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青春》芥子兰

4、相亲

　　快要毕业答辩了，他偶尔上村里的网吧查查资料，可经常因为小孩们打游戏太吵就出来了。
　　他把心中的压抑打电话告诉艾冉，有时候艾冉会很忙，等闲的时候她回短信说，先干着，慢慢就习惯了。其实他想说的是，艾冉，你回来吧！
　　安永杰决定这月底回趟北京。在办公室，黄何除了让自己帮他打点字外，几乎不让他做任何事情。黄何很少说话，不过让安永杰很纳闷的是，他似乎每天很忙，而电视上演的坐在电脑旁一打就是一天原来是真的。安永杰最近在签到的时候还听说这公司要被收购了，他好奇的问黄何，“黄哥，听说这个公司要被收购了，是真的吗？”
　　黄何抬头看他一眼，“好好干好自己的工作就行！”安永杰有些尴尬的离开。
　　晚上全家团聚一块吃火锅，老爸兴起开了一瓶酒。老妈不时的给永杰夹菜，永发有些不情愿的嘀咕，“老大的命就是好啊。在学校坐了二十年，出来还能找个坐办公室的活。妈，以前你给我说我是从垃圾堆上捡的是真的呀！”
　　老妈瞪他一眼没说话。安永杰也有些不自在，他吃完饭要走时，老妈说，“永杰，你等一下，给你说件事！”
　　安永杰问，“什么事？”老妈看了看永发有些不好意思说。
　　永发说，“这有啥呀，好事！老大，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的时候门口有个邻居，姓“曲”。”老爸补充说，“那时候你们都还小，永杰也就五、六岁的样子，永发才三岁。后来老曲就搬走了！”永杰依然迷惑，永发不耐烦的说，“唉呀，就是你从小还跟人家经常一块睡的那小女孩，他爸发老财回来了。我一个哥们是他外甥，他说他舅就这一个姑娘，人姑娘也刚从大学毕业。他舅想找个金龟婿，要求也很简单，一是上过大学，老实可靠。二是将来生个儿子姓曲。”
　　安永杰脑海立刻浮现出一些泛黄而深刻的画面，他记起来，就是在他五、六岁的时候，门口有个姓“曲”的邻居经常不在家，他就把跟自己同岁的女孩寄宿在自己家。那时候因为永发还小跟父母睡，只能让永杰跟小女孩一块睡。他只记得她最喜欢扎两个小辫子，长什么样还真记不清了。安永杰想到这里心里居然还泛起丝丝甜蜜。
　　老妈说，“听别人说他后来不是生了一个小儿子吗？”
　　永发笑到，“早没了，四年钱老子花两百万给儿子买了个陆虎，儿子跑山上跟人赛车，结果摔山崖下了。本来没摔死的，结果发动机着火了，没想到车子太好，给自动上锁了，跑都跑不出来，最后给活活烧死了！他老娘本来有心脏病，没过一月也给哭死了。这下老头跟姑娘都高兴，老头可以再娶小老婆了，姑娘找个姑爷老头剩下的钱全是他的了。”
　　永发是带着一种轻松而兴奋的语气说完的，可安永杰倒听出了几分悲凉。
　　他明白弟弟的话说，“意思就是倒插门呗！再说人家那有钱能看上咱！”永发很会讲道理，他说，“这怎么算倒插门呀，这就相当于一毛钱不用投纯赚的买卖，白给你钱你不要呀！我还给我那哥们说，你咋不早说两年呀，早说两年我就娶了他！”
　　安永杰想到艾冉，坚定的说，“我不会去的！”
　　老妈看出来儿子的心思说，“我看艾冉家那也不是太愿意，要愿意她早回来了，别将来人家找好了，白耽搁我们几年！”
　　安永杰有些生气的说，“妈，你别说了，我不会去的！”
　　老妈也有些生气的说，“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老这么倔！你弟比你小都结婚两年了。让你相你也不相，你知道做父母的心有多沉吗！”
　　安永杰转身要走时，老爸终于站起来了。他有些微醉的说，“永杰，你现在大学毕业了。虽然咱家没有千百万，再给你娶个媳妇还是绝对没问题的！你长大了，你自己的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主。但我想说的是，你也得多个心眼，即使你们成不了，做个朋友还是行的。说不定人家念旧情，还能帮你一把呢！我也不勉强你，你自己拿决定吧！”
　　安永杰想，这还是不勉强我吗，这决定不是你们又给我拿好了吗。

　　安永杰回自己房间，他关掉灯，把耳机塞进耳朵，声音开到最大。
　　说实话，安永杰已经开始后悔，他以为回家会更自由轻松一些，看来真不是这样的。他辗转反侧最后终于打通了艾冉的电话，为了不让父母听见，他把声音压得很低，“艾冉，你睡了吗？”
　　女孩明显是从睡梦中惊醒的。电话那头的语气有些混沌，“恩，永杰，我今天有些感冒，早点睡着了…你还好吧…”
　　一阵心悸立刻袭上安永杰的心头，一个柔弱的女孩拖病身在异乡需要多大的勇气。
　　安永杰愣了下说，“我没事…我在家里工作很好。我想你了…下周我请假回去看你…你在那注意身体好好工作！”安永杰听出女孩感动的喜悦。
　　艾冉说，“行，到时候我也请一天假，陪你去玩！天不早了，今天我们早点休息吧？”
　　安永杰说，“晚安！”他本来是想责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只剩满心愧疚了。安永杰经常就这样听着耳机睡着了。一阵□□声再把安永杰从睡梦中惊醒，是芥子兰，又是凌晨两点。
　　芥子兰说，“一凡，还没睡？”
　　“睡了，被你惊醒的！”
　　“笑脸，不好意思。”
　　“没关系，反正也不想睡！”
　　“你有烦心事了！”
　　“算是吧！我有女朋友了，我爸妈还逼我相亲！”对方很久才回， “呵呵…那么爱她？”
　　“恩…”
　　“祝你安心…”
　　“你也是。”芥子兰就是这样，连声再见也不说就下线了，等到下次上线又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又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老妈喊安永杰起床，他猛然醒来已经七点四十了，手机因为昨晚玩的太晚早没电了。安永杰套上衣服脸也没洗就走了。
　　他到公司的时候，黄何照例已经拖完地，标本式坐在电脑前。安永杰依旧坐在自己位置上，他把黄何当成大学老师，拿书挡在自己面前昏昏欲睡。
　　此时，黄何突然抽掉他的书说，“小安，你戴上帽子，我们去现场看看。”
　　安永杰惊讶，“现场？哪出事了？”黄何一笑，“现场就是生产车间，走吧！”
　　机器轰鸣，安永杰第一次看见各种奇特的设备很兴奋。这里的人肯定都认识奥斯托洛夫斯基，因为他们都知道钢铁是怎样练成的。
　　黄何认真的教给安永杰什么是高炉，什么是转炉，烧结怎么练成铁水，铁水怎么炼成钢水。听到最后，安永杰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铁水钢水都是水。
　　他们来到厂区的城垣上，黄何已经买了两瓶绿茶。黄何问安永杰，“小安，大学什么专业呀！”
　　安永杰说，“市场营销，卖东西的！”
　　安永杰转尔问黄何，“你呢，黄哥！”
　　黄何笑一下说，“玩钱的，财会！”
　　安永杰再问，“那你结婚了吗？”黄何说，“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刚一周！”
　　安永杰打破沙锅问到底，“当初为什么来红荣上班呀，我嫂子同意你们异地生活？”安永杰已经联想到了自己。
　　黄何轻叹一口气说，“一个人一种命，在哪不是生活。”
　　安永杰觉得黄何的想法太悲观，他问，“那你奋斗目标和梦想是什么？”黄何面对这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时间噤语。年轻的时候谁没有过梦想，可五年的现实磨砺让他明白梦想的全称是，梦是用来想的，所以不梦就不会想了。最后黄何只能说，“好好挣钱！”
　　安永杰觉得这人真没追求没激情。安永杰指着前面的山说，“黄哥，我带你去那山上玩吧！山上抓刺猬，我小时候经常去那玩！”黄何笑笑，却转身往回走。安永杰心里想，书呆子一个！
　　路上，安永杰继续给黄何说话，“黄哥，我感觉咱这活挺不错的啊，成天没事来回转转就行是吧！”
　　黄何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慢慢你就知道了！”

　　回到办公室，公司内部OA上发布了一个公告，内容很简单，下午两点在公司礼堂召开会议，参加人员为所有科长以上干部。严禁请假。
　　这条通知特殊的地方就于“严禁”这两个字，安永杰来这里上班快十天了，公告通知无数，可他还真没见过用“严禁请假”这四个字的。
　　就在安永杰纳闷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永发的。
　　永发在电话那头兴奋的喊到，“老大，你那小相好曲若灵听说是你，一下就答应了。约好今天中午在财富大酒店见面，你下午请个假，回家拿一千块钱！”安永杰刚反应过来，永发的电话已经挂了。要不去把人家小姑娘晾那不太合适，家人也肯定不答应，可要去的话他感觉又对不起艾冉。他来回踱步突然灵机一现，有办法了。
　　安永杰打通了帅哥的电话，倒先是那头先说了话，“您好，这里是爽死你保健，请问您需要激情药品还是避孕套？”
　　安永杰不耐烦的说，“帅哥，是我，安子！”
　　帅哥说，“擦，你玩我呢！换号也不说声！”
　　“刚换本地号，这不给你说吗！”
　　“哦，行！我知道了。没事我先挂了啊，很忙！”
　　“等会，你今天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帮个忙！”
　　“哥，时间就是金钱，你看兄弟我忙的连放屁的工夫都没有，哪有…”
　　安永杰打断他的话说，“我爸妈让我去相亲，我真不想去，你帮我去应付一下吧！”
　　帅哥立马改口道，“看你说的，兄弟之间能说帮吗？在哪？我现在就过去！”
　　安永杰挂电话到黄何跟前，“黄哥，今天下午我有点事，想请半天假！”
　　黄何看他一眼说，“去吧，早点回来签个到。实习期间没休班，别不够勤了！”
　　永发把永杰送到财富酒店，看着他进去才走，安永杰也是看着永发开车走了才放心。这是刚建的一座酒店，也是红荣市最豪华的酒店。
　　他坐在座位上等帅哥的时候，还有女服务员专门给他提供了免费的橙汁。安永杰抬头望着这酒店的装潢，似乎又回到了北京。
　　帅哥进来了，他今天穿一件西装打了领带还戴一副金色眼镜，不说话还真以为他是个大学生。谁知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哪个小姑娘像挨擦呀！”
　　引来周围一群人奇异的目光。
　　安永杰捂住他的嘴说，“你小声点！我找你来是办正事的…”
　　帅哥说，“来这种地方还有正事？”
　　安永杰把他拉一边候客座位上，四下看了一下说，“你现在就是安永杰。拿着着这瓶绿茶，去里面找一个拿红茶的女生聊，目的是要说成我们俩不合适，各走各的。最好连饭都别请她！女生叫曲若灵！你明白？”
　　帅哥假装懊恼道，“那我可不敢保证，要她非拉我进房间我也顶不住呀，正好我这口袋里还剩两支！”
　　帅哥边说就往外掏套。安永杰踢他一脚让他赶快进去。
　　不一会儿，一个拿红茶的女孩坐到了帅哥身边，她戴一副黑色墨镜，黑色丝袜，粉色高跟，她是曲若灵吗，安永杰有些失望。他透过玻璃窗看见帅哥跟她碰了碰红绿茶，她应该就是曲若灵了。
　　安永杰莫名的一种失望。而就在此时，他旁边的位置也坐下了一个漂亮女孩，一米七五的个子，干净的运动装，白色的运动鞋。不过最引起安永杰注意的是，女孩正拿着一个苹果4在把玩。
　　女孩边玩还边向里面方向看看，似乎怕丢了什么。安永杰想这家伙要是能把这手机丢了该多好，我肯定捡起来就跑。在安永杰内心的诅咒下，女孩还真丢了个东西，不过不是手机，而是她后口袋的银行卡掉地毯上了。安永杰捡起来给她说，“姑娘，你银行卡掉地上了！”
　　女孩笑着接过来，她问安永杰，“你是金亿钢铁的？”
　　安永杰说，“是呀，你怎么知道？”女孩指了指他钥匙扣上的签到卡说，“只有金亿钢铁用这种蓝色的签到卡吧！”
　　安永杰一见漂亮女孩就不好意思，所以他只是笑着恩了一下。女孩又问，“你是大学生？”
　　安永杰说，“恩…刚实习的…”
　　女孩挺热情。“在哪上的大学？”
　　“北京…”“北京什么大学呀？”“北京工商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