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之若鹜》Zhanka

2、第一章（2）：无初心的“起点”（2）

　　广西省的夜晚——闷热而带有海水的咸味。
　　而站在这个中越交界处的东兴口岸，她却能依稀闻到硝烟味。
　　准确地说，是一种火药味，可能是从哪支还未冷却的老式枪管中散发出来，可惜实在是不大好闻。其实这里离越南已经很近了，往日里由越南芒街过来售卖商品的越南小贩们早已逃命去，只留下胆大的，贼眉鼠眼贩卖散弹枪支的撇脚军火小贩。
　　是啊，连军火商人都不屑来这，是何必把命赔在这里呢？
　　而转眼回到中国这边，边境紧张的气氛让她连盯着中国边防军队都能看出一丝蓄势待发的争分，领国的战乱让中国边境这头的不法分子蠢蠢欲动，整天心想着捞一笔，可以是任何买卖：器官交易、血液交易、越南难民中介、跨国婚姻、妇女儿童等。
　　这头不法分子的数量远远超过本国边防军的想象，假若有一百起图谋不轨的事件，他们也只能干预其中的九十五左右，剩下的零头就赠给这些人去吧，有谁能完全制止呢？
　　“还好是越南内战。”她便这样想着。放眼望去，口岸这边就能看见不少鬼鬼祟祟的身影；抽着叶子烟，假装与朋友洽谈而眼神却一直盯着边境的中年男子们、穿着与普通村民无异，而脖子上的金项链却被灯火映照的闪闪发光的微胖男子们...
　　这些都是所谓的不法分子，随时准备着买卖——当边防军松懈时。
　　人生如戏，边境一出戏。这样想着，“在这住一晚上也不错。”她也无心再回到原酒店。
　　东兴市在过去只是个县城，由于其独到的地理位置使得近些年才升级为县级市，所以当地偏僻处的住宿条件都应该不会太好，原先定好的那间酒店毕竟是在市区内，与这不能比。抬头一看，“东岸宾馆"，也就走了进去。
　　“您好，住宿吗？”一声清脆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哦，是的，一间单人标间。”她回答道。
　　不一会，登记完，拿到房卡，“302”她看了看房间门牌号，便悄悄打量这家旅店，方才招呼她的是老板娘，是一位热情好客的越南华裔。
　　房间在三楼，打开窗户就能看见越南那头的芒街和这头的东兴口岸，洗漱完毕后，她并无困乏之意，撑着手支在窗台上看着边境那头的景象。
　　入夜十二点，入夜一点，入夜两点，她有点疲乏了，起身准备关上灯休息，却想起手机还遗落在窗台上。
　　哪知道拿手机的这一瞬间，她却看见了不寻常的一幕：只见不远处交界那里，一个不算瘦弱的身影正以其独特的诡异而扭曲的姿势从边境线处一束灌木丛中潜入这边。
　　由于视角原因，我国的边防军并没有发现这个人的踪迹。而站在楼上俯瞰全景的她，却心中有了几分了然。看到这幕，她睡意全无，继续刚才的姿势，观看这出难得的好戏。那个人走过来了，只见他迅速换下被植物及莫名铁网栏杆勾破的衣服，丢掉笨重的军绿色迷彩袄。
　　现在又正与脸上的伪装胡须之类奋斗着，胡须也落地了，那个人的步伐这就轻便了起来，他又转过身，拿起地下的大提琴盒，背在背上，挺直了腰杆对着周围的村民点头示意，向着她这里走来。
　　她心里一惊，“这个人还敢住酒店？”，于是就拿着手机起身，伫立在门后，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上来了！那人的笨重铁板军靴与木楼撞击着，脚步声近了，只听见旁边那间303房间的门被打开，那人迅速地进去，带上门。
　　这夜也就这样暂时平静下来，这头的她与那头的他均是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