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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伤情&守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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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过来照顾我的却是韩嘉,我问他云曲贤去了哪里,他答道,军医去了前线,照顾伤员。我有心无力,只能暂时先把身体养好。幸而还有韩嘉时时陪伴与我,两人一起探讨兵法,时间过得很快。
每日,李朝云都会抽出时间过来一趟,我问他在忙什么,他总是笑而不语,或者对着我神秘的眨眨眼。我问他云曲贤在做什么,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回答道,时而在前线照顾伤员,时而在火头军帮厨,时而……他看了我一眼道,你这几日的饭食都是军医亲自准备的。
我听了心中一暖,暂时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师父他,还不至于讨厌我了。
可是等我身体痊愈之时,却哪里也寻不到云曲贤,这时,一个小兵将一封信送到了我手中。
信是云曲贤写的,我认识那手秀美的字体,可是,师父他就在军营中,做什么要给我写信呢,难道我们已经到了当面无法交流的地步了吗?
我心中已有预感,可是当我打开那封信,看见里面的内容时,我已经泪流满面。师父他走了,说要云游四海,增益修行,让我勿挂念,那本草药大全留给我学习医术,让我每日勤加修炼,不得荒废时日。
我轻轻的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我机械的念着徐志摩的这首诗,可也无法减轻我心里的痛苦。他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毫无牵挂的走了,而我只不过是他修行途中的一个过客。我情愿相信他是为了躲着我,我情愿相信他是对我有了丝动心,才会逃避,才会离开。是啊,以云曲贤的性格,我若不主动,估计一万年两人关系都不会变化。
不行,我要追他回来。我牵了一头战马,一跃而上,向着茫茫草原疾驰而去。
磅礴大雨从天而降,将我淋了个湿透,这几天来,我一直在草原上游荡,爬过雪山,遇过狼群,遇到过冰雹,也见识了狂风大雨,幸运了可以在游牧民族家里借宿一宿,不幸了只能靠在马匹身上环身而睡,我的脸蛋晒的黝黑,衣衫脏污破乱,乍一看,却就是一个草原上放牧人家的穷小子。不过,我始终没有寻到他,云曲贤,就这样消失在了我的人生中。反倒是那匹战马和我相处的久了,有了感情,我替它取了个名字,追云。
回想起来,云曲贤走定不是因为我向他表白,而应是另有原因的,自从我替他寻来了草药治疗眼疾,他每次看我,脸都是红红的,而他看我的眼光,让我确定了自己不是单相思,那是看情人的眼光,而不是看徒弟的眼光,因此我才会大胆表白,没想到他却讳莫如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曾几何时,我是个孤独流浪在时光中的小孩,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爱情,我自以为是的抓住所有呈现在我面前的美好,可是,抓的越紧,流失的越快,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我的东西。上天不会有时间来倾听你的哭泣,因为他很忙,而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行人不会因为你的痛苦而停下脚步,因为他们有着各自的目标,各自的归宿。而我,仍旧是那个在时光中流浪的小孩,没人疼,没人爱,就算假装竖起坚硬的盔甲,仍然遭受着孤寂的嘲笑。
我不说,可是我爱的深,我嬉闹,只是因为害怕寂静,我无理取闹,只是为了确认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在我的心中,藏着一个可怜虫,因为受尽了伤害,所以越发谨慎,越发的卑微。如果你不爱,我放你离开,因为我受不起伤害。我们每个人都在进行一段独立的旅程,即使偶尔有缘相伴,终究会各奔东西。
磅礴的大雨越发让我认清了自己的孤寂和渺小,好在身边还有战马追云的陪伴。我将头埋进了被雨水浸湿的草地上,急促的呼吸,鼻子中都是雨水,佝偻着身子,心痛的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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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正躺在一片草地之上,翘着个二郎腿,嘴里叼着根草,仔细的思考人生,也思考爱情,例如我和云曲贤,就是一则永远也解不开的迷了。
这时,哒哒的马蹄声合着轻轻的脚步声而来,我转过头,看见一个墨色衣衫的男人牵着一匹马向我走来,正是李朝云。
李朝云来到我的身边,俯看着我道:“小八,跟我回去吧。”
“不回,我已生无可恋。”我转过头去,故意不看他。
“爱情并不是人生的全部。”他苦口婆心道。“你若跟我回去,七哥给你寻来更好的男子。”
“比云曲贤更好?”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嗯,我保证。”他信誓旦旦道。
“哎,可惜啊,我现在不爱男子,男子都是负心薄幸之辈。我现在喜欢女子。”
李朝云一个咧切,似乎颇为震惊,“小八,你……”
“逗你呢。”我喃喃道,看着头顶上的天空,如此清净污垢,而我的眼中还藏着些忧郁,“你总得给我时间忘掉他。”我对他一笑,“现在我才发现,还是草原好,真想一辈子呆在这里。”
他撇了一眼我浑身的凄惨样,严肃道:“你还吃苦吃上瘾了。”
我不理他,换了个话题,“朝云哥哥,你为什么小字芙蓉呢?”
他停顿了许久,终于接了我的话茬,“据说是我母后生我那天,宫中一夜芙蓉花开。不过,那时却是寒冬腊月。”
我略回忆了下,道:“真巧。我听邻居老奶奶说,我出生时我家原本光秃秃的院子一夜之间长出了许多兰草,当时人都说老顾家生了个仙女儿。”
“后来呢”他似乎听出了我话中有话。
“后来,我父母死了,人们都说我是妖孽,从小到大都过得十分艰苦。”我撇了撇嘴,再说起这些少年时刻骨铭心的往事,只觉得很是无聊。人们很容易因为一件事喜欢一个人,也容易因为一件事而讨厌一个人,却从来不会去想会给这个人带来什么影响。世间之人,大抵如此,他们在乎的也只是自己的感受罢了。
李朝云在我身边坐下,伸手安抚的摸了摸我脑袋。
“既然你很喜欢草原,七哥就陪你在这儿好好玩上几天。”
我疑惑的看向他,“可是祁国军营……”
“有卫梓在那挡着,还有韩嘉辅助与他,我很放心”
我突然同情起卫长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