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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抢劫&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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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才知道他所说的玩是什么意思。在我们身前一溜儿的站着一排朝气蓬勃的弱冠少年。无数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着你,咳咳,让人非常有压力。
李朝云把我推了出去,轻咳了一声道:“额,这是我的幼弟,你们以后多带着他些。”
闻言,那无数双眼睛聚集到了我身上,好奇,探究,热情,亲近,宠爱。额,这些情感里是不是夹杂了奇怪的东西进来。
“老大还有弟弟啊!我怎么没听说。”那叫卫祁的少年一手托着下巴,乌溜溜的眼睛在我身上直打转,最后评价道,“身上没有几两肉,长得眉清目秀,像个小姑娘似得。老大,和你一点都不像。”
他一把揽上了我的肩头,勾肩搭背道:“喂,小不点,你叫什么名字。”
我一时结巴起来,“泽,泽行。”
李朝云一把挥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道:“卫祁!不要动手动脚的。”
末了补充一句,“小行自幼在家中娇生惯养,你们可不要吓坏了他。”
我听了只觉得好笑,这群人中,也只有李朝云知道我是个女孩子,别的人还以为他是过于宠爱幼弟呢。
果然,卫祁听了神色古怪的打量着李朝云,“我说老大,你不会想把你弟弟当妹妹养吧。”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不要听你哥的,跟着你卫哥混,我会把你训练成天下第一的男子汉。”说完挑衅的看了一眼李朝云。
我一听,只觉得哭笑不得,刚脱离了卫长河的魔抓,又碰见一个训练狂魔,他们两个不会是兄弟吧。
“卫祁,你讨打。”李朝云以鞘为剑,与卫祁乒乒乓乓的战在了一起。
我颇为担忧的看着战斗的两人,却听见身边的少年道:“不用怕,他们两个经常找各种理由切磋的。”
额,原来这种叫切磋啊,真是长见识了。
我站在一边,等着他们切磋结束,周围的少年们三三两两的交谈起来,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听到今天他们原本是要去打劫一个粮队的。据说是从祁国运往燕国的粮队,典型的卖国贼。
少年们似乎是怕我一个人太过无趣,很快就和我交谈了起来,有人向我展示他的佩剑,有人向我炫耀蹲在他肩头的鹰,有人向我讲述他们跟随李朝云获得的大大小小的胜利。
他们,有的雍容,有的洒脱,有的气质出众,有的衣着寒素,可以看出他们的出身,教养是完全不同的,但是,他们身上是一样的朝气蓬勃,让人眼前一亮,仿佛他们代表的就是未来,就是希望。
那厢,李朝云和卫祁打斗完毕,卫祁鼻青脸肿的,李朝云也没好到哪儿去。他偷瞄了我一眼,见我并没有嘲笑他的意思,手一挥,大声道:“准备出发!去抢劫粮队!”
众人一声欢呼,齐跃上马,而我也骑上了追云。疾风掠影,众人向草原深处纵马奔驰。
呼呼的风在耳边刮过,我拍了拍身下追云的脑袋,好样的,完全不落人后。追云长嘶了一声,跑的更加欢快了。在草原之上纵马疾驰是一件非常快意的事,可以让人忘却所有的忧愁烦恼。当然,也许不是因为这才忘却烦恼,而是,尼玛风是呼呼的刮你大嘴巴子啊,扇的你什么愁绪都没有,满身的战意。
废话少说,我们在草原上疾驰了半天,到得一处,连人带马趴在了草丛之中,一副守株待兔的样,我看着他们娴熟的动作,也跟着趴了下来。追云听话的趴在我的身边,马嘴里不时的喷出热气,而我在它圆溜溜的眼中,看见了一丝好奇。不好,这马要成精了。
不一会儿,安静的地面渐起烟尘,有一支车队缓缓从天边驶来。
我们这群人暗搓搓的趴在这儿,等着这只到口的绵羊。那只车队越来越近了,我看着队伍中满腾腾的粮车,应景的流下了一道口水。卫祁趴在我身边,这时嫌恶的看着我道:“你干什么?”我转头对他一笑,“我看见了粮车,就联想到了粮食,想到了粮食,就想到了香喷喷的葱油饼,想到了葱油饼,就想到了比它更香的烤鸭。”卫祁咽了一口口水,转过头不再看我,对他前边的李朝云小小声说:“我发现,你弟比你更狠。”我惊奇的发现李朝云回头翻了个白眼。
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赶在我们前面,一群彪形大汉从我们不远的草丛中冒出,挥舞着刀枪剑戟,向着车队滚滚而去。
“暂时按捺不动。”李朝云皱起眉,疑惑的看着那群绝尘而去的人。
卫祁用他的火眼金睛观察了一会儿,报道:“老大,据我的观察,这群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土贼。”
随着他话音落地,前方传来震天的一声大吼,“杀光他们的男人,抢走他们的女人,抢光他们的粮食钱财,兄弟们,上!”强盗们纷纷摇旗呐喊。
只见车队中哆哆嗦嗦的走出一个青年,他对着强盗头子拱了拱手道:“英雄,在下的车队中只有男子,并无女孩儿啊!”
那凶神恶煞的强盗头指着扎的紧紧实实的粮车道:“那是什么?”
青年无奈的一摊手,“你们自己去看。”
强盗们走上前,掀开盖着粮车的油布,只看见满当当整车的硕大石块。
“咦,你小子有古怪,没事来草原送石头。说,你有什么阴谋。”
那青年无奈的叹了口气,“我钱家粮队常年遭受游侠儿抢劫,他们只劫粮,不杀人,因此此次家父让我打了个掩护,拖住游侠儿,他自己则走了另一条路线。”
“游侠儿?!”强盗们纷纷交头接耳,甚是忌惮的样子。我看了看身边匍匐的伙伴,他们面无表情。
那强盗头子同情的看着那青年,“哎,你也是个可怜人,被你父亲当枪使。”
他转头对着那群强盗吼道:“草他奶奶的,今天真是晦气!把这眉清目秀的小子绑回去做压寨夫人,其余人杀了,一个不留!”
顿时,惊叫声四起,车队中的家仆与强盗们战在了一起。
我戳了戳身边的卫祁,“诺,该我们出场了。”
卫祁嘴角抽搐的看了我一眼,冲着身后趴着的少年做了一个我看不懂的手势,众人一跃而出,向着战场而去。
不一会儿,就制服了众位贼寇。那青年缩手缩脚的藏在粮车之下,这下见战争结束了,才缓缓钻了出来,他看见我,眼前一亮,拱手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你哪只眼睛看出了我是姑娘,真是贼眼。我忙避开,冷声道:“你认错了,我不是姑娘。”
身后想起哄堂大笑,卫祁指着那青年,大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这钱家的小儿子竟然是个瞎子。”
那青年脸色倒是一变,“你们,是游侠儿?”
感情这两家是常年打交道,连别人不出门的小辈都打听的清清楚楚。不过,什么是游侠儿?
卫祁点了点头,那青年一脸郁郁不快之色,不再搭理他们,反倒和我搭起了话。
“敢问姑娘大名,伽洛今日得姑娘相救,他日定会报答。”
好嘞,他还是坚定的认为我是姑娘,真是一位直觉超凡的人才。
我白了她一眼,正要开口。耳边响起低沉的声音:“钱公子,这是舍弟泽行。你可不要错认,小心刀剑无眼。”李朝云挑了挑眉,做了个拔刀的动作。
钱伽洛纠结了一会儿,对我拱了拱手,“泽行兄弟,失礼。”
“泽行兄弟今日相救,伽洛无以为报。”
这人真是奇怪,明明是卫祁他们救了他,他却要报答我。我好奇的问他,“什么是游侠儿?”
他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凑近我小声道:“泽行兄弟,他们就是游侠儿。”他暗搓搓的指了指正在交谈的卫祁他们。
“传闻中游侠儿是一群常年纵横在草原的神秘人,他们战无不胜,偷袭燕军,保护边民,边民们把他们当做保护神。哼,可谁知道他们的真面目,他们常年打劫行走于草原的商队,粮队。我们钱家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我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们为什么要给燕军送粮食?”
钱伽洛淡淡道:“经商之道,在于通货淄之有无,燕军缺粮,我们送来,正是符合商道。而且,我们商人赚来了燕国的银子,那祁国不是更富裕了吗。”
“真是歪理。”
他拽了拽我的袖子,小声道:“你一个姑娘家,还是不要和这群强盗混在一起。”
“不如,跟我回祁国吧。”
我白了他一眼,厉声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姑娘了,不如,把它挖出来”说着,锵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白光耀人眼目。
*
当晚,我们睡在了草原之上,卫祁他们分工有序的搭起帐篷,篝火,捕捉猎物。不一会儿,篝火上就串着几只野兔,滋滋的滴着油,冒着香气。
李朝云递给我一个包裹,翻开来,却是几块馒头,我苦着脸说:“我要吃兔子。”
“要等好一会儿,这个先垫垫。”原来他是怕我饿肚子。篝火下李朝云的侧脸轮廓分明,却又异常柔和。
我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跳跃的篝火,不是很想说话。清风吹来,撩起我的一缕发丝。师父,不知道你现在走到哪里了,可是回了海上仙山?我不知道,小行在你心中意味着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抓住一切机会活下去?难道我顾泽行,就一定要永远如此卑微,如此胆怯,如此懦弱的活下去?
当我被两个鬼差踢下这个时空的时候,我一言不发的忍了,当我落在燕军手上,我向燕诺卑躬屈膝,只是为了换的活下去的机会。当我遇见翩翩若仙的云曲贤时,我不要脸面的缠住他,只是因为我能感觉到他能带给我更好的生活。现代的生活将我养成了一个投机主义者,我没脸没皮,不懂感恩,甚至利用友情。但是我感觉到的只是自己渐渐封冻的心,我不再感受到世界的鲜活,也感受不到美好。我已经失去了云曲贤,难道我还学不会珍惜?还学不会洒脱?学不会放下吗?
人生只有一次,何必蝇营狗苟,贪生怕死,何不潇潇洒洒,顺从自己的心意活一回。这辈子,为清风,为明月,为本心。
草原广阔无垠,明月东升,清晖满目。篝火边围坐着那些年少的游侠儿,他们三五一群,凑成一堆,少年清朗的笑声在空中回荡,野味飘香,炙烤的金黄的野兔诱人垂涎。而一身墨衣的李朝云盘膝而坐,认真擦拭着手中的佩剑,剑的光芒反射着他的眉眼,惊人的美丽。
不知为什么,这幅画面刻在了我的心中,历时三十年都没有忘记。此乃后话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