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55章 再见玛丽安娜（1） ...
-
“圣座阁下，晚上的聚会您还去吗？”乔克注意到雷欧有些苍白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恺撒出来的时候就一脸神色不善，现在连雷欧表情也不太好，也不知道和威廉主教在里面说了什么。
恺撒还在家里等他，雷欧想和他谈谈，可他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和他说什么呢，你不能乱杀无辜，你要按规章办事？这种烂话如果有用他早讲了，之前几次任务报告出来他就说过他，结果说着说着又给拖床上去了，原本的教育意义一点儿也没起到。反倒成了死小孩随地发情的借口。
“去吧。”雷欧抬头看着窗外，乱成一团的思路一点点被捋顺，脑袋又恢复了平日高速运转的状态，“该去见见阿尔贝托了。”
“感谢您屈尊光临，教宗阁下。”出乎雷欧的意料，出来迎接他的人不是阿尔贝托，而是一个穿着黛色拖地人鱼裙的女人，咖啡色的长发在脑后挽成髙髻，发髻上错落有致地点缀着宝色的珍珠，配上黛色的头花，和阿尔贝托如出一辙的淡褐色眼珠透出一派风情万种。雷欧在凯瑟琳的成人礼上见过她，玛丽安娜.萨伏依，凯瑟琳的胞姐。
女人提着裙子一级一级地走下台阶，高跟鞋踩在地上蹬蹬作响，她躬身向雷欧行了个礼，恰到好处地将背脊柔美的曲线展现在男人眼前。
本来这个时候，作为男主人的阿尔贝托应该现身，搀着他的姐姐走下来。舞会中男士的右臂便是女士的支撑，这自高跟鞋流行以来便成了上流社会的传统。可此时阿尔贝托人不知道跑去了哪里，雷欧便成女人最近处的男士，他微笑着伸出右臂，顿时让玛丽安娜有了支撑点。
玛丽安娜不像凯瑟琳，凯瑟琳挽住雷欧的手臂时，总喜欢把整个人靠上来，虽然女孩小巧玲珑，到底有个拖力在那儿，让雷欧感觉很束缚，而且她整场宴会会一直踩在他斜前方几寸处的步点上，把周围所有女孩的进路封死。这种基本上将雷欧当做自己的所有物的行为，完全不许别人染指，十分遭人闲话。两人的婚约根本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她也太过高调了。
也难怪乔克说有些家族传言两人的婚事已经八九不离十，在排挤其他潜在的婚约者这点上，凯瑟琳倒做得相当成功，雷欧自然也不出面否认，正好把大量的女人交给凯瑟琳去处理。到底女孩太年轻，有时精明得过分反而突显出自己的愚蠢。
恺撒根本就是个醋坛子，只有一个凯瑟琳都三天两头闹不痛快，再来几个还得了，而且那小子体格和常人完全不好比，像雷欧这种自认为力气还算比较大的斗HOLD不住熊孩子一通乱来。尽管恺撒和雷欧动作激烈时还相当克制，可雷欧肢体上轻微的淤青还是成了家常便饭。
幸亏碰上凯瑟琳这种小女人心爆棚的女子帮他拦着源源不断的桃花，不然他迟早有一天给恺撒折腾死。
如果换成真想结婚的男人，估计根本就不会考虑这种控制欲这么强的女人。
玛丽安娜比妹妹大了整整六岁，在恋爱方面倒像长了十几岁。她搭着雷欧的右臂，保持着大面积的肢体接触，光裸的手臂划过织物的面料，发出难以言喻的摩擦声，可她让你感觉不到重量。她轻的好似在飘，一阵风仿佛就能把她吹走，男人不自觉地就会跟在她的后面追。
她始终在你的前面，不近，不远。
“玛丽安娜小姐，你的头上的鸢尾花颜色很奇特啊，闻起来有些像蓝风铃，是温室最新培育的品种吗？”雷欧和女人闲聊着，凯瑟琳最近把他逼得太紧，让他感觉比较麻烦，他知道玛丽安娜和诺伊尔有婚约，不过看这个架势，似乎女人并不想嫁给他，这也很正常，从阿莱克托死后，诺伊尔成了教廷的边缘人物，连红衣主教的职位都被取消了，现在只是个地区神父。
从上位坠落比本就处于低处更可怕，低位的人还能奢望着向上爬，他们总还有一线希望，
而掉下来的人没有希望，这些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失败了，就再也不可能爬回去。元老院的施舍向来吝啬，比起给失败过的那些人，他们更愿意启用有潜力，案底清白的新人。诺伊尔现在是个地区神父，那么他干到死，最多也只能是个地区神父。即使这样还得有个前提，没人把他过去的那些破事挖出来炒。
“文森特先生对花也有研究吗？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塞尔维亚杜鹃呢！”玛丽安娜佯装说错了话，“呀，圣座阁下，您不介意我称呼您的姓氏吧。”
“当然。”雷欧挑眉，“凭着令尊对我的照顾，小姐称呼我的名字也无妨。弗朗西斯科先生对我如同亲子，这样说来，玛丽安娜也算我半个的妹妹。”雷欧一边愿意表示与玛丽安娜的亲近，一边又嘴上和弗朗西斯科套近乎，就算到时候近得过了线，说成兄妹情深也就顺理成章有了借口。
满口扯谎，玛丽安娜心里冷笑一声，妹妹就妹妹吧，只要能摆脱和诺伊尔那个该死的婚事，叫妈妈我都应啊！她愉快地笑了笑，“今天本该阿尔贝托来迎接你的，但卫戍队那里临时出了点状况，他可能要晚点儿来，还您妄不要介意，雷欧先生。”
姜还是老的辣，凯瑟琳和雷欧见了那么多次面，称呼还停留在萨伏依小姐。而玛丽安娜只用了淼淼数语，就和雷欧姓名相称。
“没关系，不用拘束。”雷欧完全不在意地笑笑，海蓝色眼睛中的若有若无的暧昧，配上肢体动作恰到好处的疏离，让女人产生了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感。
“文森特先生！”凯瑟琳为了吹她新弄的发型磨蹭了点，刚兴冲冲地跑出来，便看到玛丽安娜和雷欧在宴会厅中又说有笑，连和别人交谈都双双介绍对方，宛如一对璧人，凯瑟琳险些气炸了肺，一点也不优雅地喊了出来，惹得不少人回头看她。
玛丽安娜，她那该死的姐姐从小就一直抢她的东西，从大人的赞美到男人们的视线，现在连她的未婚夫都要抢，还有没有羞耻心，她自己又不是没有未婚夫！阿尔贝托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不请她的吗，怎么又让她找着机会跑过来！私生子的鬼话就是不能信！
凯瑟琳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竭力遏制自己的怒火，提着巴黎最新款的泡泡裙走到两人面前，矜持地笑笑：“文森特先生，我可等您好久了，怎么，不请我跳个舞吗？姐姐不介意吧。”
“当然。”凯瑟琳这点小伎俩玛丽安娜中学的时候就玩腻了，她懒懒松开手，指尖划过雷欧的掌心，男人的手微动了下，她心中得意地笑了。男人就是这点贱，天天粘着他他会烦你，给他充分的自由空间吧，他又觉得你绝情冷漠根本不再乎他。走两步，回头看一眼，才能迷得他神魂颠倒。
凯瑟琳刚挂住雷欧的手臂，就开始给玛丽安娜下绊子：“今天诺伊尔先生怎么不在啊，听说他最近负责塞纳河那边一个小镇，想必很繁忙吧。”
“哎，恐怕确实忙得不轻。最近昂热地区又不太平，袭击一起连着一起…”玛丽安娜顺杆子往上爬“最近连人都联系不上，真叫我有些担心啊。”眼波流动间，露出点脆弱，又是另种风情，场上不少挽着女伴的男人聊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眼角的余光不时地飘向萨伏依家族的娇艳玫瑰。
凯瑟琳气的把雷欧的袖子都给扯皱了，雷欧索性装起了透明人，似笑非笑看着这场姐妹争斗。
如果是别的男人，此时早该出言充当她的护花使者，而雷欧毫无动静，似乎完全与他无关，玛丽安娜心中暗骂此男狡猾，不欲让他看自家笑话，随便闲扯了几句便摇曳着裙子加入了女人们的对话圈，停止和凯瑟琳继续纠缠不清。
凯瑟琳赶走了玛丽安娜，却发现雷欧的目光并不在看他，仍然盯着玛丽安娜那个方向，脸色阴沉得简直能滴出水来，她语气尖锐：“文森特先生，您在看哪里？”
她这下真冤枉了雷欧，雷欧一直在看和玛丽安娜身边的中年女人，女人淡金色的长发编成了波西米亚风格，肤色苍白身材高瘦，恐怕净身高接近一米八，此时穿着高跟鞋，比雷欧可能还高出几公分。她并不怎么说话，穿着朴素而典雅，全身上下也没有什么名贵的首饰，而周围的女人都围着她叽叽喳喳，有意无意查探她的脸色，身份的尊贵毋庸置疑。
他总感觉女人有些熟悉。
听到凯瑟琳的话，雷欧收回目光：“只是感觉那位女士有点面熟。大概我记错了吧，毕竟我有很长时间不在教廷。”
“你是说黑根夫人吗？”凯瑟琳撇撇嘴，怏怏地说，“你也许真的认错了，那位女士平时公务繁忙，很少参加这种宴会。听说黑根先生身体不好，家族的日常事务都由黑根夫人来打理。不知今天怎么突然有空。”
难怪这些女人一直以她为中心，尽管现在已经比过去开放了太多，可在家族世系复杂的教廷，女人仍然是权利的附属品，像黑根夫人这样有着操纵家族能力的女性少之又少。雷欧想了想，又问：“黑根夫人没有儿子吗？”
在男性无法承担家族重任的时候，也会有女人代行职权的情况出现，可女人们对权利的欲望到底没有男人那么强，如果丈夫没有能力，也会尽快把自己的儿子扶持上位，像黑根夫人这样年龄的女人还把持着家族大权，有些不太正常。
“有啊。你不知道吗？”凯瑟琳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有些幸灾乐祸“黑根先生可能有些‘残疾’，两人一开始的几个孩子不是流产就是夭折，毫不容易长大的那个女孩，比黑根先生身体还差，据说平时连家门都出不了呢！”
从某种程度来说，凯瑟琳的消息甚至比乔克更灵通，经常从女人圈子里弄到雷欧平时听不到的消息。难怪雷欧老被她一堵一个正着，明明行程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
黑根家族作为容克地主时代才兴起的家族，不仅挤入了三大家族的位置，实力还有与美蒂奇并驾齐驱之势，可见家族治理的有条不紊。雷欧很难想到近些年这些雷厉风行的措施居然出自不远处那位沉默寡言的女士之手。
雷欧越发觉得这个女人的身上有股熟悉的感觉，究竟哪里眼熟，又想不起来。
有什么东西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可他终究没有抓住。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55章 再见玛丽安娜（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