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纷纭事》原浆厚纸

42、雀舌

　　“他竟然和杜如晦一个姓！”李绩惊讶地大叫起来。“这有什么，你李绩不是和李靖一个姓么？”长孙无忌说，“你这样大惊小怪。” “你们再看什么？”侯君集轻声问他，专心致志的两人浑然不知旁边何时多了个头，吓得嗷嗷叫。
　　水还没烧开，杜至初揪着茶叶的包装，李织戏谑笑一声，“哟，泡茶呢，真有雅兴。”“中秋他们老送茶叶，谁都受不了。”杜至初说。中午的时候，杜至初顶着热辣辣的太阳，给叶宇打了个电话。“这可是金坛的茶，还是青叶。”李织一边拿起茶盒，一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别人给你的？这可是珍品哦。”“哦，是吗？”杜至初凑过去看，“难怪包装这么漂亮。”
　　长孙无忌笑着说：“将军，这莫不是要先礼后兵？”某种声音戛然而止，程知节没有回答。“将军这是哑巴了？”侍从牵着马，长孙无忌坐在马上轻哼一声，手里却紧紧攥着缰绳。“你们这些当官的，也不就是空占几个名号官职罢了，脑子丝毫不见长进，不是照样任人哄骗么？”程知节不软不硬地顶他一句。“的确如此，在下也一样，占着几个浮华虚名，但这些只是过眼烟云而已。”两人都是正襟危坐，长孙无忌摘下一株淡红色的青葙，笑着看着他。
　　“你这是不打自招了？”程知节不屑地瞅他一眼。“怕是将军有了他心。”长孙无忌说。
　　渡河时，那个舟人使劲地划桨，水面泛起一层接着一层波浪。“船家，我问你个问题。”唐俭卷着袖子。“但说无妨。”看起来那个舟人是第一次划船，如此吃力必定是初学乍练。
　　“你叫什么？你可知，这附近有个姓李的诗家。”“我姓杜，附近姓李的诗家只有一个。”舟人接着划桨，没有看他。“是谁？”
　　“哦，这包雀舌，原来是唐俭给你的。”李织说。“嗯，算是吧。”水烧开了，杜至初撕开茶包把茶叶倒到壶里。“你知道屈原吗？”
　　“那你总知道《荆楚岁时记》吧？”李织接着说，“五月五日竞渡，俗为屈原投汨罗日，伤其死，故并命舟楫以拯之。”杜至初笑不出来了，“知道，感同身受。”“何为‘感同身受’？”李织一脸坏笑地看着他。“死酒鬼，又想写诗啊你！”杜至初踹了他一脚，李织像个孩子似的蹦来蹦去，杜至初忍不了，作势就要拿茶杯去泼他。
　　五月五日竞渡，俗为屈原投汨罗日，伤其死……
　　“谢谢你了，我身上除了些许盘缠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唐俭一边说，一边掏着包袱，“这是青茶叶的雀舌，不好意思。”唐俭把一包茶叶递过去给舟人，舟人一抬头就迎上了唐俭灿烂得太阳公公都无法超越的笑脸。
　　长孙无忌身着戎衣战袍，双手执靮，侍从跑过来告诉他，前面没了去路，只能在徐世绩帐前滞留一会儿了。香椿树被风吹得摇摆不定，长孙无忌被战事弄得心神不宁。
　　虽说到如今，战事已是家常便饭。
　　连年混战，民不聊生。先前高士廉因为得罪了杨广，被发配到了岭南，随后中原大乱，就一直被隔绝在外。长孙无忌也并不是有多牵梦萦绕，还没有思念到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

作者有话说

　　到这里是44927字，我好帅。金坛雀舌是中秋节别人送我的，好苦不过起码喝了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