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友》熊猫陌默

12、第十二章 血痕

　　简单地整理了下自己，伍年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储物室外面的动静。
　　此时离吃饭的时间只过了仅仅十五分钟，门外囚犯们走动的脚步声零零散散，伍年回头瞥了一眼陆仁贾，陆仁贾正在弄干净手上的血渍，把夹在指缝间的金属放回胸口的隔层里，朝伍年点了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伍年收起认真的表情，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文尔雅，打开门，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走了出去。
　　陆仁贾心里暗翻白眼，极度鄙视伍年那像电视台一样说换台就换台的脸色。回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睁着眼睛眼球微凸的两具尸体，陆仁贾打了个寒颤，待伍年走出去一会后也跟着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间储物室，还顺带把门也给关上了。环顾了下四周，还好，没人朝这边看来。
　　这边祁月在伍年走后也很快地吃完了饭，本来以为伍年已经在外面走廊那等他了，没想到跑出来后却没见着伍年的身影。祁月左右张望，走廊外的人寥寥无几，几个囚犯懒散地靠在墙上，对面站着一个正抽着烟的狱警。祁月有些失落地站着，低着头盯着地面发呆，心里不觉有些乱糟糟的。
　　不知到为什么，祁月感觉自己心情有些不好，一股闷闷的感觉压在心头。特别是在伍年吃完饭走后自己看到陆仁贾也跟了上去时，心里既烦躁又不爽，所以自己才会很快地吃完饭跑出来找伍年，只是伍年并没有像他所说的一样在外面等自己。
　　大概过了五分钟，食堂里的囚犯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祁月伸着脑袋巴望着那些和自己穿着一样衣服的囚犯，从他们的脸上一一看过去，还是没有见着自己想要见到的那个人，心头涌上的一股焦躁不安的感觉愈发浓烈。
　　“祁月。”一声轻柔的叫唤传入耳中，祁月心跳快了一拍，连忙转头望去。果然是他。
　　伍年轻笑着伸出手揉揉祁月的脑袋，“这么快吃完了？”
　　祁月垂下眼睑淡淡地嗯了一声，眼睛看着地面，尽量忽视掉加速的心跳，他发现自己心里那股焦躁沉闷的感觉似乎渐渐淡去了。
　　想了想，祁月最后还是没有问伍年刚才跑到哪里去了。他觉得别人的事不应该过问太多，太多管闲事说不定别人也会烦自己。跟着伍年走到已经排得七七八八的队伍里站好，祁月便再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狱警扔掉手中的烟头用脚捻掉烟头上的小火苗，扯着嗓门对食堂里还没出来的囚犯大喝：“里面的赶紧出来排队！”
　　在走廊里，囚犯们排成两列队伍。狱警站在两列队伍前面开始清点人数。
　　“4110。”
　　“到！”
　　“4111”
　　“到！”
　　......
　　“4311。”
　　......走廊里微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中听不到任何回应。
　　狱警不耐烦的又吼了一声：“4311？！”
　　......可惜还是没有听到应到的声音。囚犯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发现那个牌号是“4311”的牢友，不觉有些奇怪。
　　站在队伍里的雷涛眼珠子一转，立刻明白什么似的，意味不明地看向站在另一队队伍里的伍年。林泽凯拉拉雷涛的衣袖，喉结微动，看着伍年的背影想要对雷涛说点什么，却被雷涛用眼神制止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雷涛，心想“4311”不就是昨天才来的和那个伍年同牢房的大个子么？
　　没有得到回应的狱警又不甘心的叫了一声，还是无人应答。这时狱警才感觉不妙，快速地把所以人的牌号叫了一遍，最后发现这两支队伍里少了两个人，“4311”和“4312”。
　　狱警铁青着脸吹响警笛，立刻引来了数十个狱警将走廊里的两列队伍全部围住，手中拿着电棍横在这两列队伍前，一副一级戒备的状态。
　　混在队伍里的陆仁贾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忍不住在狱服上蹭掉这些湿湿黏黏的液体，偷偷看了一眼淡然自若的伍年，这才稍稍觉得安心。
　　“怎么回事？”一个年龄大约五十几岁的男人厉声问道。
　　“报告长官，这里少...少了两个人。”清点人数的狱警似乎有些怕这个男人，声音微微有些哆嗦，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奶奶的，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男人啐了一口唾沫，犀利的眼神从囚犯们的脸上一一扫过。
　　“就刚刚...”
　　“妈个**，一组进去食堂里面搜人，二组留下来看着这帮崽子，三组去监控室调监控。敢越狱？老子□□他娘的。”
　　狱警额头上的冷汗刷刷直流，生怕自己长官一个不爽把自己也给**了，这会只好灭了刚才的气焰，低着头站在自己长官面前。
　　“长官，食堂储物室发现两具尸体！”一狱警急匆匆跑了出来，把手上刚用手机拍下来的图片拿到男人眼前。
　　男人抢过手机粗略的看了一眼，沉着脸骂了一句操，风风火火地跑到了食堂后边的储物室里，留下几个看守的狱警和面面相觑的囚犯们。
　　储物室里，两具男尸并列趟在地上，面朝上，眼睛睁开，全身僵硬，头部有半凝固的血渍，死相可怖。
　　男人阴沉着脸看了地上两具尸体几眼，朝旁边一个狱警说道：“把外面那群小崽子们都叫到食堂里来。”
　　很快，所有的囚犯都来到食堂里重新排好队，有几个大胆的伸着头去看储物室里的情况，看完后无不有些唏嘘。竟然有人死在里面，而且还是两个，那死了的样子真真让人汗毛倒竖。
　　不明情况的祁月也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那么多狱警都围在这里，他抬头悄悄看了一眼伍年，发现伍年也正好在看他，便立马低下头不敢再看了。
　　男人从储物室里走出来，看着囚犯们，“你们知不知道里面死了两个人？”
　　死人了？囚犯们顿时炸开了锅，一个个交头接耳地说着怎么会在这里面死人。祁月一听，吓了一跳，有些不安地拽住伍年的衣袖。
　　“怎么了？”伍年握住祁月的手安慰似的轻声问。
　　“死人了，有点怕。”不知道为什么，祁月感觉此时有些心慌慌的。
　　“没事，我在。”伍年紧了紧手，将祁月的手握牢，腾出另一只手摸摸祁月的头。
　　男人冷哼一声：“看样子是死了没多久的，这段时间你们都在这里面吃饭，别跟我说你们这些人中没有人看见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死者编号是4311和4312，昨天刚来的应该不可能得罪什么人，我认为这有可能是早有预谋的。”一个狱警从储物室走向男人旁边说道。
　　伍年认得那个狱警，他就是那□□自己暗示有人要杀他的人。
　　男人认可地点点头，竟然允许狱警站在他身边说话，继而又道：“你们这些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给新来的点教训可以，但是别给我玩过火了，玩死人了你们可赔不起。”
　　什么？！4311...4312？那不是我们牢房里昨天刚来的两个大叔吗......他们...死了？
　　祁月心里一惊，错愕地猛地抬头望向伍年。他记得伍年好像和自己说过，让自己不要和他们走太近，他会去搞定这件事，而且，中午吃饭时，伍年反常地早早就走了，该不会，伍年的意思，就是杀人灭口吧......
　　祁月忽然感觉有些不自在，连忙抽出了被伍年握住的手，低头盯着地面发呆。
　　怎么可能，伍年那么温柔的人......
　　“不管怎么说，在这监狱里死人，最大的嫌犯就是你们这群没个正经的兔崽子们，如果凶手肯自首的话那罪还能减轻一点，要是我们自己查出来的...哼！”后果怎么样不用说也知道，男人故意留下这个话头让凶手心虚，毕竟自首可省了他们不少麻烦事。
　　站在队伍里的陆仁贾轻轻地咽了口口水，人是他杀的，如果被抓到，那后果恐怕不是自己可以承担的起的。眼睛微微瞥向伍年的方向，他说过会保证自己没事的...双手捏紧，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为了我想要的东西，死也不能说出来。
　　这时一个手带塑胶手套的狱警走了过来，在男人面前耳语几句便又走回储物室。男人听了似乎有些讶异，而后一脸高深莫测地扫了一遍排队站好的囚犯们。
　　“听说死者指甲上有残留的血渍和肉沫，这么看来凶手必定受伤了。”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对一直站在他旁边的狱警道：“你去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伤痕。”
　　“是。”
　　伍年挑了挑眉，此时手臂上那道抓痕还在隐隐泛着丝疼痛。不过如果是那个帮过他的狱警来检查的话，应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才对。
　　祁月一听到狱警这么说，默默看了伍年一眼，垂下眼睑，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其实他大概已经猜到，这件事与伍年脱不了关系了。
　　眼见狱警一个个查过来，就快到他和伍年这边了，祁月咬咬唇，把手臂偷偷伸向身后，深吸一口气，用拇指指甲在左手上狠狠一划......嘶！真痛！祁月闷哼一声，两手垂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