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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浅葱之再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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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染酒盏,良酿摇曳之欢——
骤然坠地,蔓延如血。
灯火残烛之苟延,熄灭之日不远……
——愿君永记,当日之言。
…………
“起风了吗?”
透过木雕的窗户,男子望向远方湛蓝的天空,墨色的短发在风中摇曳着。那双暖橙色的眸子里,倒映着什么呢?
咏园秋崎放下手中药勺,起身合拢开着的窗户,只留下另外一扇小窗通风。
外面的庭院里,白雪皑皑,蟠曲的枝头如同绽放了繁密的梅。
“秋崎,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了清晰温和的男声。
“可以。”秋崎边说着边捧起药钵细细地研磨着,右鬓的碎发被拨到耳后,露出了白皙的脸颊。
“那我就进来了。”朴素的移门被轻轻地移开,有双深红褐色的眸子望了进来。
“好香啊,这味道。”素色的羽织拂过门框,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只可惜是有毒的呢。”
秋崎斜过眼,轻轻地笑了一下,手中的药杵匀速地磨着。
“长信有什么事要你传达吗,天羽?”
“信哥?——不关那家伙的事。”天羽千代在药炉旁坐下,那双深红褐色的眸子盯着药炉下熊熊燃烧着的柴火。
“你们,都是真心对待信哥的吗?”
“自然,这是毋庸置疑的。”
“那你们,也希望信哥能够幸福吗?”
握着药杵的手微微僵了一下,却被不留痕迹地带过。
屋子里的药香愈来愈浓,几乎要侵入骨头里。秋崎放下手中的药钵,起身打开窗户——外面的风小了许多,炉子下的火焰还是剧烈地抖了一下。
”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我实在无法理解你们现在的行为。“天羽千代的脸上露出了愠怒的神色,扎成马尾的深红褐色长发微微颤动,双颊旁的发丝在微风中飘动。
那双暖橙色的眸子乜斜着炉旁十九岁的青年。
药炉里发出了剧烈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药熬好了。”
——”现在的本家很不安定。”
——“由琦,你只能先到外面避一段时间,等我处理好一切,就把你接回来,好吗?“
——”这把刀名为‘槐女’,是由咏园家的一位女性先祖所锻造,今后你就拿着以备不时之需吧。“
从漆黑的刀鞘中缓缓抽出长刀,那锃亮的刀身倒映着少女橙色的双眸,坚实的刀柄上刻着浅金色的菱花家徽。
——”要记住,由琦,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优先保护自己。“
……
十天后
少女睡眼朦胧地轻轻撩开车厢的帘子,却发现已是霞光漫天。
【果然是睡得太久了吗?】
”请停一下。“
郊野的道路上原本行进的马车骤然停下,远方地平线上炽红的云几乎要被烧起来了。
”有什么事吗,大小姐?“
颂园背对着如火的夕阳,那张脸在背光中有一点看不清晰。
”那个,我们到哪里了?“由琦慢慢地从车上下来,右肩上被南云薰刺伤的地方还绑着绷带。
双脚着地的时候少女有点重心不稳。
”快到京都了。“
那双暖橙色的眸子骤然一缩。起风了,两侧的茂密的野草摇动着,如同淡色的海浪,一种无法描述的气氛渐渐笼罩在二人之上。
”京……都……“
由琦白皙的面容被夕阳映得通红。
颂园的身后是如血液沸腾般的夕阳,那张脸在背光中看不清晰。
恍惚间,听见了链镰晃动的声音。
元治元年二月中旬·夜
一轮圆月高挂于天穹之上,俯视这人类的造物,京都。
少女气息微弱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月银色的羽织几乎被鲜血染成红色。
——”再这样下去,您会成为秋崎大人最大的障碍……“
屯所里守夜的浅葱色羽织队士惊慌地跑到门口,不确定地上的人到底是死是活。
——”您也不想成为秋崎大人的累赘吧?“
千鹤跟着紧张的干部们跑出来,那双褐色的眸子里有着不知所措的神色。
少女那双惨白的脸上,几乎看不到生气。右肩上的绷带不知被什么利器划开,鲜红的伤口直白地暴露在空气中。
——”所以,请不要怨恨在下……“腥红的血液溅到颂园八千叶雪白的脸上……
月华凄迷。
颂园八千叶独自一人在漆黑的林子中穿行着。
今夜的月光十分明亮,偶尔也会有寒鸦鸣叫的声音。脚步缓缓停下,仰望深蓝色的天幕,那双翠绿色的眸子里倒映着金色的月轮,神色迷茫,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嘭!“突兀的枪声响起,大片的寒鸦受惊窜飞而起。
颂园八千叶捂住受伤的腰部,顺从地跪下,那张白皙的面容因为伤痛略微有些扭曲。
鲜红的血不住地从指缝中流下。
”秋崎大人。“
有力的手掌毫不留情地打过八千叶的脸。月光下,那张与由琦极其相似的面容愈加显得阴冷。
颂园八千叶依然坚定地跪在地上,鲜血渐渐染红了秋香色的羽织。
”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她呢?“秋崎伸出手捏住颂园的下颌,那力气几乎能把骨头捏碎。颂园被迫抬起头,望见了秋崎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眸。
”属下……不能亲手杀死大人的妹妹……不能违背起码的……忠义之道……“坚定的话语艰难地从八千叶的齿间挤出。
”你还懂忠义之道啊。“
”我是……为了大人的大业着想!“
捏着下巴的手渐渐松开了。
”……在我眼中,无论什么,都比不上由琦重要。”
咏园秋崎白皙的面容在月色中,一瞬间有些恍惚。
“根本没想到这个家伙还会出现。”
新选组屯所,干部们围坐在房间里,灯盏上的烛火摇曳。
“看她一时应该还无法动弹。”土方岁三双手绕在胸前,缓缓合上了紫色的双眸。
此时雪村千鹤正和山崎先生一起紧张地为咏园由琦处理着伤口,少女尚且处在昏迷之中,但剧烈的疼痛使她下意识地紧皱着双眉。
“这个女孩,会不会是长州藩的细作?”斋藤深蓝色的双眸望向副长,但那个男人沉默不语。
“可这种程度的苦肉计极有可能会死。”按照山南的意思,是细作的可能性有,但不大。
冲田翠绿色的眸子瞥了一眼沉默的土方。“但你们别忘了,这个女孩可是看见过罗刹的,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啊。”
刚缠上的纱布又一次被鲜血染红。
”怎么办?山崎先生!血根本止不住啊!“雪村千鹤焦急得快要落下泪来。
”只能拆开来再弄一次,我再去找找有没有别的止血散!“
”该怎么办呢?土方。“
那双紫色的眸子蓦地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