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大房谋将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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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回到屋中时，正碰到刚刚睡醒的邢夫人。邢夫人看见迎春道：“你这丫头，本只是叫你在外面转转，却不知道跑哪里疯去了。见你久不回来，我就在这软榻上小憩了片刻。没想到我这才刚醒，你就回来，真是巧。”迎春正要上前回话，却只见王宝善家的已先前奉承邢夫人：“这是太太和二姑娘母女连心啦。”邢夫人听了此话，先是看着迎春笑了笑，又吩咐王宝善家的：“想着外面必定是热闹的，我们就不凑上去了。你这个老货，出去给珍大奶奶传话，就说我大老爷已回府，家中无人照应，我就先回去了。她今儿也忙，让她不必来送了”王宝善家听完邢夫人的话，就领命出去找尤氏给邢夫人传话。迎春见王宝善家的出去了，就腆着脸上前学着戏里的男子给邢夫人行礼：“母亲在上，儿子不孝，只顾自己玩乐，却把母亲一人留在屋里。请母亲恕罪。”邢夫人听完迎春的话，先是一惊，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皆有。邢夫人嫁给贾赦多年，也吃药拜佛多年，肚子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心中早是没了那个想头，今天就有儿子给自己请安，虽然这个儿子是假的，但是也让邢夫人心里大大的满足了一番。迎春久不见邢夫人喊起，只好抬起头又喊了几声：“母亲，母亲”。邢夫人慌忙答道：“哎，我的好孩子。”邢夫人本待再说些什么，却见下人回报马车已准备好了。邢夫人只好拉着迎春的手一同上了马车回荣国府。迎春见邢夫人待自己更亲热了些，也觉得没浪费自己一直来的讨好，心里不免有点沾沾自喜。
回到大房后，邢夫人怕再生事端，不舍地让迎春先去换衣服，自己也让人扶自己回自己的住处。邢夫人刚刚踏进屋子就看见贾赦坐在椅子上生气，旁边还有几个妾室哭哭啼啼地站在那里。贾赦见邢夫人满脸喜色地回来，更不耐烦旁边的妾室，挥了手让她们下去。贾赦今天在宁国府时看见贾政以荣国府当家人的姿态与众位客人寒暄，看见众人一力讨好贾政，反而把自己这个正经的当家人排斥在外，虽有贾珍等人奉，心里仍是气不过，吃了午饭就回家了。贾赦回到家中偏偏又有那不长眼的妾室上前邀宠，贾赦今天本就气不顺，根本没有心思和这些妾室周旋，被念得烦了，就把火气发在这些妾室身上。贾赦见邢夫人没有因为自己处罚妾室而开心，而是平心静气地坐着，脸上还透着淡淡的喜色，比平常更添了几分风韵，忙笑着问道：“可是有什么喜事，说出来也让老爷我乐乐。”邢夫人满脸幸福地给贾赦说道：“老爷，今天迎丫头叫我母亲。”贾赦本以为有什么好事呢，结果却听邢夫人这样回话，不以为然地回到：“我当是什么呢？琏儿和迎丫头平常也是叫你母亲。”邢夫人用手绢擦了擦眼泪道：“老爷，今天不一样的。”贾赦见邢夫人这么郑重，忙让人把迎春唤来，要问问迎春，今天邢夫人碰到了什么事？
迎春换好衣服来见贾赦，先是上前给贾赦和邢夫人请安，然后站在一旁听贾赦的吩咐。贾赦笑问道:”你们母女今天到宁国府捡到什么宝，看你们俩都满脸透着乐。”迎春听完想了想，心里也有个大概的猜测：我不过是说了句“儿子给母亲请安”，邢夫人就高兴成这个样子，是了，她嫁给贾赦多年，没有自己的孩子。今天自己的一句话让她触景伤情，看来邢夫人以后只会对自己更好了，要是自己能借这个机会被记住嫡女，那么自己以后的婚事就会好上很多。迎春笑着说道：“女儿只不过对母亲说了一句：‘儿子给母亲请安’”。贾赦先是一愣，复又想到什么，叹了一口气，说：“你母亲嫁给我多年，跟着我也受了不少气。现在我还是这个府里的正式继承人，我们大房的人就不受人待见，要是哪天我走了，大房的人怕是更不受人待见。我今天听人说，元春丫头已经分到皇上身边，王子腾再让人操作一下，怕元丫头就会成为贵人了，到时候这个府上我们大房就更没有地位了。”
贾迎春一听，心内腹诽道：对呀，贾元春是要当贤德妃的，家里面以后还要修大观园，到时候不仅会掏空贾府，还会把林黛玉带贾府的钱财挥霍一空。自己和黛玉等人还会被贾贤德安排和贾宝玉同时住进大观园，名声都会被败坏干净。王夫人和王熙凤做的包揽诉讼和放高利贷等罪行被揭发以后，大房把所有的罪责都抗了。自己的父亲贾赦也会背锅被砍头，王熙凤也会死，贾琏会被流放。二房摆脱了大量的罪责保存了下来，按照二房的行事，到时候也不会多管自己。真到了那个地步，自己就算不嫁给孙绍祖，作为一个没有娘家的女人也不好过。能当侯府千金为什么要当父兄嫂子皆有罪的民女，能吃山珍海味为什么要吃糠喝稀。都说贾赦好色无能，但是这些日子对我还是很好的；都说邢夫人贪财小气，但是也对我很好呀。反而是贾母的开心果王熙凤和迎春的亲哥哥贾琏对我不闻不问。为了以后的好日子，我一定不能让大房落到那个地步。迎春看了贾赦和邢夫人一眼，便上前拉了拉邢夫人的衣服，示意邢夫人把其他人弄出去。邢夫人虽不知迎春要干什么，凭着这些日子培养的默契，还是让其他人等下去，更让心腹守在门外不要让人偷听。
迎春见屋中只有三人，连忙跪在地上给贾赦和邢夫人磕了个头。邢夫人见了心疼不已：“我的儿，快起来，何必行如此大礼。”说完忙上前扶起迎春。迎春站起来对着贾赦说道：“爹爹明明是荣国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却不能住在荣禧堂，还要住在这马棚边。母亲明明是荣国府的当家妇人，却当不了家。琏儿哥哥明明是荣国府未来的继承人，却像个管家一样和琏儿嫂子一起管着府里的事。女儿明明是荣国府名正言顺的大小姐，虽然不是嫡女，却也是爹爹的亲生女儿，却过得比探春妹妹都不如呢。元春姐姐要是当了妃子，我们大房是不是会比现在更难过。女儿以后岂不是看见二房的人都不敢打招呼，他们以后会有元春姐姐做后台，爹爹的爵位是不是也让给二叔和宝玉。女儿不要呀，爹爹！爵位是爹爹就是爹爹的。女儿也不要过那种仰人鼻息的日子。”贾赦本来就气贾母偏心，让自己一家老小受气，本来一直想等到老太太百年后，把二房全部赶出去，没想到元春会进宫。如果元春被皇帝宠幸变成贵人，以后自己在府中地位更是堪忧，正如迎春哭诉的，大房一家不好过呀。但是老二身后有老太太还有王子腾，自己背后有什么呢？原配张氏的娘家已经回道山东老家，邢氏娘家可有可无，自己哪里去找外援呢。迎春见贾赦摸着胡子思考自己的话，忙上前补上几句：“林妹妹的娘亲过世了，父亲还在，在府里过着什么日子，爹爹母亲想必是看到了。林妹妹的现在说不定就是女儿的将来。”
贾赦听迎春提到林丫头，不免想起林如海。对呀，林如海不就是个好外援吗。邢夫人见贾赦还在犹豫，忙上前抢着说道：“去南边送礼的人传话回来，林姑爷身子骨不大好，要是林姑爷去了，林丫头和林家的财产都归了二房，他们送钱进宫给元春打点，元春要是出息了，我们大房岂不是更没有待的地方。要是我们让林姑爷知道林丫头在府里的真实情况，林姑爷担心林丫头，说不定为了林丫头到处寻名医，为林丫头撑腰。到时候，林姑爷念着咱们的好，拉拔咱们大房一把，岂不是很好。” 贾赦听完邢夫人的话终于下定决心：“蓉哥媳妇当初病成那个样子，听说找来了名医张友士，病好上了许多。我们把张友士推荐给林如海，然后再把林丫头在府中的事情透露给他。那岂不是………………………..。来人，把琏二爷给叫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大房谋将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