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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大西北狂想曲 ...

  •   威凯说贯之分手后的整整一年,完全处于自我封闭的状态,很少社交,一个人闷在宿舍,他很担心表弟的状态,会拉着他参加各种聚会,但最后真的融入进去的圈子就是楚楚、才才的这一个。
      “可能因为他和才才都是从事一类职业的,气场比较合得来。”威凯说。
      贯之以前的那个女朋友,威楷是见过的,很漂亮,有时周末贯之会带她来威楷住的地方吃饭,贯之的父母也见过这个女孩,他记得那时候姨父很喜欢,就是贯之爸爸。

      才才的年假快到了,她和许贯之终于可以完成他们的大西北旅行。
      在很小的时候,趴在爸爸背上,总是听见爸爸哼唱“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那个时候,小雪婧就对黄土高坡有着不一样的情节,随着年龄的长大,她知道那不只是一首歌,更是一个有着独特风景的广阔土地,有着不一样的塞外风光和闻名遐迩的丝绸之路。
      她上大学的时候很想亲眼看一看地理书上介绍的黄河畔上的古老水车,绚烂迷人的丹霞地貌,延绵千里的戈壁荒漠和摇曳千年的古老驼铃。
      她很想看一看让李贺写出“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让王维写出“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神奇的地方。
      但是梁光默对这些地方没有兴趣,他只钟爱爬山,爬遍全中国的山,而她也愿意用自己所有的时间陪他爬遍所有的山,而此时陪她看世界的,却不是她当年陪着一起爬山的那个人。
      那个时候才才固执的把梁光默当做自己的整个世界,她愿意为了他收起自己内心的每一个个小小愿望,但是现实告诉她,他走了,世界还在,而且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她用了两周时间在网上精心的做着攻略,出发前一天发现许贯之也用了很な奔渥隽艘环菹晗腹ヂ裕钢碌矫恳欢俚牟鸵即钆浜谩
      贯之又检查了一遍才才的行李箱。
      “你戴的厚外套太少了。”
      “哦,需要那么厚的衣服吗?”
      “要的要的,晚上很冷。”
      “这件衣服应该用不上。”贯之提溜出一件呢子材质的裙子。
      “多带两条围巾吧,又能御寒还能挡风沙。”
      “墨镜带了吗?”“嗯。”
      “防晒霜带了吗?” “嗯。”
      “护手霜带了吗?” “嗯。”
      “护唇膏带了吗?” “嗯。”
      许贯之把才才白天打包好的行李全部拿出来确认之后再一个个放回去。
      “我以为自己带了个保镖,原来这是带了个保姆啊。”才才坐在沙发上拖着腮帮子看着贯之一点一点的收拾,她头一次发现许贯之内心居然这么细腻。
      “错了,也不是保姆,是保险。”贯之神秘的挤了个眼。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说保险套呢。”
      “你出门还带那玩意呢?这个我还真事先没想到啊。”
      “去。”才才踢了他一脚,扣上了行李箱。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在旅途中,才学婧不停的问:
      “许贯之,我的护手霜在哪?”
      “许贯之,面膜在哪?”
      “许贯之,我的什么什么在哪?”
      ……
      才才和贯之游览了宁夏的沙坡头、甘肃的敦煌莫高窟、黑河森林公园之后按照计划是该转战青海了,但是一则报纸上的消息却让她临时改变了路线。
      上面刊登了一个旅行家描写的甘肃某县一个贫穷的村庄,并配有让才才大为震惊的图片,家徒四壁已经是才才所能想到的描写贫穷的成语,但是照片上的这户人家却连四面的墙壁都不是完整的,上面破损的地方被贴了很多层塑料布,西北冬天的夜里,这些塑料布连风寒都抵御不了,更提不到什么保暖的功能。
      虽然才才知道在这个国家还有很多很多生活在贫困下的百姓,但是这些图片上展示出的状态还是冲破了才才所能预想的底线。
      “我想去这里看一看。”才才拿着报纸给贯之看那段新闻和图片。
      “可是我们已经订好了车票和酒店,你计划中想去看的村子不是选择了青海吗?”
      “可是我真的很想去这里看一看。”
      “那我们之后的计划就都全部打乱了,这个村子交通很不便利,至少会在这里耽误两天,青海肯定去不成了,你觉得没问题吗?”贯之给才才认真分析形势。
      才才想都没想就点点头,“上次我们不是计划帮助那些可怜的孩子吗,你看图片上这些孩子们,他们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OK,那我先看看今天还有没有到那个县城的火车。”他们本来计划在兰州住一晚,然后明天启程去青海的。
      已经是下午两点,而最近一班去那个县城的火车是四点十分。贯之大概计算了一下路上的时间,“好像还来得及,太晚就不太方便找住的地方。”两个人迅速收拾了行李赶往火车站,踏上了这个让才才看到一眼就放不下的方向。
      火车上,才才和贯之吃着泡面,咬着火腿肠,看着夕阳照耀下的窗外景色,开始感慨这个世界上的幸运与不幸。那么多投胎在大城市的人已然是一种幸运。在这些很多人听都没听说过的地方成长着的孩子面前,在最基本的生活都不能保障的贫困面前,还有什么资格评判上帝不公平。
      走出火车站,贯之说肚子有些不舒服去了卫生间,才才坐在附近的椅子上等他,这时候五米外一个黑黑瘦瘦的小女孩一直盯着她的书包看,于是招手让她过来。
      “小妹妹,你是不是饿了?”才才温和地看着她。
      那个小女孩点点头,咽了下口水。
      才才打开书包把准备的夜宵面包拿出来给小女孩,然后又拿出一罐牛奶,小女孩兴奋的吃着从来没有吃过的椰蓉面包。
      “可以把瓶子给我吗?”原来刚才小女孩一直盯着的是她拿在手里的还有几口水的矿泉水瓶,才才这才明白,小女孩刚才一直站在远处看着她,大概就是等她喝完最后一口水然后拿走这个空的矿泉水瓶。
      虽然这个矿泉水瓶才才并没有打算扔掉,但还是把瓶子给了小女孩,她比她更需要它。
      “你叫什么名字?”
      “苗苗。”
      “今年多大了?”
      “九岁。”苗苗继续狼吞虎咽的吃着面包。”
      “喝点牛奶吧?”
      “我不会。”苗苗怯生生的说。
      才才开始没有明白苗苗的意思,但当她好奇的看着那个像个小房子一样的牛奶罐时,才才这才明白原来苗苗所说的我不会是不知道怎么打开。
      “你看,这里一拉开,然后这样一用力就挤出来一个口对不对,然后这样一折牛奶就出来了。
      苗苗乐了,喝了几口牛奶。
      但是她把牛奶和面包并没有都吃完,都剩了多一半,小心的把面包塞进包装袋里收起来。
      “没关系,都吃了吧,我可以再给你买一个。”才才问。
      苗苗摇摇头,“给弟弟吃。”
      “弟弟在哪里?”
      “在外面。”苗苗指了指火车站外面的小广场。
      才才起身跟着苗苗来到外面,看到出口这个地方跪着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男孩,光着头,身上脏兮兮的,跪在那里不停的给人来人往的人磕头。
      才才看着小弟弟面前的那块脏兮兮的白布上面写的字,问苗苗“你妈妈的的什么病?”
      “每天喘不上气,再不看病我妈妈会憋死的。”小女孩指了指自己的胸脯,才才想应该是心脏或者是肺的毛病吧。
      “你妈妈现在在哪里?”
      “我们家离这里很远,没有地方住,待在附近一个桥洞下面。”才才拿下背在肩上的小背包,准备拿出些钱帮助这对困难的姐弟,当她的钱包拉链正拉开一半的时候,贯之打电话过来,一定是从卫生间出来找了半天都没锌吹讲挪拧
      “喂,贯之,我从出口出来了,就在出口这里。”
      才才把手机放回兜里,打开钱包,犹豫着不知道该给多少钱才能帮助这两个孩子的妈妈,才才刚数出五百块钱打算递给小男孩的时候,贯之突然跑过来。“不要给这么多钱!很多都是骗人的。”
      正当才才转头看向贯之的时候,那个跪着的小弟弟突然拿过才才的钱包撒腿就跑,贯之本能的追了上去,但是火车站人多混乱,追出广场仍然没有看到小男孩的身影,回来的时候才才一个人拿着包坐在行李箱上。
      “跟他一起的那个小女孩呢?”贯之跑回来,气喘吁吁的问。
      “她去追她弟弟了。”那个小女孩在弟弟抢走钱包后在后面喊着“二牛,不可以这样”,然后就跟着跑了出去,吃了一半的面包和牛奶都被扔在地上。
      “我们一定是被他们两个骗了,现在很多乞讨的人都是假的,你在北京地铁和天桥上见过那么多,怎么会相信他们呢,抓住一个小女孩兴许还能拿回钱包,现在只能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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