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青春》芥子兰

5、工作经历

　　女孩直身有些兴奋的问，“那你知道钓鱼台华天大酒店吧，离你们学校挺近，我在那实习过！”
　　安永杰的确知道华天大酒店，那可都是国家领导人才能去的地方。他说，“你说的那是我们学校东校区，我没在那！”
　　女孩有些失望的低了低头。
　　安永杰问，“你也在北京上的大学？”
　　“不是，我在上海，上海艺术学院！”安永杰立即追问，“那你认识王玉梁吗？”女孩说，“王玉梁…你说的是不是挺艺术派的那个瘦高个，画画特别好，还得过全国第三的那个王玉梁。”
　　安永杰有些兴奋的说，“对！就是他！他是我哥们。”
　　女孩问，“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安永杰如实回答，“我叫安永杰！”
　　女孩立即惊愕的长大嘴巴，结结巴巴的说，“你…是…安永…杰…”
　　而此时，安永看见帅哥已经搂着曲若灵上了楼。
　　他气急之下刚要起身追上去，女孩却一把把他拉到座位上说，“我才是曲若灵！”
　　安永杰重复着一下她刚才的表情，“曲…若…灵？”
　　曲若灵掏出自己的身份证说，“如假包换，曲若灵。”他们看着帅哥和高跟女生离开的背影，尴尬的相视而笑。
　　曲若灵不好意思笑着说，“我以为那个穿西装的男生就是安永杰。”
　　这句话弄的安永杰更尴尬了，难道我就是那种聊十分钟就跟别人上床的人？曲若灵也感觉到这句话不合适，她赶紧继续解释，“永杰，其实我本来不想相亲的，是我爸非得逼我，所以我才想到这个馊主意。再者，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想看看发小跟我一块长大的人变成什么样了。”
　　没有带姓的“永杰”两个字足以让安永杰感受到一种特殊的亲切。
　　安永杰语无伦次的问，“我…那我变了没？”
　　曲若灵又是笑，“变腼腆了，我记得小时候你还经常教我唱儿歌呢！”
　　这是安永杰第二次听女生这样形容自己，第一次是艾冉。
　　不过他内心不得不承认，每当漂亮的女生直勾勾看他时他就心里发毛。
　　曲若灵继续笑着问，“你还没对象吗？”
　　安永杰支吾的说，“其实，我有了…我来也是父命难违…”
　　“那改天介绍我认识，正好我躲过一关，回家我就说人家已经有对象了！”曲若灵站起来说，“走，我请你吃饭去！”
　　安永杰拒绝说，“不去了，我下午还有点事…改天我请你吧…”曲若灵始终一脸微笑说，“好吧，我想很快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她走到门外又回头大声问，“那个穿西装的男生是谁呀！”
　　“一个朋友！”曲若灵坏笑着大声说，“快叫他下来吧，我那可不是我朋友！”安永杰透过玻璃窗看见曲若灵出门开一辆红色奥迪走了。
　　他回过神来立刻打帅哥电话，已经关机了。
　　安永杰坐在原地不知等了多久帅哥始终没下来。他坐路车回家。
　　十字路口等绿灯，旁边一副大屏幕播的是姜文做的汽车广告，全新一代帕萨特傲然登场。丰田霸道是买不起了，但要是在他和艾冉结婚的时候也能有一辆帕萨特该多好。红荣的马路上始终那么多车，安永杰还发现大街上什么时候多了许多外国人。这一站上来一个老太婆，安永杰习惯性的给老人让座位，可是却引来一群人奇异的目光。
　　他扭头又看见市政府门口拉着一副标语，促进工业经济发展，加快国际接轨步伐。安永杰感觉自己的家乡红荣已经越发浮躁与陌生了。他打开手机记事本继续写他的《杏花飞》，写作有时候也很疯狂，不分时间和地点，一有灵感，就要马上奋笔疾书。
　　回到公司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安永杰看见整个楼道就安环处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他走近听见黄何打电话的声音。“宝贝，你现在在床上呀，乖不乖？”
　　安永杰猛的愣住了，黄何继续说，“老爸一会儿就回去啊！”安永杰这才松一口气进了门。黄何有些不好意思的挂了电话，安永杰问，“黄哥，怎么还没回去？”
　　黄何站起来说，“没事，我加会班。”
　　安永杰答应了一声刚要走时，黄何说，“小安，你嫂子今天来了，你帮我复印一下这些文件吧！”
　　安永杰看见桌子上一大叠白纸，但又不好推辞，只能勉强答应，“行，你去吧。”黄何走之前还特别交待，“印成双面的，明天急用！”
　　安永杰看文件的内容，是一大堆的人事任命，公司真的换了老板。任命自然没有涉及到他们这些虾兵蟹将，不过他没想这么大个公司到换个老板这么简单。印着印着，安永杰就越发怨愤，这么厚的纸还要正反面印，这得印到什么时候呀，到明天还不是黄何的功劳，怪不得他让我下午还要回来一趟，原来是早有预谋！一气之下，安永杰把白纸摔在桌子上回家了。
　　安永杰回家已经八点了，一家人坐一排像是审判犯人，盯着他一个人吃饭。安永杰自顾自的吃也不理他们，最后还是永发说了话，“老大，我那霸道该有个轱辘了吧！”
　　安永杰舔尽碗边的米粒说，“妈，我怕咱家胡同太窄，撑不下人家奥迪A6。”
　　安永杰回自己房间，关灯把耳机塞进耳朵，p3没电了。黑暗里，手机屏幕光线格外刺眼。安永杰打了艾冉的电话，他希望尽管他们白天很忙，电话很少，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都不会忘了要思念对方。
　　可电话里女人的声音却很无情，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2010年4月2日星期五
　　今天保定的天气真是一碧千里，万里无云。
　　公司组织了白洋淀一日游，我第一次看见那么雄伟的芦苇荡，浩瀚的像是一座绿色的天堂。我们坐在船上拎着鞋子任湖水浸泡着我们的脚丫。赵督导举着照相机给我们拍了许多相，他今年刚三十岁，是对我最好的一个督导。他平时为人稳重做事严谨，对我要求特别严，但今天他居然第一次背我走过了整片沼泽。
　　在回家的路上他抹着额头上的汗说，今天他过的很充实很开心。车子开动的时候，我一直往回看，我知道那是永杰的方向，我离你刚近了一步就又要变远了。
　　永杰，我们分开已经整整14天了，你当初不是说一有时间就回北京来看我吗？！我想你最近一定在很忙，刚开始新的工作要尽心尽力，不能有太多的空时间。再加上你本来就不喜欢给我说太多的肉麻话，所以你的电话少了，问候没了。而我也开始慢慢习惯没有你的生活，我学会按你的样子炒鸡蛋，习惯了每天中午吃板面的时候放很多辣椒，习惯了每天回家倒床上能睡。
　　我每天依然一个人穿梭在这个热闹而孤单的都市里，几个同事知道我有了你，还故意开玩笑介绍男生给我认识。有几个男生认真过一段时间，都被我的冷漠拒绝了。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没了路车，还是赵督导骑车顺路送我回家，他把他的风衣脱下来给我披上，虽然衣服不是很厚却依然挡住了黑夜里丝丝寒风。他还给我说，只要我好好干，他会在店长前给我美言，我有文凭，过不了几年，我绝对也能当上督导。
　　到家门口时，他坚持送我上楼却被我拒绝了。原来北京也会停电的，比如今晚就停电了，房东居然还很热情的送上来一根蜡烛，不过她走的时候说了句最实际的话，蜡烛算到你这月房租里吧。我没有火所以也没点蜡烛，锁好门躺在床上依然有些害怕。
　　我又开始想起了你了，我想如果你在我身边的话，我绝不会害怕，我们还要趁着没电吃烛光晚餐呢。我打开手机想给你打个电话，已经没电了，还不能充。永杰，我真的很依赖，很喜欢大城市的生活。我承认我考虑少，任性不成熟。可回家就一定好吗？我就这么一个愿望你就不能答应我一次吗？将来有再多的苦，我们一起背行吗？不给你说了，说再多你也听不见，反正，你没来看我，老婆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哦！
　　7点59分，安永杰又一次把时间玩了。
　　他刚走进办公室劈头盖脸就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训斥。
　　他穿一件休闲西装，白衬衣，应该是个大领导。
　　还是不说话为妙。男人指着安永杰问黄何，“他就是来这里实习的大学生吧，姓什么来着，安什么…”
　　黄何刚要答话，“史处，他叫安永…”
　　男人立即又训斥到，“小黄，你不用解释。你只要说清楚昨天那些文件是谁印的，为什么没印完，耽误今天早调会，该谁责任谁承担。”
　　安永杰这才明白，这家伙应该是安环处的一把手。可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没见过他一次面，大人物往往都是神出鬼没的，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安永杰看着黄何，昨天的确是自己没印完就走的，可看这场景他也不敢承认啊。史处见俩人都不支声，更加尖锐的问，“没人承认是吧！”
　　黄何突然抬头说，“史处，昨天我家里来人了。所以我没复印完就走了！”史处假惺惺的说，“小黄，你不能刚升了科长就沾沾自喜。我说过好多次了，平时我们可以称兄道弟，但是工作无情。公司也有公司的制度，这次对你考核200块钱，将来要表现好的可以再还给你。考核不是目的，目的是做好工作。好了，今天市安监局周局陪省局领导来我们公司执法检查，说白了就是罚钱，你赶快去准备吧。”
　　史处刚要走又转身对安永杰说，“以后七点四十必须到办公室，迟到一次100，两次就直接回家！”
　　黄何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安永杰心里只蹦出三个字，擦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