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56章 再见玛丽安娜（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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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宴会的最后，阿尔贝托才姗姗来迟，雷欧与缠着他的荷兰银行家几番周旋，直到玛丽安娜出面帮她引开了喋喋不休一副金匠嘴脸的银行家。
两人分开从宴厅的不同道路直奔天台。
确定四周无人后，雷欧率先开口：“看来最近萨伏依先生公务十分繁忙啊。”他冒着被元老院监视的危险来见阿尔贝托，没想到这货到这个点才来。
“远东地区的那批武器，原型已经运到了波尔菲港口，卸货的时候出了点岔子，我刚处理完。”阿尔贝托的头发不像平时理得那么讲究，眉眼间透出点风尘仆仆，“明天估计就能到都灵，直接送到恺撒那边去吗？”
这么快？
雷欧愣了下，上周原型的图稿才出来，没想到现在货都到了，看来奥斯维洛夫那里进度相当迅速啊。为了避免被元老院发现，雷欧和奥斯维洛夫信息通过威廉单向传递，以至于负责输送渠道的阿尔贝托反而比他早得到消息。
他反复斟酌了下，回答：“不，货我会派乔克去接，原型绝对不能泄露一台，我不希望元老院在我们量产之前就得到信息。”
欧米茄核动力装甲，对外宣称电能的磁体枪械套装，专门为应对恶魔级的生物量身定做的装甲，装甲内侧的作战服通体用秘银打造，可以防止黑暗物质侵蚀，装甲主要覆盖肩背位置，随身携带的核能炮全部由拜伦和雷欧本人亲自灌注光明介质，可以远距离发射核能光弹。这种装甲的技术超过现在任何一支军队的配备，雷欧认为它甚至和美蒂奇家族王牌卫戍队的装甲——克罗诺斯黑铠有的一拼。
这种技术参考了柯莱曼在世的时候做过的实验数据，经过托勒密研究所一年多的研究，总算造出了第一批原型。雷欧决定从都灵骑士团开始，一步步将整个教廷的军队武装成为对抗婆罗之门的利剑。从第一次黑暗侵袭以来，他们太过被动了，始终追在一群不知什么时候会从阴暗处蹦出来的黑暗生物之后，连婆罗之门的影子也摸不着。这样的情况尽管不为公众所知，长期以往会打击驻外教廷军队的士气。从雷欧最近接到消息来看，他感觉到第一线的执行人员开始揣测教廷上层的命令。
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战争，作为唯一能抵抗黑暗生物的强大组织，教廷的败北无疑会造成毁灭性的后果。
雷欧他们开发的这种装甲对使用者的要求极高，首先需要突破常人的体能，秘银打造的装甲本身重量就接近上百公斤，还需要背负它自由活动，同时在炼金模式和正常状态间需要能够自如切换，装甲采用神经接驳技术，有些功能只有在炼金模式下才能打开。所以第一批装甲基本基本以都灵骑士团成员为适用个体打造。
阿尔贝托早就想暗地里打造一支他自己的卫戍队，他从世界各地搜刮了一批精英。他不能让家族里的任何人知道，只能和雷欧合作，如果这种装甲能够超越号称最强的克罗诺斯黑铠，他就可以拥有一支超越佛罗伦萨卫戍队的军队。继承弗朗西斯科位置不过早晚的事。
“欧米茄的图纸我这里要先留个备份。”阿尔贝托点点头，“从现在开始，实验的每一阶段。我都要看到详细报告，我希望这份报告能和传到你桌子上的那份一模一样，没问题吧，雷欧.文森特阁下？”他牢牢地盯着雷欧，不放过对方的每一个微动作。
雷欧文森特，这个男人，上位才这么短时间，就建立了属于他自己的关系网，他搜罗了原来属于文森特家族的旧部，还附加吞掉了柯莱曼的大半个情报网。虽然势力蔓延广度还非常不足，但在审判处和教廷中央军的影响力已相当深入。现在教廷每一个胜仗，都会给他带来更高声望，尤其在中下层中。梵蒂冈的光明系天才，能够使用传说中的圣器，光明氏族文森特家族的长子，外加一直以来营造的亲民形象，这些都使他的威信水涨船高。
看来元老院失算了，本来只打算扶一个能说会道的花架子上去，没想到找了头雄鹰，文森特家的雄鹰。
“托勒密研究所的数据威廉会找人私下给你。”雷欧面无表情，“至于欧米茄的图纸，这和原来说好的恐怕不一样吧，萨伏依先生？”两人原本约定阿尔贝托负责全部开发经费，雷欧手下的人负责开发，包括打通教廷内部被元老院监视的渠道。事成之后，雷欧将会为阿尔贝托个人部队的永久性无条件提供欧米茄装甲。
“确实不一样，我改主意了。”阿尔贝托笑了，嘴角微微上扬，眼神狡黠，“这个装甲的研发费用比我们原来估计得要高出不少，我必须要知道我从家族那些老古董嘴里抠出来的钱，都做什么用了？我觉得这是合理的要求。”
雷欧在教廷内部势力的超过他的想象，能在元老院的眼皮地下和托勒密研究所传递大量实验数据。他看着男人的英挺的侧脸，越发兴致盎然，越危险的合作伙伴，同时也作为越强力的盟友，真是太有意思了。从男人的气质到他的言谈，一举一动都带着吸引力，不管男女，都会被不自觉地诱惑吧。
阿尔贝托巧妙地隐藏了自己的渴望，毕竟，双方的身份都异常敏感，为了这点身体上的欲*望，破坏了强有力的盟友关系，那就得不偿失了。当然，如果对方也有这种想法，权力之余，也来点助兴的东西也不错。
尽管萨伏依家族不缺钱，截留挪用个几亿美金，再加上他自己的产业，也足以应付各项开销。但阿尔贝托从不做亏本的交易，让他提高本钱必须付出对应的代价。
合理的要求？雷欧暗自冷笑。海蓝色的眼里多了股凉意。他以为这是什么，商业投资吗，事情一旦泄露，阿尔贝托可以推说不知详情，损失的最多就是钱，他可跑不掉，元老院会把他的皮给扒下来，说不定还可以给教皇的座椅上垫张人皮毯子。
阿尔贝托一开始在这件事上就谨慎得可怕，所有的现钞埋在海关进口货物的底部，连中途疏通边境关系的人都不知道运载的东西里藏了什么，从头到尾知道全部计划的人，除了他们俩个，就只有接头点钞的人。然而雷欧查了很久，依然对接头人，接头的地点一无所知。这个男人简直像个无处不在的影子，能从任何一个细小的夹缝里溜走。
“确实，原本的预算只够项目开发到原型阶段，后续检测调试还需要再追加五个亿。”项目的总体计划表早就被雷欧烧掉，每一个具体项目都刻在脑子里，“但原型从一开始我们就说好的。图纸归我，后续你要多少装甲，我们都会免费提供。考虑到我们彼此承担的风险问题，我觉得这个分配很公平。”
他，雷欧.文森特，才是把脖子放在元老院断头台上的人！
阿尔贝托愉悦地笑了：“看来谈判破裂了，圣座阁下。”
他贴近雷欧，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喷在对方脸上的距离。阿尔贝托很喜欢跟人做这种近距离接触，自己的身高会给绝大多数人造成无形的压迫。雷欧则恰恰相反，谈话时的距离总喜欢不远不近保持在一臂长左右。阿尔贝托把这归咎于老式贵族的做作，尽管雷欧不同于许多生活在几个世纪石室建筑里的老古董，骨子里有些习性还是改不了。
阿尔贝托莫名着迷于对方这种似乎与生俱来的气质，他很清楚这些礼仪练成的难度。先天的条件，长年的熏陶。从十几岁才能够接触到这些的他，也许大致看上去像那么回事，但细微之处终究无法做到极致。
雷欧不着痕迹地皱眉，阿尔贝托这个男人，有种谈话时喜欢靠近对方的癖好。之前他都有刻意避开，然而这次他没有往后退，他直视着阿尔贝托的双眼，对方淡褐色虹膜的边缘在夜晚的星光下泛着一抹暗灰。“作为你无私帮助的回报，我会帮你登上审判者的位置。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不错的提议。”阿尔贝托舔舔嘴唇，眼神里泄露了压抑多时的野心，“说说看你的计划。”
五个亿换文森特家的审判者，值了。
“审判处需要一个新的审判者。每个家族都推举了自己的候选人，文森特家还没有。”雷欧笑了。
“原来如此。”阿尔贝托也笑了，“本来和我过多交往会引起元老院和萨伏依家族反对派的注意。但在你和凯瑟琳关系不明的情况下，别人可能会把这误认为文森特家族和萨伏依家族联姻的一个信号。我是个私生子，所以弗朗西斯科为了避嫌不能推举我，就借着他未来的女婿，你，文森特家族家主的身份提名了我这个尴尬的候选人。搞不好连弗朗西斯科自己都会觉得你在向他示好吧。”
“毕竟是我提名的候选人，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阿尔贝托。”雷欧拍了拍阿尔贝托的脸，有些恶质地笑了，从两人联手至今，他始终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下，总算扳回一局。
当然，这种幼稚的好胜心和他的出发点本身无关。
他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一番考量，阿尔贝托是个比较难把握的人，但他的身份注定他和元老院的人很难联手。把他扶上审判者的位置，他们俩的利益就绑在了一起，他不指望阿尔贝托这种人有任何忠诚度可言，可只要他还是个私生子，有许多明面上的事情就必须借雷欧的力量来做。审判处有不少文森特家的旧部，阿尔贝托的一举一动都会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
“跟您合作，实在太令人愉快了。”阿尔贝托的半边脸隐藏在夜色边缘，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但雷欧知道对方的脸上挂着招牌性的假笑。他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避开对方靠过来的身体。
“哦，对了，还有件事。”雷欧假装忽然想起了什么，“能麻烦让人找下乔克吗？”
参与宴会的人陆陆续续走出大厅，在莫里哀花园中做最后的告别。橙黄色的灯火下，人成了一个个的小圆点，站在昏暗的高处，一览无余。时候只怕已接近午夜。
“哦。可怜的乔克被一群热情的女士灌晕了，现在恐怕已经睡下了。”阿尔贝托无辜地摊手，“看来您只能在这将就一晚了。”
这家伙，玩什么把戏？雷欧不信以乔克的自制力会给灌醉，阿尔贝托恐怕故意不想让他回去吧。恺撒还在家里，看来只能明早早点动身了。他不动声色地说：“那么，便劳烦带路了。”
“卡莉在门口。”
出乎意料，阿尔贝托这次没有跟上去。
雷欧径直离开露台，留下阿尔贝托独自静静着远处葱茏的黑森林，若有所思，风声中夹杂着夜枭的声音，莫里哀庄园中的石塑各个神情肃穆，阿尔贝托在一片静寂中似乎蓦然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苍白，彷徨，弱小，没有家族，没有身世。
审判者，将是他登上教廷权利舞台的第一步。
他对着黑暗冷冷地笑了，似乎在嘲笑记忆深处那个弱小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56章 再见玛丽安娜（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