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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锦王李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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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夜,本该是寂静安寝的时辰,此刻,锦王府却暴出一句句慌乱声‘西厢房走水了,快,快,快救火!!’伴随着这救火声,还有更令人惊恐的声音响起‘有刺客!有刺客!快,快来保护王爷!’随即本在帮忙救火的护卫,立即撤走了大半人朝锦王爷的厢房而去。
厢房内,茶几,瓶瓷碎满地,席位下除了几名已躺下的黑衣人,还有俩名被伏跪在地,显然,局势已得到了控制,而坐在主位上的男子,身上只着一身简单的白色合衣,肩上披着一件月牙白的外袍,只是脸色多了些苍白,而顺势看去,那男子正手捂着腹部,而掌心已染满血红,还没待主位上那年轻男子开口,一旁的管事江伯便先亮了亮手中的剑,架在了跪在地上其中一位黑衣人的脖子上,脸上满是杀意‘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名黑衣人,神色不变,仿佛架在脖子上那冰冷之物不是锐利的剑刃,而是一把木棍般,斜了主位上的那名清秀男子一眼,还是一言不发。
江伯怒极,抽回手中的剑,冷冷一笑,突然剑光一闪,便将那黑衣人的右手筋挑断,那黑衣人闷哼一声,想挣扎,无奈身子被两名暗卫死死制住,还没等这黑衣人缓过劲来,剑光又一闪,江伯将那黑衣人的另一只手筋挑断‘啊……’伴随着黑衣人痛疼的尖喊声,江伯冷冷又一笑‘我倒要看看是你们嘴巴硬,还是我的剑硬!’说完不禁对一旁干站着的江治安怒吼道‘常老头死哪去了,爷受伤了,磨蹭那么久还不过来!?’
那江治安身子一抖,还没开口,房门便被推开,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提着木箱走了进来,说话还带着些轻喘‘上吊也须喘口气不是?’话虽这么说着,但却越过江伯朝主位的男子走去,朝那男子俯了俯身,拱手行礼‘爷,不若就让常老儿在你这旭安院挑间房子住下吧。’说着示意锦王爷拿开手,好让他查看伤势。
李钰虚弱的扬了扬另一只手,示意常义等会,缓缓道‘江伯,放他们俩走……’
‘这……爷!’江伯朝李钰抱了抱拳。
李钰扬了扬手,制止江伯要往下说的话,直视着那俩名黑衣人冷冷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这‘礼’本王收下了,但——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说完也不待那俩名黑衣人说些什么,便让人把这俩名黑衣人扔出去。
随即便虚弱的翻了翻眼,昏了过去,而常义连忙着人把李钰扶到床上,并让所有人退下,他好替李钰包扎伤口,而江伯也不多做纠缠,知这常老头一向有个怪毛病,治病都不许旁人在场,况且他得好好教训那些光拿俸碌的窝囊废去!竟然让刺客溜了进来,还伤了爷,这群兔崽子不要命了这是!
直至竖日,李钰才醒过来,而守了一夜的常伯一见她醒来,连忙扶着她靠躺在床头,并让门外候着的婢女去将厨房早已备好的药端上来,看着李钰不禁轻唉了口气‘也不知你母妃当初是否也能料想到你今日之难。’也不知秀儿当初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将女儿身的她当做男儿来养!况且这乃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嘁……’虽包扎过,但坐起身子来,伤口还是难免会传来些痛意,李钰扯了扯嘴角,淡淡一笑‘无碍,只是皮外伤罢了,常叔莫要担忧。’常义是她表叔,母妃为了自己,把常叔也给算计了,若非如此,以常叔的医术,怕早已是太医院的总事了,而不是如今小小锦王府里的家医。
‘咚,咚……’随着敲门声的响起,门外传来她的贴身婢女晴儿的声音‘爷,药好了,是否现在服用?’
常义瞪了瞪李钰一眼,对门外的晴儿喊道‘进来吧。’随着晴儿进来的,还有李钰的侍读江治安。
‘爷。’俩人齐齐福身拱手行礼。
李钰轻嗯一声,接过晴儿手中的药,紧了紧眉头,一旁的常义见李钰这迟疑样,不禁一乐‘良药苦口,小小的苦味还难不倒我们王爷才是。’李钰听言,眉头皱得更紧了,迟疑了一下,便仰头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喝完连忙拿过晴儿端着的蜜糖去去口中的苦味。
待口中的苦味消去了些,李钰才将手中的空碗递给晴儿,斜了江治安一眼,淡淡道‘怎么了?’
江治安俯了俯身子,拱手回道‘王妃从昨夜听闻爷遇刺便一直在院外站着,至今方才听闻爷醒来,才回逸安院歇去。’也不知王妃新婚是怎么招惹爷不悦的,不过新婚隔日便被王爷扔到了逸
安院去,还不许王妃进入旭安院半步,这下人见了都着急了,都以为爷不过一时怒起,谁知这都两年过去了,还是没变化,这爷一无妾室,二无宠姬的,府里人可都盼着能有个小王爷呢,可
爷都二十有二……其他王爷府上的小王爷,小郡主都多大了,这不是叫人干着急吗?
见李钰楞住,江治安连忙朝常义使了使眼色,可常义并不打算多管闲事,打了个哈欠,起身,拱了拱手‘常老儿便先行告退了,爷若有何事,再着人通传一声便是。’说完见李钰轻了点头,常义衣袖一拂,无视直使眼色的江治安,转身就走了,这小子休息够了,他还没休息呢。
常义前脚刚走,李钰便挥了挥手,示意江治安与晴儿退下‘任何人来都不见,就说本王要养伤。’一句话将打算再开口为王妃求情的江治安堵住,与晴儿无奈的对视了一眼,俩人齐齐福身,退下。
躺在床上的李钰倒也没真的歇息入眠,而是靠躺在床头,取过床边放着的书卷,随便拿了一本,便翻看了起来,只是才刚过一柱香,门外便又响起江治安的声音,李钰不禁觉得有些生烦‘本
王要歇息,无论何事,等本王唤你再议。’这治安也不过二五年华,怎么比江伯还烦人了?
门外没有响起江治安的应和声,倒是房门突然被推开来,一身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扬声便道‘皇儿好大火气,可是谁惹你不快了?’说完示意跟进来的太监总管李勤退下,随着李勤的退下,房门再一次被关上。
李钰一楞,随即握着书卷,拱手低头,行了行礼‘儿臣有伤在身,还请父皇恕儿臣未能长迎之罪。’
皇帝老儿捋了捋胡须,在床边的椅子坐下,拂了拂衣袖‘无碍,朕也是微服出宫的,’说着看着李钰带着关心又道‘不是要歇息吗?怎么又看起书来?’少了那份威严,倒是与寻常父亲一般慈爱。
李钰轻唉了口气‘睡不着,便随意看看,许些对着这些枯燥无趣的文字,倒能生许些倦意来。’
皇帝老儿轻点了轻头,接着又道‘伤势可还要紧?不若朕从太医院调两个到你府上来?’
李钰微拱了拱手,淡淡回道‘儿臣谢过父皇一番好意,只是一点皮外伤罢了,倒不用那么费周张。’
‘嗯,’听李钰这么说,皇帝老子也不多做坚持,毕竟还有个常义在,他的医术,他也是晓得的,捋了捋胡须,皇帝老儿认真又道‘可知道是谁下的手?’真是越来越反了!竟然连刺客都派出来了!
李钰眉头微紧,直视着皇帝老儿淡淡回道‘父皇,想听实话还是假话?’谁下的手?呵,父皇心中想必也有了人选了,又何必再问她?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朕自当是要听实话!’皇帝老子佯装怒意,瞪了李钰一眼。
李钰握着书卷的手紧了紧,缓缓道‘不管是谁派的刺客,这幕后的黑手,不正是父皇你吗?’
皇帝老儿一楞,随即斥道‘荒唐!朕又怎会害你!你竟生疑朕!!?是否朕太过于惯着你了!’
‘父皇息怒,’李钰轻唉了口气,拱了拱手,无力道‘儿臣道句大逆不道之话,若非父皇心生动摇,儿臣又岂会招此横祸?父皇还是早些将儿臣发放封地吧。’皇帝老儿心生废储之心,本行过弱冠之礼,二十年华的所有皇子都需封王离京,守候封地去,可她倒好,都二十有二了,王爷封号虽有了,可封地却迟迟未定,这能叫那人安心?能叫其他皇子不动心?
‘你既知朕之意,就该替朕争争气!’皇帝老儿难得也不掩瞒直道‘朕知你无心于这些,你想安逸无碌一生,可你该知,你身在帝王之家,朕身不由已,你自当不能置之事外!’说完也不待李钰回道,便起身,整了整衣襟淡淡道‘好了,朕也要回宫了,知你无碍,朕也安心了,你好生歇养。’ 说完看了李钰一眼,便转身离开,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李钰头疼的抚了抚头,这无欲不争也是个过,父皇怎么就咬着她不放呢?是否真嫌她过得太安逸了?唉……
这皇帝老儿一出房门,江治安连忙跑了进来,拱手道‘爷,府外来了不少前来探望的官员。’反正爷醒都醒了,是否要见见?
李钰心烦的揉了揉眉心‘把礼留下,人打发走。’结党营私仍是大禁,可权贵便是这么诱人,不怕死的从来就不缺。
在江治安退下的那一刻,李钰似是想到了什么,抚着胸前挂着的龙形玉佩,眉头皱得更紧了,是否该去见见那女人了——顾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