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青梅煮久

2、少年初长

　　第二章
　　回到了S城的沈悦感觉很新鲜，离开了生活了的小镇倒一点也不陌生。
　　罗萍同志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朝九晚五，生活很有规律。但自从女儿沈悦来了就开始忙东忙西。虽然嘴上不说自己有多爱孩子，但为了孩子饮食健康，每天早起做饭煮粥。从前贪图方便订外卖，为了女儿又重拾菜谱。工作之余，还要到处托关系联系幼儿园什么的。

　　而沈悦她爸沈彦苏是个没什么文化但有些小聪明的人。1997年亚洲爆发经济危机，当时很多人下岗失业, 沈彦苏就是其中之一，他被迫离开了自己工作十余年的车间。为了养家糊口，他只好摆脱体制，重新创业。但靠什么，一没技术，二没文化，三没钱不敢玩投资，怎么谋生呢？
　　他跟老婆商量很久，动用了多年积蓄，想以小博大试试这个餐饮业。说白了，就是开饭店赚钱。沈彦苏开了个小餐馆，有点门面，消费档次又属于工薪阶层都能接受得了的饭店，但很干净。不到半年就回了本，一年以后就开了分店。尽管规模仍旧不大，但十分注意卫生，饱受好评。沈彦苏也成了邻里皆知的实诚生意人。
　　不过在几次应酬里，沈彦苏看到有些不如自己有钱的男人手里都搂着个漂亮的小秘，也心辕马意了起来。不久便被罗萍发现，摊牌后，两人协定等沈悦懂事后就离婚，而为了避免邻里说闲话，人前还是一副恩爱的模范夫妻。

　　一日，罗萍接到刘处的电话，说幼儿园有着落了。罗萍一听是个双语幼儿园，高兴坏了，又带着女儿去买小书包。
　　自从沈悦上了幼儿园，认识了好多小朋友，和常奕分开的阴霾也一扫而空了，每天回家总高高兴兴的。
　　……
　　三年时光过得极快，转眼沈悦就到了上小学的年纪，来往奔波参加好几个实验小学的入学测试。
　　这年七月初，终于等到了消息：沈悦被市实小录取了。
　　“清歌的小学搞定了没有啊？”这日，沈彦苏回了家，懒懒地躺在了沙发上，顺带着问了问罗萍。
　　“你还知道自己有一个女儿啊？”罗萍轻蔑地回答。她是个极传统的人，婚后一直中规中矩，没想到平日老实巴交的老公会在背地里养女人，着实令她恼火不甘。但从小受的良好教育不允许自己做个泼妇、悍妇，只好一味忍让。不过她总想着，自己努力了小半辈子，最后得到什么了。这问题长久困扰她，使她对沈彦苏的态度越发不耐烦。
　　“这，没说几句了，你怎么又火了呢？”沈彦苏也有些不满，但他这人，除了有外遇这件事离经叛道，平日里确实温吞老实，这态度也注定他只能是个小老板，不能做大做强。
　　罗萍“哼”了一声没好气地回答了。
　　这时，沈悦下楼，一家人又和乐融融了起来。

　　这天，一年级的沈悦气呼呼地回家，瞧见爹在，一股脑儿把在学校受委屈的事说了。
　　事情是这样的，沈悦和同桌余琨一语不合打了起来，沈悦气极就摔了对方的铅笔盒。声音之大立刻引来了班主任陈洁，两个孩子被叫去了走廊。说不清是谁先动口，谁先动手的，两人就互相道了歉，不过都心不甘，情不愿。而且，铅笔盒被摔凹了，沈悦还得赔他一个。
　　说到这儿，沈悦就耷拉下了小脑袋，一脸闷闷不乐。
　　沈彦苏见了，也没说她，就告诉她，以后吵架别人做什么，你在做什么，不要先冲动。以后有的是机会报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罗萍站在边上偷偷听了一会儿，见沈彦苏这么说，气得要吐血了，不但教孩子打架还给她灌输这种报复的不健康思想，立马提高声音：“你们爷俩偷偷摸摸说什么呢？”
　　沈彦苏到底是疼女儿，怕她被罗萍骂，忙给她打掩护：“没什么，我们商量着给妹妹买个新笔盒。”
　　“别装了，我都听着呢。”罗萍瞪了他一眼。又说道“清歌，以后不要和人打架，有事找老师知道吧。”
　　沈悦点点头，深深地把“找老师”三个字记在心里，不过这对她今后交友很不利，同学们都嫌她打小报告等等。

　　一年级的生活充满了插曲，几天过去，两个小当事人也忘得干干净净了，而班主任也给余琨调了座位。本以为两人会如平行线般永不相交，可是，多年以后，沈悦情窦初开，偷偷喜欢上的倒是这个曾一语不合、打架接梁子的余琨。

　　余琨，说不上很帅，充其量也就是潇洒。多亏了他妈，把他当成衣架子，打扮得漂漂亮亮，引用班级里某个女孩的说法是“天生能把每件衣服都穿出档次的人”。
　　读书的时候，很多班级里都有这样一个人物，成绩不是太好，上课会跟老师拌嘴，但打篮球很棒，会唱歌弹钢琴，总之读书上的天赋都送给了文体细胞。这种人一般都风流倜傥但命犯桃花。
　　只是，青春懵懂的时候，这种人是最容易喜欢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