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池冬马同人）黯黯不曾闻》Misaki_s

8、立冬

　　立冬，逐渐寒冷的空气，阴沉灰暗的天空，微弱温暖的阳光。即将期末考试的现在，图书室也不再无人问津。看着窗外逐渐亮起的灯光，美雪不知不觉停下了笔。下个月就是修学旅行，他作为学级委员是不是也在忙碌呢，修学旅行之前的考试有准备好吗，那天之后跟吉冈同学又发生了什么呢，片刻须臾就好，有没有想到我呢，有很多话想说，却连打招呼都是奢侈。

　　“神户，你怎么了？”对面的椅子被拉开，渡边君接着说“这一页已经停留很久了。”
　　她才回过神来，“有点发呆，渡边君也来复习的吗？”
　　他摇头“是来找你的，老师叫你去。”
　　看着老师摊在桌上的成绩单，美雪大概料到自己站在这里的原因了，
　　“……老师一直认为神户你个优秀的学生，成绩的下滑也只是一时的，接着又会有考试了，神户你不会让老师失望的对吧。”不是减少了学习时间，而是心神不宁无法集中，这种事当然是不能跟老师说的。

　　“这就是所谓特进班的压力，想到当初自己也在那个班里就不寒而栗，”理奈吃着蛋糕，举起勺子又接着说“不过现在不像高一时成绩不好就要离开特进班，成绩下滑一些也没事吧？”
　　美雪趴在桌上看着窗外“哪有那么简单，首先是老师的不断询问，说教，然后还有啊，我的成绩再继续保持这样，我父母估计也不会沉默了。”说着美雪转过头“没准要和志绪一样每天去补习班，理奈你就要一个人了。”
　　“那可不行！”理奈终于认真起来“看来，真的要想点办法了。”
　　美雪有些期待“你有好主意？”
　　理奈耸耸肩，“没有，实在不行只能去补习班了。”美雪重又趴回去。
　　“美雪你啊，最近有见到菊池么？”理奈犹豫着开口，“其实他……”
　　美雪仰起头“他怎么了？”
　　“果然没什么啦，之后再说吧。”理奈转开话题。

　　“志绪？我是理奈啦，就是之前跟你说的关于菊池的事，我今天又没能说出口，最近美雪因为成绩不是很烦恼吗，不知怎么就说不出口啊，”理奈用一边肩膀夹住手机，
　　“总要告诉她的，又瞒不了多久。”电话那头志绪的声音十分混杂，
　　“你还在外面？那这件事之后再说吧，我挂啦。”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理奈自言自语“这种事我怎么说得出口。”

　　不知是不是因为连续的睡眠不足，美雪从座位上站起时有些晕眩，她想今天就早点回家好了，把借来看的书放回原位，听到后面两排书架有声响，她循声过去，刚转过书架就看到菊池君，好像有很久没见的感觉，“菊……”话还没说完，他突然转身走到窗边，阳光透过窗棂，有些刺眼，吉冈同学站在那一团光晕里，他们好像在交谈着似的，在说着什么呢，太远了听不到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呢，美雪捏紧拳头掌心传来疼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呢，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的不是自己这种事。

　　美雪深呼吸几次后转身准备离开，一道调侃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那不是菊池吗，和他女朋友在图书馆约会啊，真不错啊，我也……”那话语把美雪钉在原地，“女朋友”一词不断在耳边回响，她眼前有点发黑，瞬间天旋地转起来，她下意识的扶住旁边的书架保持身体平衡，理奈之前欲言又止的表情浮现出来，原来是这样吗。美雪慢慢蹲下身，头脑中一片混沌。

　　视野中出现了一双鞋，“你没事吧？” 美雪循着声音仰起头，目光最终定格在菊池君的脸上，担忧的表情，有液体从她眼眶中滑出，“菊池君……”“嗯，我在，你怎么了？别哭啊。”
　　“菊池君……”你是不是和她交往了呢，我是不是已经不能再喜欢你了呢。无论哪个都说不出口，如鲠在喉，现在在这里问清楚的话，是否就意味着结束呢。
　　“菊池君，我……”眼前突然浮现出他微笑着看着另一个人的样子，“你和吉冈同学交往了吗？”嘴比大脑更快一步地行动了，他先是怔愣了下，然后是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啊嗯，我们前两天开始交往了，所以，对不起啊，神户同学。”交往，对不起，之后就是结束了吧。

　　“别再说了，”美雪低着头说着“别说了拜托，我不想听，我今天就先回去了，之前的问题你忘了吧，我会当做今天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连图书室都没来过的，所以，所以不要说对不起啊……”声音逐渐断续哽咽，终于归于寂静，眼泪冲破眼眶滴落在地上，耍赖也好，用尽手段也好，不想就这么结束，不管以什么身份都想呆在他身边，这样卑微又不堪的自己，

　　“神户同学这样就好了吗？这样做的话就会满足了吗？”短暂的沉默后，他率先开口了，美雪怔愣在原地，当然不好，不会满足，自己现在所做的或许都是错误的，但是她不知道啊，所谓的正确又是什么呢，是不是不管做什么她的愿望都不会实现。
　　“嗯，这样就行了。”美雪偏过头，用手覆在眼上说，
　　他站起来转过身，走到书架尽头又顿住，“我知道了。”然后他就这样迈步走了出去。

　　一直压抑的感情好像突然爆发出来，喉咙不可抑制地发出哽咽，没过多久他却又折返回来了，美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
　　“总之你先站起来吧。”他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扶起她，美雪有些恍惚随着他的力道站起身，腿有些麻痹而重心不稳地向前倾去，额头正好磕在他的胸膛上，美雪慌乱的想退开，他却一把拉过她走了出去。
　　“等等，菊池君，你要去哪。”被他拉着走出教学楼，美雪疑惑地追问。
　　他头也没回“送你回家。”
　　“哎？为什么，不用你送的我自己也可以。”
　　“你先回家好好休息吧，明天就会没事了，你身体不是不舒服吗？，难受地都哭出了不是吗？”他头也不回地说着。
　　美雪刚想反驳他，骤然明白过来，他是在履行她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就当没有发生过，所以现在只是送因为身体不适到哭出来的自己回家而已。

　　美雪沉默下来，该感谢他的体贴和温柔吗，但她心里只感到酸涩的生疼，心脏的跳动好似都迟缓下来，像沉入深水中一般，目之所及漆黑一片，大脑缺氧般地混沌不堪，身体不断下沉着，永远也去不到终点。
　　“菊池君，是个多么温柔的人，我是知道的，所以利用了你的这份温柔的我，是多么差劲的人我自己也知道。”美雪停下脚步，抽出手，不敢抬头看他的脸。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拜托现在不要再让我变得更加可悲了。”美雪用手覆在眼睛上，试图阻止眼泪不断滑落。

　　她一直低着头站在原地，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才抬起头来，菊池君的背影融入夕阳中，弥漫着水汽的眼睛模糊不清，他一步步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美雪闭了闭眼，转身朝反方向走去，越走越快，慢慢跑了起来，像是想要甩掉那些惹人厌烦的情绪。

　　美雪快速的奔跑着，直到她力竭再也跑不动，她脱力的摔在地上，因为剧烈运动气息紊乱，美雪猛地咳嗽起来，咳得她满脸通红，呼吸困难，全身好像散架一般的酸疼，她控制不住的抽噎着，颤抖着，眼泪一滴滴落在地上，洇湿了一大片。她费力地睁着肿胀的眼睛，想要控制自己罢工的身体动起来，隐隐听到有人呼喊她的名字，却无法去做出回应，只能任由意识一点点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