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陌生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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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谷春被冻醒了。
他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耀眼的阳光，把他闪了一下，再恢复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雪地上，身上还压了一个人，死沉死沉的。
——我这是在做梦吗——他迷迷糊糊地想，想坐起来望望周围，一推身上那个人，竟发现他是辛小丰，没有穿衣服，脸色白得跟雪地一样，却没有胡茬和眼袋，安静地睡着，比伊谷春几年前看到的辛小丰还要年轻上几岁。
伊谷春当即愣了好几秒，他顿住那推往辛小丰身子的手，就这么躺在雪地里盯着辛小丰看着看着看着，直到一片寒风吹过，打落了边上树上的雪，把他冻得打了个哆嗦，才反应过来把辛小丰抱着坐了起来。
——很奇异——
这是伊谷春的第一个印象。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他没怎么看过雪，还是在重案组做事追踪一个案件时，在北方短暂待过几天，看了场小雪，但都不是像他眼前所见的，遍地都是白色，望不到尽头。
然后他感觉不对。他身上穿着的还是那薄薄的秋季警服，还套着那件黑色的兜帽雨衣，他也确实感到了寒冷，但他没有觉得身体哪里有被冻僵了一样，仿佛身上有股热流在涌动着，把自己保护在了寒冰之外。
他伸手去抓周围的雪，雪是冰的，在他手上融成了水，但他的手指也没有冻红，没有迟滞。
他慢慢推开辛小丰坐了起来，艰难地把雨衣和外套脱了给辛小丰穿上，在这过程中他发现他那被扎的伤口附近的血已经结成了冰渣，黑红黑红的，衣服与皮肤连在一起，解不开去。但他活动自如，感觉不到伤口的痛楚。
——喂——小丰——喂——
伊谷春慢慢地拍打着辛小丰的脸，想把他唤醒。他还尝试去掐辛小丰的人中，再用雪刺激他的肌肤，但辛小丰就像死掉了一样，安静地沉睡着，除了那微弱的呼吸，还有那温热的身体以外，没有一点回应。
——屮，到底怎么回事——伊谷春在尝试了很多次以后终于放弃了这些举措，他觉得需要尽快带着辛小丰离开这个诡异而又寒冷的地方，他尽可能得蜷缩着抱着辛小丰，希望给他带来些热量保暖。但他举目四望都是白色，看不到人烟。
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他听到了振翼的声音，抬头往上，太阳逆光处出现了几个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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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州位于雁国东北角，隔了个虚海与戴国相望。它的辖区除了陆地上的以外，还包含了虚海上几个邻近的群岛，定期会有人巡逻。
雁国治世五百余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基本没有什么灾难发生。然而前几天虚海上刮起了大风，一个巨大的蚀从戴国东面的海上席卷而来，夹杂着寒风簌簌，给利州带来了极大的风暴以及雪。一夜之间，利州沿海一带就被白色覆盖了，寒冷无比。
好不容易等到蚀消失。利州安排了飞行州师到蚀所经一带视察情况。由于平日里防范得好，沿海一带倒没有受到多大损伤。但是那些没什么人居住的海岛就遭了大殃，几乎全被蚀带来的雪掩埋了，树也倒了，白晃晃的一片。
在里面一个岛巡查时，士兵们发现了两个衣衫不整，没有蓄发的男人，其中一个还一直昏迷不醒。出于巡逻的义务，士兵们把他们带回了附近的乡里。
乡长原本还蛮高兴能够见到传说中的海客的。这三十几年来，隔壁庆国的胎果女王推动了庆国的海客人才引荐制度，经过了一些繁杂的测试以后，这个引荐制度确实找出了不少潜在的能者，他们确实给庆国带来了不少实实在在的好处。邻国的变化，这也反过来推动了雁国对海客山客的举荐制度。靖州鼓励大家举荐海客山客，如果挖到有能力的，还会有些赏。这也是乡长与士兵如此积极巡查蚀侵略后的小岛，急着带人回来的原因。
然而那个醒着的男人实在是有些奇怪。
乡长本身是仙人，语言可通，最开始他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然而当他看到那个男人自如地跟侍女对话时，乡长起了疑心。
——该不会是哪个大胆的流民假冒海客骗取福利吧，或者是什么人妖——乡长忧心忡忡得想，如果是前者，这流民也伪装得太好了，啥常识都不知道，还有各种匪夷所思的观点，但如果是后者……
乡长默默加快了送州的速度。
伊谷春还没好好适应好那繁杂的衣服，他就和昏迷的辛小丰一起，被送上了一驾马车，朝着更加未知的未来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陌生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