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世囚》万古永夜

7、迷雾

　　旭日东升，鸟雀初鸣。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划过天际，带来独属于清晨的华彩，驱散了黑夜，重新给世界带来无量光。这是万物复苏的标志，亦是崭新的开始。

　　“霍哥哥，怎么还不醒啊？这可一点也不像你哦。”天瑶轻摇着坐在世界上沉眠的霍信，少女笑容带着往日的活力，轻笑道，似娇似嗔。似乎昨晚沉重难过的对话只是一场梦，她依旧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他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昨日之事不曾存在过。

　　“嗯，醒了。”霍信回应道，本是模糊的意识逐渐恢复清醒，此时天光已是大亮，在阳光下的直射下让人睁不开眼。不禁暗道昨晚的睡得太沉了，不知道是不是伊人在怀的原因，身上带着点点少女幽香，清香怡人，惹人沉醉。

　　本是一个舒适宜人的清晨，但对青石阶上停滞的二人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昨晚只是一个梦境般的回忆罢了，试炼还在继续，现实不容人喘息，只能不停前进。

　　稍作停顿，二人继续顺着石阶继续向上前行。

　　四周寂静无声，没有风声，没有虫鸣鸟叫，没有树叶摩擦，甚是奇异。青石阶外是茂密的树林，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遮蔽了外人的视线，无法知晓其内的环境。但看竹林中泥泞的道路，便不难得知这不是一条通路，唯一的通道便是这仿佛无穷无尽青石阶，不见起始，不见尽头。

　　前行的二人都有些沉默，随着二人的前进，本是通透的视野渐渐被迷雾环绕，本是清晨的明亮晨光，却无法驱散试炼之地的雾霾。只见天地一片雾蒙蒙的，虽有光亮，但能见度却甚是低下。

　　“有些不对劲。”霍信低语，今日的环境与昨日不太一样，本是在外人看来普普通通的迷雾，却像是在掩盖着什么似的。

　　“确是如此，此雾甚是奇怪。”天瑶不解，疑惑道：“按照我出发前所做的功课所说，第一关的通天路是考验人的意志力，前无止境，后无回路，试炼者只能承受着孤身一人的巨大压力，去攀登这仿佛永无止境的青石阶。第二日更甚，山门大阵会开启大道威压，来刺激试炼者的心神，造成心神内心魔丛生，实属对本心的锤炼，意志不坚定者会被淘汰。”

　　“然而，”天瑶话锋一转，奇异道：“家传典籍中却没有提到这诡异的迷雾，甚是奇怪。”此语一出，若是外人在场定然吃惊，各门各派的试炼内容皆是不传之秘，但据天瑶所说，她家族的典籍却有详细记载，可见其家族实力惊人。

　　“如此，还是小心为上。”霍信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迷雾，视野遮蔽下，前路也模糊了不少，本是天光大亮的天色，却在迷雾下渐渐暗了下来。茂密的树林也蒙上了一层阴影，似有一片巨大的阴影将二人包围，令二人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翳。

　　若是身处别处，二人定会想办法退去。然而身处试炼之处，唯一的出路便是顺着石阶前进，如此即使前路黑暗，二人也只能逆流而上。别无他法，二人只好凝神戒备，缓步向上攀登。

　　随着二人的缓步前行，四周迷雾越来越浓重，厚重的迷雾似一道屏障，要将两人笼罩。光线越来越昏暗，树林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周围的氛围渐趋紧张，空气里传递着紧张的气息。

　　然而惊人之处还在后面，在不知名的远方一声声细微的窸窣声传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声音慢慢增大，有莫名的生物在缓慢接近。渐渐的近了，阵阵幽声轻吟，如暗夜里的鬼魂轻语，似毒蛇缠身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出来吧，鬼鬼祟祟的像什么。大白天的，何必装什么弄鬼！”霍信一声暴喝，如平地惊雷，呵斥道。同时暗自凝神戒备着，酝酿着气势，只待暗影里的莫名存在出现，施展雷霆一击。

　　阴影里寂静无声，似在无声回应。

　　只是安静了片刻，奇异的声音又出现了，如幽魂在暗夜歌唱，如泣如诉，凄神寒骨。

　　“霍哥哥，你......你走吧。离我远远地，这样你就不会有危险了。”本是沉默许久的少女开口道，语气带着决然。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说话的少女脸上的神情，但却有一种行将就义的坚决。

　　霍信笑了，静静微笑着望着少女，轻笑道：“此话怎讲？”好像是真的不解，急于明白。亦或是早已明白一切，只是在逗弄着少女。

　　少女却没有闲心说笑，焦急道：“我是李家族女，按道理是重要的圣女序列。他们是冲我来的，与你无关，你若是此时逃离，还有一线生机。”

　　“啊，那这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这样呢？”少年紧张询问道，夸张的神情溢于言表，一看便知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霍哥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少女尖声惊叫道，本是花容月貌的脸蛋已然神色剧变，显然对少年的不以为意表示焦急。本是紧迫的时间，少年却在白白浪费。殊不知每浪费一点时间，逃生的希望便小一分。

　　“够了，我不会弃你而去的，此事休得再提。”霍信正色道，语气带着坚定，不容少女置疑。

　　“哈哈哈哈，真是感人至深的一对亡命鸳鸯。只可惜晚了，你们都走不掉了，就此葬身此地，早点安息吧！”一道声音似从九幽传来，透露着凶厉之意，竟是一道阴冷的女声。

　　“终于肯出来了？不再装神弄鬼了？”霍信冷笑着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讥讽道，话语中带着淡淡的不屑之意。

　　天瑶却在听到这道女人的声音时，神色大变，花容失色，带着难以置信之意道：“居然是你！怎么会是你呢？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惊疑话语中透露着隐含的讯息，似另有隐情。

　　“没错，当然是我。”阴影里的女人冷酷大笑，带着残忍之意回应道。只见阴影里人影闪烁，一道身影在缓缓接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