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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与李家宗族长的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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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桂在树下乘凉,看着那“一见打架、二见钟情”的二人,轻声叹道:“青春和初恋啊……真是让人羡慕……”忽然一朵紫色的五瓣花递到她面前,她一愣,抬头看去,鄢云汉面露尴尬地说:“送你的。”
眼前这个人和曾经送过她花的那个人重叠到了一起,杜桂想起韩允也是在他这样的年纪,送了自己一朵花园里的月季花,那时她一颗芳心嘣嘣直跳,心中的兴奋至今还很鲜活。
可如今,她不仅不高兴,反而气恼地起身走开了,鄢云汉愣在原地,不知她为何态度变得这样快,是不喜欢这花么?
眼尖的史巧婉跑去拖着杜桂的手道:“我看到了哟,他送花给你。”杜桂道:“送花有什么稀奇?你不是也送花给我师兄么。”史巧婉道:“那可不一样,我送花是感谢他救命之恩,他送你是为了什么?”杜桂道:“我怎么知道他为了什么,兴许是吃错药了。”
史巧婉见她没由来地发了火,小声道:“我还以为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呢,不然他干嘛一直跟着你保护你?”
杜桂此时烦躁不已,她的脑海中一幕幕放映着韩允跟她退婚的场景,这样的怨恨因为鄢云汉与韩允长得像而转移到他身上,杜桂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她恨韩允,恨他出轨,恨他找了个娇滴滴的姑娘而嫌弃自己像木头一样无趣,恨他那句“遇见她才知道什么是爱情”,恨他轻而易举地把他们曾经的感情变成了可笑的过往而非爱情,更恨他害自己离开曾经的生活到了这里。
她放不下心中的恨,如何看得到鄢云汉的好?
杜桂道:“没有的事情你不要瞎说,什么谁喜欢谁?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太幼稚了。”史巧婉撅嘴道:“哼,你嫌他幼稚、生他的气,做什么要迁怒于我?我不要理你了。”她跑去找卢安了。
杜桂只觉得心里砰砰跳得厉害,她告诉自己她没有做错,既然开始了新生活,就当珍惜这次机会,好好保命,老想着情情爱爱的事情有什么用?
鄢云汉虽离得远,却将她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及告白就已经被拒绝了。她嫌自己幼稚?他仔细一想,是了,自己刚从山里出来对这世间一无所知,与那个自小出入各种场合的翟欢比起来是显得幼稚多了,空有一身武功又怎么样,守得在她身边却守不住她的心。
思及此,鄢云汉的心中头一回有了酸楚之感,终于明白白一老头儿那句“世间最难之事不是武功绝学,而是感情”是什么意思了。
他心事重,下山的过程话更少了,杜桂也没有心情再欣赏山上的美景,史巧婉与她说话她也有一句每一句地应付,史巧婉纳闷地悄悄问卢安:“他们吵架了?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卢安道:“不知道,你要不要休息?”史巧婉脸一红,道:“我不累,这才走多久,你……你热不热?那两条鱼重不重?”卢安自小爱干净,身上向来连灰尘都没有,而今被两条鱼拍得狼狈,鼻子里全是鱼腥味,却仍要硬了嘴道:“不重,这点重量比我背得药轻多了。”
中午时分,一行人下了山进了城,卢安直接回了家,余下三人穿过热闹的市集到了史家,门口小厮见史巧婉回来忙进府禀告,几人刚进了府就见史天风从内堂出来,喜道:“婉儿你回来啦!”他看到一群人里独不见叶兰,便问鄢云汉:“你娘亲呢?”鄢云汉道:“她直接回客栈了。”
史巧婉见他如此惦记叶兰,心中很是不好受,便拉了杜桂道:“我们回屋去,不理他们。”
院子正中间坐落着一间大厅,史巧婉没有进厅,拉着杜桂从西侧的抄手游廊进了垂花门,这座小庭院里有一座假山,山下装了几个练武的木人,出了庭院是一条青石砖的小道,史巧婉领着杜桂进了一座院落,笑道:“这儿就是我住的院子,晚上你不要住客房了,同我一起睡可好?”
杜桂见史巧婉的院子里只有正房和耳房,两侧厢房的位置盖成了游廊,院子显得十分宽敞,院子正中有一颗大约五人才能合抱的大树,树下的一侧是练武的木桩,另一侧是一张石桌和四张石凳,除此之外只在屋前两侧的花坛里种了些常年青绿的植物,在没有什么花草和装饰。杜桂笑道:“你这院子连花花草草都没有,倒像是男孩儿住的。”
史巧婉道:“以前是种过花花草草的,可是种花的师傅每次来给花圃施肥浇水都会被我不小心误伤,就换成了这种不怎么需要照料的,我觉得也挺好,是吧?”杜桂点头道:“是啊,很适合你。”
二人进了屋子,屋里不若其他姑娘的闺房有书画琴筝,史巧婉这屋子里墙上挂的是宝剑,墙角放的是木人,怎么看都不像姑娘家的秀房。
史巧婉到屋里换了一套衣服,又找了一套小一些的出来,道:“阿桂你换上我的衣服吧,这是前两年过生日的时候文心妹妹的娘亲送我的,我嫌太花哨了,没怎么穿过,你穿了应当合身。”
杜桂便接过她的衣服到内堂换上了,白底金蝶的上衣领口用了金线压了一圈线,下身的大红色齐腰纱裙则是在腰的位置压了金线,配上一条亮红丝绦的腰带,看起来当真华贵非常,杜桂掀了帘子出来,不想正看到鄢云汉坐在外面,一瞧她的样子,他竟是惊呆了。
鄢云汉对杜桂的敬佩和赞赏都基于她的人格魅力,如今见她只是换了一套衣服就非比寻常,脑中登时一片空白,心中只盼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杜桂问:“巧婉呢?”鄢云汉道:“她去厢房帮你找首饰了,一会儿我同你们一起去。”杜桂脱口道:“你为什么要去?”鄢云汉只觉得胸口被人打了一记闷拳,他道:“她爹要我跟着去吃个饭。”杜桂没想过她与史巧婉之前的谈话都被鄢云汉听去了,并未察觉出他受伤的神情,只当史天风想要把鄢云汉当作自家人,所以一同带去。
不多时史巧婉捧了一个木盒回来,笑眯眯地说:“幸好这些首饰我没扔,阿桂你来,我帮你戴上。”她取了一支金蝴蝶的钗子,又取了金底镶了翡翠的耳环和项链一一给她戴了起来,杜桂叹道:“你家妹妹平日里穿戴如此奢华么?”史巧婉道:“那是自然,她爹可是郡守,她的穿戴自然得要别致一些。”
几人换好了衣服与史天风前去揽芳楼赴宴,门口的小厮印了他四人到楼上临窗的包房,进门后李虎赫抱拳相迎,道:“几次相邀今日终于得见,多谢史兄上次亲自送镖!”史天风回礼道:“李宗长太客气了,说来惭愧,前些日子因家务繁忙没能赴约,还请李宗长不要怪罪。”
“哪里哪里,我……”他忽然看到史天风身边站着的两个姑娘,一时愣住了。
史天风道:“哦,容我介绍一下,这是小女巧婉,这是犬子云汉。”听他如此介绍鄢云汉,史巧婉不开心地偷偷踩了他爹一脚,史天风面色不改,继续介绍道:“是巧婉的妹妹,姓徐名文心,他爹爹想必宗长熟悉,便是本郡郡守徐大人。”
李虎赫听说这丫头住在山上杜神医家中,怎么成了史家的客人,还是郡守的女儿?
史天风又道:“文心前段日子生了一场大病,在咱们卿伦山杜神医那儿养了一段时日,今儿刚回家,我便带着她一起来赴宴了,李宗长不介意吧?”
李虎赫微微一笑,道:“史兄哪儿的话,自然不介意。”李虎赫见过郡守和郡守夫人,对他们的女儿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落座后他悄悄打量起杜桂的样貌,若仔细瞧,她的眉目之间与郡守夫人似乎确有几分相似,但心中仍有怀疑,便故意问道:“这位郡守家的小姐,我们以前见过么?”
杜桂掩唇轻笑,道:“李宗长您贵人多忘事,前段日子我在县里遇见一桩不平之事,还是在李宗长的帮助之下才解决的,您怎么忘了?”
李虎赫大惊,怪不得当时她的布局那般缜密,若不是得了家中相助,便是她自小耳濡目染,聪慧异于常人,他生怕此事早已告知郡守,便略紧张地探寻问道:“那事……李某不敢居功,想来还有其他人帮了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