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纷纭事》原浆厚纸

34、树影婆娑

　　“要下雨了。”戴胄笑了笑，抬手捡起地上湿漉漉的雨伞。“这点小雨，别撑伞了。”侯君集抖了抖头发里残留的雨水。放学的时候，长孙无忌没有回家。
　　“虞世南，你被甩了吗？”李织一脸好奇地看着虞世南。“我被谁甩了？”虞世南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觉得这有点荒谬。“程知节呗。”李织无奈地笑了笑。“他那个老大粗甩我有个毛意义？”虞世南瞥了一眼在一旁和段志玄玩的不亦乐乎的程大爷。风吹得很猛，拍打着纱窗，发出并不好听的声音。
　　长孙无忌蹿出来，露出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他半茶缸酒没喝完，就感到两眼发黏，显出颓然欲倒的样子。长孙无忌不认识他，自己只是单纯好奇罢了。快到冬天了，天气愈来愈冷，风呼呼地刮来。
　　李织捻死了桌子上一只摸爬滚打的虫子。长孙无忌双手执靮，骑在马背上，马鞍是红色的。之前下过一场大雨，地面的雨水还没有干，到处都是湿的，一大片。他经过一棵果树，上面的果子便掉了几个下来，砸在水面上——长孙无忌身穿甲胄，一副严肃的样子。那时还是秋天，到处充满着肃杀的气息，横尸遍野，随处可见的亡魂，血流成河。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长孙无忌伸过头去问。“你还没出生之前的事。”李织瞥也不屑得瞥他，这便是有口无心的最佳表现。“那怎么会有我的名字？”长孙无忌更加好奇。
　　“你喜欢穿白色的衣服？”李织转身无视长孙无忌，问元枕。“不。”侯君集精神不振，自己感觉到有点累。“你家里……”李织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侯君集，想琢磨出一些什么，“你家里死人了？”这一句话把侯君集炸醒，李织净会说一些没大没小而且又不讨巧的话，刚想训斥他。
　　蔚蓝的江水缓缓东去，波光粼粼。矫健的身影从树林里蹿出来，那人身着一身白衣——但是他浑身上下溅满了泥巴，雪白的袍子都成了土黄色的了，月影成双。长孙无忌正打算下马过桥，谁知被这人拦下，水涨桥升，水落桥降。树影婆娑，风声呼啸，夜色显得十分迷离。长孙无忌并没有带侍卫，他是独自一人。那时还是秋天，下完雨后，地面冲刷的淤泥便到处都有，天色很暗，月亮也不见了，天昏地暗，长孙无忌的甲胄也溅了点泥巴，挂在腰间的刀即将出鞘。
　　早晨军营便开始落霜，已经到了冬天。雪枝冰挂，树的叶子掉光了，留下几根光秃秃的树枝，被冰雪牢牢冻住，折下来十分困难。侯君集推窗一看，树枝结了一层层霜——从树根到梢。在稀少的树叶上闪闪发亮，像银白的绫罗绸缎。
　　唐家与李家均为北齐大臣，有世交之谊，唐俭亦与李渊为友。
　　日出扶桑，唐俭被树荫底下的阴影完完全全地遮罩住，冬天很少有太阳。雪像烟一样轻。唐俭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唐俭，你发怵了？”李渊一脸戏谑地看着他，积雪没过了凳子的脚，桌上的棋子几乎全部冻住。

作者有话说

　　（文风秒变的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