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牵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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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消息人士称，在此之前Jill曾经消失过一段时间，至于为了什么，去了哪里就无人得知了。而目前星火公司尚未就宣布婚变一事作出任何回应……”
“……Jill当场毫无征兆地宣布婚变，令得现场的气氛有些骚动，原本应当充满圣洁美好气氛的婚纱秀也由此成为一场闹剧，对此由纪子婚纱方面也以婚纱秀受到干扰为由，正式提出了交涉……”
“……有目击者报道，今天上午在另一绯闻女主角郑远真朋友的楼下二人曾一度会面，而此前被大家瞩目的三角关系再度浮出水面，并猜测就是该名女子最终导致了Jill与林星的多年恋爱长跑无疾而终，在众目睽睽之下落得如此下场……”
电视机前，林星默然无语地坐着，犹如被铜铸铁浇一般，而赵剑峰则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任由化装师摆布，两指间夹着的香烟转眼就烧出一段烟灰，终于挺熬不住地被撕裂成两半，夹杂着星点火光垂落地面。
“你的身体真的没关系么？”他看着林星面无血色的苍白面庞，在涂抹间渐渐染上绯色，可眼间流转的疲惫却无论如何也装饰不得。
“我没事，工作总是要做的，况且……”她挤出一丝笑容，半垂的下眼睫轻微颤动了一下，“这个时候也只能这样了。”
“放弃吧。” 赵剑峰连呼了几口烟，火光在那两指之间再度旺盛了起来，“这个地方你还待得下去？和我一起走吧，一起去……”说到这里，他警觉地看了一眼正埋头工作的化装师，想了想还是及时地打住，又猛地吸了两口烟。
“还是先考虑你自己吧。”林星嘴角掬出一抹讽笑，“叶荣已经见过他了。”
“叶……”赵剑峰冲口而出，可不免仍看了一眼身边的那个外人。
“你以为只要你愿意，那事就会是秘密？”
“他见了Jill？”赵剑峰的眼眸立刻卷起一阵寒波，手上不剩多少的烟蒂被丢在地面，终于完全熄灭在了他的脚下。“你知道？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林星重又看向镜中的自己，那张脸重又鲜艳光彩起来。自昨晚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她就是这样一副木然的表情，没有怒容，没有眼泪，平静地让人看不出任何想法。在醒来的那前一刻，她犹豫着不愿真正醒来，害怕睁开双眼只能看见周围空无一人，害怕面对独自凄凉的事实，哪怕那一刻医院的门口守着无数带着疑问的人，可他们没有一个是真正关心自己的。
Jill是不会再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这一点她已经彻底明白了，但没有料到的，她却看见另一个人守在自己的身边，脸上的关切是那样诚恳，眼中流露的是真正的心疼。
“剑峰。”她忽然柔声唤了他一声。
赵剑峰听得她如此呼唤，一时竟有些怔忡，“怎么？”
“不要管我了，只替自己打算吧。”她别过头去，话说到此处已是尽了她的心意了，“不然受伤的只有你自己，看看我吧，最好的例子。”
赵剑峰眼中的柔情瞬间消逝，疾转而来的是一种傲气与倔强。“你说叶荣找过那家伙？”
林星轻叹一声，随之微微点头算是报以回答，这个消息同样来自于另一个让她出乎意料的人——钱万代，这个自己一直只当作是工具的人，却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予了她不曾在任何其他人身上期许过，或付出过的关心与真诚，这让她气恼，却又让她憾然。
“林小姐，还有十分钟！”门外忽然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将林星从思绪中拉回。昨天，她本以为必将葬身深渊，从此在娱乐圈中陨落，但没想到的，今天在接到助手的电话之后，她又将如此迅速地站着镜头前，以一个受伤者的姿态，这足以引来无数的聚光灯与话筒。
这期间，林总没有露面过，没有给过任何一句话语或评价，然而，纷至沓来的采访准备词、媒体报道、电台节目，一个个都像是他的精心安排，好将局势逐渐趋于受控。而在这些安排中已经没有了Jill的位置，他，彻底被放弃了么？
“都好了，你看看。”化装师放下手中的工具，退开一步，拿起一面轻巧的镜子端在她的身后任其端详，直到她点头允可，便利索地收拾东西离开了化装室。
“那我也先出去了，一会儿送你回去。”赵剑峰以一种不容辩驳的语气交待之后，也急急地向门外走去。
“剑峰……”林星看着镜中那个男人看向自己，“谢谢你。”
赵剑峰怔了怔，头微微一点，不再停留地走了出去。
安静再度临来，就像病床上的那个梦境，林星紧闭着眼睛摇了摇头，Jill在后台看向自己的最后一个眼神，那充满了绝望却又闪着希望的眼神让她心碎、心痛。对于自己所作的一切，她从未怀疑过，那只不过是自己的追求。这个圈子很早就教会了她，无条件的善良只是意味着退让与失败。对于自己在执着与追求的路上，她没有过内疚，没有过后悔，可是现在……，当她从今天起必须一次又一次地独自面对镜头，泪流满面以博得观众同情时，她真的感到内疚了，后悔自己将Jill推向了一个不复之地，她的泪水是为他而流的，可是他再也不会相信，现在她的泪水是真的了。
翠湖天地里，在通过对讲机进行身份认证之后，倪岳只身走进了大楼，多少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来Jill的家，她甚至忘了他还是个有家的人，对她而言，那片场的床铺，还有那摄影棚的休息躺椅才似乎是被他烙上印记的归属。
回廊里十分安静，只有大理石在灯光下反射着幽幽的光芒，截然不同于公司里的嘈杂。她心中苦叹一声，现在的公司就像是个欠了无数人的债一样，门槛都快被挤破了，造成这样局面的人究竟是谁呢？
她，只不过是一个经纪人，没有明星需要苦于维护的名誉，没有公司需要强硬坚持的利益，作为一个尽可以客观的旁观者，她一次又一次地想到昨天的那一幕。
或许，他本想将事情处理得更好些的，他一回来就按照情理向她申请了接受采访，他也如期回来参加婚纱秀的，他常说星火是于他而言给予了很多期望和恩惠的地方，若不是自己，若不是唐骏，若不是那些记者被要求取消采访，或许不至于如此。
虽然，他给所有人吃了一记闷棍，很多人因此怨恨，可是，没有人比他更受煎熬了，他的事业原本正处在高峰期，那是其他演员可能穷尽一生都做不到的，然而他却放弃了，放弃得那么激进而决绝，或许，事情真的带有两面性，而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又是那样容易，当太多的付出与希望成为加锁逼迫自己之时，相反的那种付出就会成为一种债，别人欠下自己的。日积月累了，便会成为很重的心理负担。
走进电梯，移动传媒的电视屏幕里正播着林星接受采访的场景，她、Jill，还有那些与之相关的人，他们这都是在做什么呢？Jill不爱的林星被赵剑峰爱着，而他爱的小郑却似乎又爱着其他人，这一连串的人究竟是谁欠了谁，他们又为了什么而爱呢。
她摇摇头，看着没有了Jill的屏幕，心中独自扼腕，身为经纪人没有谁愿意见到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明星一夜之间成为泡影，看到经年垒起的高楼瞬间轰然倒塌。而公司的决定似乎也已无可挽回了，这是自己无能为力的，即使公司不作出这样的决定，也有很多客户说要取消原先日程，一些广告商也纷纷提出解约，甚至颁奖典礼也……
“叮”的一声，电梯的门豁然打开，她即刻看到了早已等在那里的陈母，正绷紧着一张倦容倚门而立。
“你来了，快进来吧。”
陈惠红挤出一丝笑容，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身影招呼着。这个人她其实并不十分熟悉，只是因为相比自己，她与儿子相处的时间更久，才不觉之间多了一份认同感，而事实上，从多年前的那次探班后，这还是第一回再见。
“谢谢你还会来。”
陈惠红的这一句让倪岳感到一种酸楚，那是一种从门庭若市到冷落凄凉无人问津的荒凉之感。进得屋内，即刻闻到一股大米的清香，朝着厨房的方向瞥了一眼，便听到她继续说道：“呵，我正在烧粥呢。”
“怎么，他没胃口么？”
“何止是没有胃口啊……”陈惠红叹了口气，“去看他爸爸回来之后就一直这样……你先进去吧，他在自己屋里呢，已经大半天了都没有出来，我这就得盛一碗给他端去。”
原来，消失的那段时间是去看自己的父亲去了？倪岳并未如陈惠红所言立即走去Jill的房间，只是站在原地等着她盛好粥再一同进去。她看向那间屋子，他本就是个习惯保护自己的人，虽然说过父亲早亡，可即使对自己的经纪人也从不多提家中的事，如今或许更会将自己与世隔绝，就像那扇紧闭着的房门一样吧。
“公司已经决定了，没有办法转还了么？做出那样的选择也一定是有他的苦衷的，就不能再帮他解释一下吗？”
这时，陈惠红早已盛好一碗清粥，配着几款小菜端放在托盘中缓缓走近。
面对她的忧虑倪岳无以开解，因由谁种下，便得由谁来承受这一结果。只是现在深想一下，这因也未必就只他一人之力可为。
“这是他自己决定的伯母。”倪岳摇摇头，“有苦衷并不是错，要怪只能怪他选错了方式。”
“是啊……有的时候他就是那么固执己见。”陈惠红无奈地点点头，对于儿子的苦楚，她是最为了解的了。想当年刚签下合约拿了第一笔薪酬时，他是那样快活，那样斗志昂然，如今的下场对他来说太过凄凉了。本来名利不过云烟，没了它生活依旧继续，只盼儿子能尽早看开这点就好。
“请进吧。”她一手抓牢了托盘，一手按下把手推门，可门只开了一条缝就再推不动了，又试了几次依然如此，只隐约听得屋内地板上的摩擦声。
“我来。”倪岳心里顿时产生一种莫名的紧张，她一步跨前，双手同时安在门板上，只那么用力往里一推，整个人差点踉蹡滑到，而最让人骇然的一幕同时印入她的眼帘。
“仲伟！伟伟……”陈惠红尖声一叫，随之半来碗盆碎地的声响，在倪岳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她已经整个人扑了过去，扶起摊到在地板上的Jill。
看着那地面，倪岳心想，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张毫无生气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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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了一天又是一天，对于Jill的新闻仍是花样百出，层出不穷。有的说他弃情忘爱不顾多年感情将林星抛在红地毯上，有的说他与林星的恋情纯属公司安排，他所做的只不过是遵从了自己的意愿，忠于感情罢了，也有的说经此一事他已病倒不省人事，更有的说他早已离开上海去了海外，众说纷纭没有一件是确定的，唯一能确定的是他，这个昔日的明星不再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好像忽然间人间蒸发了一样。
郑远真低叹一声关上了电视，自前天见到Jill之后，便再没了消息，而更令她牵肠挂肚的是同样没了消息的金尚民，算算日子已是超出了他所说的回来的日子，可是非但人没有踪影，就连电话也没有一通，这不免让人在牵挂之时多了一份担忧。
看看窗外，皎洁的明月高高悬挂，那抹皓白素净地不沾有一丝即将来临的春节的喜气，倒像是一种寄托，挂在同一片天空，牵记了两地的思念，那透亮的光线穿过窗格撒进漆黑的房内，碎了一地的洁白，此时此刻的他在哪里，在做什么呢。
“咳，不开灯在练功啊？”赵佳一进门打开灯，就看见窝在沙发里的郑远真，前些日子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故而说话间又回复了往日的俏皮。然而在看到朋友脸上的忧色之后，心中立刻了然，转而又缓和了语气，“吃饭了么？”
在灯光亮起的那一刹那，已经习惯黑暗的郑远真随之眯着眼睛背过身去，“等你呢，不过……我没做。”她说得有些歉然，自那天之后，经理果然来了电话婉转地拒绝了自己，而自己一整日窝在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产出也不赚利润的闲人竟连一顿饭都不做，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正好！”谁知赵佳即刻应道：“小区对门新开了一家川菜馆子，吃了既开胃又暖身，刚才在门口还馋着呢，咱们去试试吧！”说着，还摆出一副谗鬼的相来，惹得郑远真那半吊子的心也开始蠢动起来，她摇着头笑叹，“每次说到吃就那么眉飞色舞的。”可一边心里却对这个朋友很是感激，没再推托地这就随着她去了。
如今的上海什么都不缺，吃饭的馆子尤其多，而且开一家火一家，好像城里所有的人都不在家做饭了。这不，新开的这家川菜馆子门口摆放的开张贺喜花篮还未撤走，内里已是人头孱动，声音鼎沸。
整个馆子一派古色古香的装潢，大红漆的门柱，雕花的门框，顶上还挂着一副牌匾，写着“利家传菜”，配着这一屋的仿古，倒像是那么回事。
佳佳拉着郑远真一路顶着寒风朝那儿赶去，还未踏进门槛，就已有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女人迎了上来。
“来来来，快请进，本店新开张一律八折，还一人送一杯豆浆，怎么样？”那个女人连珠似地一下说了很多，得意得想要将两个女孩拉进店里。
“老板，两杯豆浆先，要冰的！”也不弄清对方的身份，赵佳一步当先，已经兴头大起地冲着那个女人吆喝开了，而那女人倒也爽快得应承着，只是紧跟着她一路走了进去。
走到门口，郑远真忽然慢下脚步，若有所感地回过头去环顾了一下四周，窄小的街道，一边是热闹的饭店，红火透亮，一边却是萧瑟的梧桐在灯光和月色的交织下，途显一排斑驳的轮廓，除此之外似乎只有自己站着这一方天地观察、等待着什么。
“远真……真真……”
店堂的嘈杂之音里穿透出朋友的呼喊，郑远真“哎”了一声，这便不再停留，收回了目光紧着进门去了。
而直到那娇小的身影完全没入满堂红的店堂，梧桐树下停泊的黑色汽车才慢慢旋下一扇窗，幽暗的眸子如同黑夜般沉寂，没有半点生气，整个身躯都隐在那一片萧瑟中，好似浑然一体一样。
“尚民，走吧，你从机场一出来就来了这里，一待就是四个多小时，社长该担心了。”
黑暗中传来朴助理平缓的声音，金尚民沉默半饷，终于无言地关上车窗，原本飘舞的发丝跟着瞬间帖服而止。
“走吧。”他低沉地回了一句。
朴助理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不过几天，他似乎忽然变成了另一个人，沉默替代了活跃，忧郁遮去了原来的笑脸，如果这是他成长的必经之路，似乎较一般的年轻人而言过于辛苦了些。
随着车子的缓缓行径，金尚民仍有些贪恋地望着逐渐后退的楼房。今天下午，他看着赵佳从外面归来，看着她走进这幢大楼点亮那一间屋子的灯火，又看着远真和她一同走了出来。
远真……她在黑暗中独自坐了那么久，而自己……他握紧双手，现在，目前，他什么都不能做。
“您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那么多年，你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他看向窗外，黑色的夜幕下，这里霓虹似锦一派繁华盛事的景象，就和自己所去过的许多城市一样，表面上看去似乎是个充满了欢笑与香艳的世界，就好象泰宇那座剔透豪华的大厦，有谁知道奠基在那之下的悲苦？
“你这是在说什么？”朴助理停顿了一下，并不能确定一脸阴郁地走出机场的他，在韩国的这些日子究竟经历了什么，又知道了什么？心里也有些揣测，为什么韩小姐与他同行，却没有一同回来。现在经此这样一问，倒有些不知说措起来。
“泰宇……是用我妈妈换回来的吧？不，是用我们一家的幸福换回来的吧？”
忽然，一个急刹车，朴助理将车子停靠在路边，惊异地转过头来看着一脸严肃的金尚民，他双眼凝视着自己，闪烁的不知是愤怒还是悲伤。“这话你是从谁那里听来的？”
金尚民紧抿了抿嘴唇，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么多年来，为什么明明是合股集团，两家却越来越泾渭分明地发展在不同领域？这么多年来，为什么美娜和我们像家人，却越来越少见到她的长辈？为什么父亲明里暗里地并不积极我和美娜的婚事？为什么？”
朴助理一一听着，良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你自己回去问你的父亲吧。但是有一件事你要记住，最不愿意看到你伤心，最不愿意你受到伤害心怀恨意的就是你的父亲。这些年来，他倾注一切在泰宇的身上，因为那是你们一家人换来的，他必须完好地交在你手上。”
金尚民头抵着窗框，徒睁着已容不下任何事物的双眼瞪视着窗外的那一片极乐，现在，似乎世界上的每一声欢笑，每一个音符都是在折磨着他的伤口，刺伤着他的神经。直到车子再次发动，他都紧咬着牙关，没再多说一句话。
金权宇双手背在身后，站在阳台的边缘眺望着远方，只见对面高楼林立，玻璃的幕墙在灯光与月光的照射下炫耀夺目，这里真是变得太多了啊！他在心中不停地感叹道。
是二十多年前吗？在这片土地上他能看到的只是贫穷与纯朴而已，如今她也开始用这些坚硬的外表来武装起自己了。
现在的上海和首尔实在已是不相上下的大城市了呢！不，也许更年轻，更生机勃发！那么她呢……那个女人，在他的心中一直就像是上海的代言一般，每当提到上海便会想起那张同样纯朴的笑脸，每当想起她又会想到那印象中积极勃发的土地。
与自己的幸福相比，什么会更重要？她心中的那种爱自己至今仍不能完全明白。然而，在她毅然决然地离开之后，相比自己的坚持，她的重获幸福家庭是否又否定了自己心中对爱的定义了呢？想到无数个独自走进卧室的夜晚，想到年幼的尚民哭着嚷着呼唤她的情景，他的心中一阵抽痛。
然而，当他今天从星火口中得知那个女人的儿子病倒的情况之后，不管那些疑惑与埋怨是否仍然充斥心田，都让他体会到一件事，她在因她的儿子痛苦，而她的痛苦仍然会牵动自己的心，不管心中是否已经有了答案，至少，爱就是如此吧，或许，是他，是他们该面对这些的时候了。
“社长。”朴助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回头招了招手，示意正恭谨地站着门口的他进来，然而，一瞥眼却看见了儿子的身影，这才想起儿子应当是今天午后的航班到达上海，怎么却这时才回来。
“怎么回事？”他一如往常收起自己的情绪和疑问，淡定地问道。
“呵，我们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回来晚了。”朴助理边说着，边试图用眼色向社长传递某种信息。
而只是一眼，金权宇便略有所感地心中一顿，再看儿子，果然一副心事重重的神情，想了想便对朴助理说道：“你辛苦了。”
“是。”朴助理略一躬身，退出房间，给那父子两留下了独自相处的空间。在关上门的最后一刻，他又看了看那两个身影，多少年了，多么希望这家人能找到真正的幸福啊……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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