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传说》蓝心翎

48、似曾相识

　　途中，沐心将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她的孪生姐姐沐雪，然而她的表现却不如预想中的那样，她表现得很淡然和平静，明明人就近在眼前，却感觉很遥远和陌生，这让沐心有些沮丧和失落。坐在旁边的伊原利文安慰她慢慢来。
　　月落星沉，东方透出一缕亮光的时候，马车停在了普罗米修斯公爵府的门口。三人陆续下了车，艾歌微笑着迎上前，恭敬地行了礼，说道：『欢迎回家。』
　　『艾歌，你辛苦了。府上一切可安好？』伊原利文问道。
　　『是，主人。』艾歌恭顺地答道。
　　『艾歌~』沐心平静地唤道。她体内还残留马鞭草的药效，能力尚未恢复，身体显得异常地虚弱，由伊原利文搀扶着，才勉强站立着。
　　『雪莉小姐，很高兴能再见到您。』艾歌礼貌地点了下头，微笑地说道。
　　『呵，到现在你还惦记着她，一直唤着她的名字。』沐心冷笑了下，说道。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沐雪抬头望了眼面前的建筑，径自慢慢地向前走去。这个地方她曾经来过，而且不只一次，令她印象深刻。她清楚地知道这栋建筑内部的所有格局。在无人引导下，她慢慢地走上二楼，来到一个房间前面，推门而入，动作之娴熟，仿佛是自家一般，里面的摆设布局还和从前一样，一点都没改变。她甚至觉得她本来就住在这里，有一种久违的归属感。她走到展示柜前，抚着上面每一件收藏品，拿起其中一件彩陶雕塑，仔细端详起来。
　　『我来过这里。』沐雪转过身，平静地说道。
　　『沐雪，你在胡说什么？你明明是第一次来这里。』沐心说道。
　　『我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很强烈。』沐雪说道。
　　『……』伊原利文静默不语，看着这一切。
　　『坐了一夜的车，想来大家都身心疲惫了，不如各自回房歇息下，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可否？』艾歌说道。
　　『这位小姐，请跟我来，我带您去别的房间。这边请。』
　　沐雪放下彩陶雕塑，看了看沐心和伊原利文，跟着艾歌走了出去。
　　沐心一下瘫软了下来，她的胞姐的行为举止真是越来越令人费解了。
　　『先躺下来，休息一下吧。』伊原利文扶她到床边，说道。
　　『伊文~』沐心突然抓住他的手，唤道。
　　『怎么了？』伊原利文坐下来，扶着她的双臂，问道。
　　『告诉我，是不是连你也觉得她的行为很诡异？』沐雪看着他，迫切地问道。
　　『有那么一点吧。这件事先别想了，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来，躺下，乖乖地合上眼睛。』伊原利文扶着她躺下，理了理她的发，温和地说道。
　　『伊文~』沐心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怎么了？说话吞吐，一点都不像你。有话就直说吧。』伊原利文问道。
　　『我饿了……』沐心略显抱歉地说道。
　　『你稍等一下，我去取来。』伊原利文心下了然，起身即走。
　　『伊文~』沐心喊住了他，拉住他的手。
　　『嗯？』伊原利文略诧异地回头看着她。
　　沐心低垂着头，忽然起身搂住他的脖子，伏在他的肩上，对准他的颈部动脉，毫不犹豫地咬下去，她在进食。
　　『沐心你……？』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伊原利文显得有些错愕，但并没有立即拉开她，伸手轻抚着她的发，面露忧伤。
　　过一会儿，怀中的人儿停了下来，离开了他的颈脖。低垂着着头，面对着他。
　　『没关系的，沐心。不用自责。这次你控制得很到位。』伊原利文托起她的脸，让她与之平视，温和而耐心地说道。
　　『……』沐心看着他，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泪。
　　『不哭了，我没事。』伊原利文擦拭着她的泪，温和说道。
　　『……』沐心含着泪看着他，身体稍微倾向前，搂抱住他，头靠在他的肩上，默默地淌着泪。
　　『沐心……』伊原利文伸手轻拍着她的背，抚慰着。
　　这时，门外闪过一个身影，很快又消失了。
　　第二天清晨，从花房里传出悠扬婉转而动听的琴声，伊原利文循声来到花房的门前，透过玻璃窗望过去。一个雪白身影端坐在百花丛中的钢琴前，沉浸其中，忘我地弹奏着那首熟悉的乐曲。直到曲终，她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准备离开。
　　『这首曲子是谁教你的？』伊原利文问道。
　　『无师自通的。』沐雪答道。
　　『好一个无师自通，那你又如何知道花房的具体位置以及花房里有一座钢琴？』伊原利文微微一笑，问道。
　　『我……』沐雪无言以对。
　　『你不是沐心的姐姐，你到底是谁？』伊原利文语气平稳地问道。
　　『我，从头到尾都未亲口承认过我是她的姐姐，是她一厢情愿罢了。』沐雪答道，侧过脸去。
　　『既然你不是她的姐姐沐雪，那你又是谁？』伊原利文逼近她，问道。
　　『我，我，我是谁…？若我不是沐雪，那我又是谁？』沐雪显得手足无措，喃喃自语道。
　　『……』伊原利文静静地看着她，若有所思。
　　『也许你会不信，初乍这里，我对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很熟悉，总有一种久违的亲切之感。我内心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以前我本来就住在这里，但我偏偏想不起我的名字。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沐雪抓住他臂膀上的衣衫迫切地问道。
　　『……』伊原利文越发困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也许我能通过读取你脑中的信息，帮你恢复记忆。』伊原利文说道。
　　『真可以吗？帮我恢复记忆。』沐雪仿佛见到一丝曙光,喜笑开颜,问道。
　　伊原利文点点头,应了声:『嗯。』
　　『那现在就开始。』沐雪迫不及待地说道。
　　『那就冒犯了。读取的过程可能会有一些漫长，请你耐心等待，并保持心平气和。』伊原利文说道。伸手覆在她的头顶上。
　　『嗯。』沐雪应了声，合上眼睛。
　　一段较长的时间之后，伊原利文把手从她的头顶拿开了，说道：『原来如此。』
　　『怎么样了？』沐雪睁开眼睛，问道。
　　『你的记忆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封印起来了。当我想要更进一步时，它将我阻挡在门外。很抱歉，没能帮到你。』伊原利文略带抱歉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那封印不除，那我的记忆就永远回不来了？』沐雪显有些沮丧。
　　『也不必如此悲观。只要找到当初设下封印的人，将封印解除，你就能想起所有的事情了。』伊原利文说道。
　　『茫茫人海，要往哪里找？那个人又是谁？』沐雪问道。
　　『等沐心恢复了能力，或许她有办法能找到此人。』伊原利文答道。
　　『嗯。』沐雪点了下头，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