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传说》蓝心翎

51、阴谋败露

　　一连几日，沐心下落不明，杳无音信，伊原利文搜寻无果，返回府里。
　　餐桌前，文森特莱恩朝对面的主人席看了一眼，嘴角微上扬了一下，打趣地说道：
　　『人世间有三苦：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不知此时的你是属于哪一种呢？呵呵~』
　　『……』位于主人席右边座位的忒巴缇丽娜看向主人席上的某人。
　　『今日怎么不见艾歌？』位于主人席的伊原利文不动声色地问着旁侧的佣人。
　　『回禀大人，艾歌小姐，从今晨一早就出门去了，到现在都未见回来。』佣人毕恭毕敬地答道。
　　『这件事说来也奇怪，除了执行事务外，小艾歌从来就很少独自一人出门，更不会像今日这样毫无交代就消失了一整天。原本我还以为，她是受你任命出去行事，看来不是。』文森特莱恩说道。
　　『她出门时，可有什么话留下么？』伊原利文又问了佣人。
　　『没有，大人。』佣人答道。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忒巴缇丽娜起身鞠了下身，离了席，转身即走。
　　『……』文森特莱恩若有深意地看了眼她离去的背影，低下头，若无其事地吃着饭。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是，若无确凿证据，就不要胡乱猜想。』伊原利文说道。
　　『呵，真是一丝都逃不过你那双眼睛。不过，你回想一下，先是沐雪失踪，接着沐心大闹之后离家出走，下落不明，现在又轮到艾歌离奇失踪，唯独她一人安然无恙，你不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么？。』文森特莱恩嘴角噙着邪魅的微笑，说道。
　　『这件事未查明之前，你先不要插手，我自会处理。』伊原利文说道。
　　『呵，那你就抓紧处理，在事情未发展到一发不收拾之前。』文森特莱恩起身礼貌地行了个礼，离席。
　　伊原利文处理完连日来堆积下来的事务后，从书房走出来，准备去找他的未婚妻忒巴缇丽娜谈谈。他先是敲了下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便推门而入，里面空无一人，『这么晚了，她会去哪里？』他心里嘀咕道。正转身准备离开，碰巧遇到刚进门的苏珊娜。
　　对于他出现在房间里，苏珊娜显然大吃一惊，旋即极力地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虽然她掩饰得天衣无缝，却在他锐利的洞察力下暴露无遗。
　　『缇丽娜去哪儿了？』伊原利文平稳问道。
　　『小姐她，心情郁闷，出去散步了。』苏珊娜答道。
　　『我再问你一遍，你如实回答。她去哪儿了？』伊原利文稍微加重了些语气，问道。
　　『小姐出去散步了。』苏珊娜坚定地答道。
　　『很好。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我只好失礼了。』伊原利文上前伸手覆住她的前额。
　　『大人~』苏珊娜惊慌失色，顿时双膝跪下，唤道。
　　『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伊原利文沉稳说道。
　　『小姐她确实出去了，不过，不是去散步，而是，而是……』苏珊娜吞吐地说道，似有难言之隐。
　　『小姐，对不起，我不能再替您隐瞒下去了。』
　　『缇丽娜做了什么，要你替她隐瞒？』伊原利文问道。
　　『小姐她，囚禁了艾歌小姐。』苏珊娜吞吐地答道。
　　『缇丽娜为何要囚禁艾歌？』伊原利文问道。
　　『因为，她从书上所知，只要吸食了同族的血，便能功力大增。大人，请您饶了小姐，她也是迫于无奈，在您不知的情况下，她深受病魔折磨，痛不欲生，她是为了大人您才咬牙撑到现在的。』苏珊娜发自肺腑地说了一番，低下头，哭泣起来。
　　伊原利文微怔了下，沉稳问道：『她们现在何处？』
　　『树林中的一间小屋里。我带您去。』苏珊娜站起身，转身即走。
　　两人刚走下楼，来到大厅，就碰见抱着不省人事的艾歌的文森特莱恩，身后不远处，忒巴缇丽娜一脸的失魂落魄、沮丧颓然，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艾歌没事，只是失了些血，身体虚了点。』文森特莱恩平静地说道。
　　伊原利文摸了下艾歌的头，点了下头，说道：『辛苦了，文斯。先抱她回房，好好休息吧。』
　　『你不说，我也知道怎么做。在此先申明一下，管好你身边的人，若还有下次，可别怪我不念朋友之谊喔。』文森特莱恩微侧头眄了一眼身后的人，对挚友说道。微点了下头，径直走上了楼。
　　伊原利文朝他的背影看了一眼，转身走到忒巴缇丽娜的跟前，牵起她的手，拉着她走。
　　『为什么不说话？你心中必定有许多的疑问。』忒巴缇丽娜强颜欢笑地问道。
　　『你累了，先回房休息吧。』伊原利文平静地答道，没有回头，一直向前走着。
　　『你越是表现得平静，越是让我感到不安。你的沉默就像一把利刃在割我的心。现在连看我一眼都显得多余了么？』忒巴缇丽娜拉住他，停了下来。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只想听你亲口说。』伊原利文转过身，面对着她，问道。
　　『想必苏珊娜已经跟你说了一些话了吧。不错，我需要力量，我不要一直这样病怏怏地形同废人等着人来照顾，我要变强，我想要帮你，这样才能引起你的关注和重视，重获你的心。』忒巴缇丽娜答道。
　　『可是，这并不如想像中那么简单。你对她的关注和重视远远地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总能牵动你的心，让你三番五次地为她破例。当我看到她伏在你怀中吸着你的血时，我震憾了，我的心在颤抖。我恨她，明明是你救了她一命，她凭什么来伤害你？』
　　『缇丽娜……』伊原利文抚着她的双肩，面露悲伤，唤道。
　　『现在好了，她走了，这样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你了。』忒巴缇丽娜笑了笑，说道。
　　『缇丽娜，你太傻了。』伊原利文拥她入怀，痛心地说道。
　　忒巴缇丽娜偎依在他的怀中，默默地下了决心：就算让我冒天下之大不违，我也绝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你，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将忒巴缇丽娜送回房间，安抚之后，伊原利文来到了艾歌的房间，文森特莱恩坐在床边陪护着她，因为一时失血太多，她仍在昏迷之中。
　　『艾歌怎么样了？』伊原利文问道。
　　『人未曾醒过来，刚给她输了血，情况还算稳定。』文森特莱恩看了看床上的人，答道。
　　『你之前的猜想是对的，缇丽娜已经向我坦白了一切。先前的事确实与她有关。』伊原利文的神色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你有什么打算？』文森特莱恩站起来，走到沙发前面对着他，坐下来，看着他，问道。
　　『苏珊娜不能再呆在缇丽娜身边了。明天我便辞退她，让她离开这里。』伊原利文抚了下额，往后躺靠在沙发上，显得身心俱疲。
　　『就这样放她走，会不会太轻率了？』文森特莱恩问道。
　　『终是我亏欠她的，就当还她一个人情吧。』伊原利文说道。
　　『我的直觉告诉我，沐心的失踪跟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要不要稍微‘询问’一下她，再放她离开？』文森特莱恩说道。
　　『沐心……？』伊原利文念着这个名字，心里对她十分愧疚。
　　『你该不会真的认为她是有意躲着你，还留下红缎带一走了之吧？而且，现场的痕迹不是很明显么？她显然是遇到强大的敌人，被强行带走了。』文森特莱恩说道。
　　『……』伊原利文没有再说话，靠在那里，若有所思。
　　第二天，伊原利文打算找苏珊娜谈谈，全府上下都找遍，偏找不到她这个人，就连他的未婚妻忒巴缇丽娜也一起失踪了。凭借着血脉相连，他很快地确定了她的具体位置，在树林里的一间小木屋找到了她们。苏珊娜见形迹败露，情急之下，紧紧地抓住忒巴缇丽娜的手。
　　『苏珊娜，放开缇丽娜，我可以既往不咎。』伊原利文沉稳说道。
　　『呵，放了她，我还能活吗？』苏珊娜冷笑了下，说道。
　　『伊文，苏珊娜，你们在说什么呢？发生什么事了？苏珊娜你抓得太紧，抓疼我了。』忒巴缇丽娜想挣脱那只手，却被抓得越发地紧。
　　『缇丽娜小姐，你千万别离开我的身边，否则，他会杀了我的。』苏珊娜游说道。
　　『苏珊娜，给我适可而止了。』伊原利文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伊文，苏珊娜，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呀？』忒巴缇丽娜显有很困惑。
　　『苏珊娜，我再说一遍，即便你以缇丽娜作掩护，我要杀你也易如反掌。此事与她无关，放她走。』伊原利文微眯了下眼，眼神变得冷厉起来，语气仍是平稳的。
　　『至少有她陪葬，我不会孤单的。呵呵~』苏珊娜笑了下，说道。
　　伊原利文逼近苏珊娜，一个瞬闪，从她手中夺回了人，再回到了原地，仿佛不曾离开过一样。
　　『什么？这种速度！你的力量较之前又增强许多。』反应过来的苏珊娜不禁为之一惊。
　　『苏珊娜，现在可以把话说清楚了。』伊原利文沉稳说道。
　　『你想要我说什么？』苏珊娜问道。
　　『沐心的失踪是否跟你有关？』伊原利文问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休想从我口中得知她的下落，我要让你永远活在痛苦内疚之中，永世不得安宁。』苏珊娜冷厉地笑着。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放不下么？』伊原利文沉稳问道。
　　『放下，说得轻巧，灭族血仇，又企能忘掉。这么多年，我忍辱负重，为的是有朝一日能手刃仇人，以告慰天上的族魂。可是，我怎能让你轻易死去呢？我要将你所珍视之人一个个从你身边夺去，让你痛不欲生，永世孤独。』苏珊娜咬牙切齿地说道。
　　『苏珊娜……』忒巴缇丽娜悲伤地唤道。
　　『缇丽娜小姐，事到如今，我就把话说开了。不错，我先前一直在利用你，怪只怪，你是他曾经深爱过的女人，啊，我刚才用‘曾经’么？您知道他现在心心念念的人是谁么？』苏珊娜看向忒巴缇丽娜，问道。
　　『苏珊娜别说了~我不想听！』忒巴缇丽娜捂住耳朵，喊道。
　　『醒醒吧，缇丽娜小姐，别再自欺欺人的。他知道了真相之后，你以为他还会对你一如往夕、始至不渝么？』苏珊娜嘴角噙着冷厉的笑问道。
　　『够了，苏珊娜，到此为止吧。』伊原利文说道。
　　『哼，要杀要剐，悉随尊便。』苏珊娜冷漠地说道。
　　『她在哪里？』伊原利文问道。
　　『不知道。』苏珊娜答道。
　　『你若肯说出她的下落，我可以放你走。』伊原利文说道。
　　『绝不食言。』
　　『就算死，我也不会向你透露半句，哈哈哈~』苏珊娜冷笑道。
　　『那只好使用强硬手段让你开口了。』伊原利文两指并拢伸向她的眉心，同时用法术钳制住她的行动。
　　过了一会儿，伊原利文收回手，径自说道：
　　『原来如此。』转身走向忒巴缇丽娜。
　　『伊文小心！』忒巴缇丽娜惊异唤道。
　　苏珊娜恢复了行动，朝伊原利文的背后攻击。忒巴缇丽娜欲上前挡住，只见到，苏珊娜心脏处不知何时已经插着一根尖木桩，她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胸口那根木桩，她竟然天真的以为他绝不会杀她，她这次失算了。她倒下去。忒巴缇丽娜扑上前，扶住她，哭得很伤心。
　　『苏珊娜，苏珊娜……』
　　『缇丽娜小姐，对不起，再见……』苏珊娜握住她的手，含着笑，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开去了。
　　『苏珊娜……』
　　伊原利文扶起忒巴缇丽娜，牵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为什么？你说过，放她走的。』忒巴缇丽娜问道。
　　『这是她的归宿。』伊原利文浅淡地答道。
　　『伊文，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还是原来的你么？』忒巴缇丽娜问道。
　　『也许吧。』伊原利文答道。
　　『你非要去找她么？』忒巴缇丽娜问道。
　　『嗯。她被抓，我要负一定的责任。』伊原利文答道。
　　『是责任，还是其他别的原因？』忒巴缇丽娜拉住他，停下脚步。
　　『缇丽娜，你想太多了。』伊原利文说道，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忒巴缇丽娜看着他的背影，黯然神伤：真是这样么？可我的心为何会这么不安呢？总觉得那个女人一旦回来，我将完全地失去你。一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