……Uriel。”Anna道。

　　Uriel转身面向她，“是的，女王殿下。”他的声音中只有不算认真的恭敬，甚至连眼神都没有落在他的女王身上。

　　“那群无主群落收服得如何了？”Anna问道。

　　“Lucifer的影响太深刻，暂时没有办法让他们放弃之前的命令，大致只有百分之二十被压制了。”

　　Anna的脸色扭曲了一瞬，但是很快她便冷静下来了，“尽快。”她命令道。

　　而Uriel则只是稍微躬身，便也走出了会议室。

　　Anna的手紧紧抓在椅背上，双唇紧抿神色莫名，良久，她才放开了那把椅子，未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