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5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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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都灵骑士团的工作如火如荼地展开了，恺撒融合实验的事情还未完全解决，雷欧索性把他打发到外地去，支援地方的同时，顺便寻觅合适的人选，也省的天天在眼前晃得心烦。必须要把都灵骑士团建设起来，这是教皇在紧急情况下唯一能调用的军队，当然这个自决权轻易不要动用，不然元老院那边会有意见。
想到恺撒的性格，雷欧又有点头疼，完一把地方卫戍队的得罪光了怎么办。算了，总比留在都灵安全，跑的时候都方便点。
没了恺撒天天盯梢似的监视，雷欧抽空跑去见了趟拜伦。
“你终于来了。”拜伦.克莱芒一世，此时是威廉.克莱尔，端坐在书桌前。厚厚的古代法卷和记载叠放在他的桌上，几乎把人淹没，他带着一副月牙形的眼镜，银白色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上，明亮金黄色的眸子透过镜片静静凝视着雷欧。明明外表只有二十六七岁，但雷欧看到了一个老人，一个风蚀残年却仍犀利不减的老人。
雷欧看着拜伦嘴角的微笑，莫名的局促，他蓦然发觉自己已经不记得跟在屁股后面的那个孩子了，他们一起走过教廷地下的无数条地道，一起挨过骂，受过罚，可他却连对方的长相也记不住了。
“坐吧。”拜伦表情温和，随意摆了个手势，这是高居上位者常有的姿态，“你想问什么？”
“我有很多疑惑，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雷欧背部挺直正襟危坐，这位教皇来自最黑暗的时期，他的功勋在众多历史文案中均有记载，他永久封闭了婆罗之门，并与血族十三氏族的首领达成了永久和平的协议，教廷在他的时代，武装力量达到顶峰。完成这一切伟大壮举的教皇本人，那时才堪堪三十岁，而他死亡的时候，也还不到四十岁。
“那就从最想问的开始吧。”拜伦双手交叉，随意地靠在座椅上，金黄色的瞳孔中流动着皇帝般的威严。
雷欧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在遗迹中，您为什么会与菲利克斯.迈卡维在一起？还。。。。”
“我与菲利克斯很早就认识，也许你不熟悉迈卡维家族的首领，但你一定知道菲利普.美蒂奇。”威廉抚摸着中指的第二骨节，那里原来带着一枚镶着恶魔之眼的骨戒，不过现在它与刚刚死去的教皇一起沉眠在几千公尺的地下。
雷欧一愣，不自觉地说了出来：“菲利普.美蒂奇，都灵骑士团的初代团长。”难道？
“他和我，还有托雷斯.文森特是一届的学生，彼此认识很多年了，只是后来被意外转变为了吸血鬼。”
天哪，都灵骑士团的初代团长居然是吸血鬼，雷欧感觉自己三观尽毁。
这位出自美蒂奇家族的英雄，早年流浪在外，面对黑暗生物不断造成的毁灭性灾难，他搜罗了许多阿尔比派十字军的遗孤加入自己麾下，组成了一个专门讨伐这些生物的组织——都灵骑士团。这个由菲利普领导的骑士团，只向菲利普个人效忠，跟美蒂奇家族毫无关系。连他们的徽章都是象征菲利普个人的长*枪骑士，而非美蒂奇家族的藤蔓玫瑰。
许多教廷的小孩子都很崇拜这个传说中的勇士，甚至会披着床单假扮成菲利普，雷欧曾经也属于这些熊孩子。想到那个身穿丝绸长袍看起来苍白到有点娘炮的贵族吸血鬼，现任的教皇大人不禁一阵阵的牙疼：“那他是怎么…？”
“你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吸血鬼，这件事比较复杂，以后你见到他，可以当面问他。”前任教皇大人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你以为三代血族，想见就能见吗？
雷欧知趣地迅速转换话题：“关于恶魔，您知道多少？我感觉在元老会议上，您还隐瞒了很多东西。不知是否方便对我讲呢？”
“你开始学会我们的讲话方式了。”拜伦赞许地点了点头，“恶魔级和类恶魔级，普通级完全不同，这不仅指它的力量等级，更是指它的分类方式。对恶魔级来说，只有个体，没有种群的说法，每一只恶魔都是截然不同的独立物种。到了现代，我越发确定这点。原来，我以为他们可能只是同一物种在外貌上有较大差异的不同亚种，但我后来比对了蛊雕以及弗莫尔留下的残骸发现，他们在基因上根本是两种生物，毫无相似之处。”
弗莫尔，凯尔特神话中的大海之族，弗莫尔被传为达努神族统治爱尔兰的族群，它们凶猛残暴，长相丑陋，在英国与西班牙的神话中，弗莫尔等同于泰坦。在第二次亚曼达会战中，鲁格.伯克利手持“轰击五星”布里欧纳克，Brionac，在弗莫尔身上开了个巨大的窟窿，杀死了它。现在，它的遗骸由北爱尔兰的伯克利家族保管。
对于拜伦的评价，雷欧不置可否。他学到的东西越多，就越不像自己，他有时候甚至感觉自己和元老院的那些人也没什么区别，最后还是步了文森特家历代族长的后尘。和拜伦相处越久，雷欧越发现，他在变成自己最不喜欢的那种人。
雷欧很快抓住了拜伦话中的要点：“没有一点相似之处，有多不像呢？进化有一个漫长的分支，一开始的同一种生物可以在进化道路中走上完全不同的分岔。连恶灵都可以归结为灵魂变异的一种产物。就你所说的弗莫尔和蛊雕，它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分化的？”
敏锐的孩子，拜伦点点头，交叉双手：“基因比对结果显示，起码超过五千万年，这与人类和爬行动物的分化时间差不多。这很奇怪，他们无论从体型与智商，都属于同一层次，为什么完全没有共同点呢，甚至从来没有相似的两只恶魔同时出现过。历史记载出现过的恶魔一共有蛊雕，弗莫尔，梅丽莎，阿加雷斯，巴巴托斯，犬因，佩利冬七只。”
雷欧点点头，教廷的藏书中并没有对这些恶魔级的怪物的记载，它们在婆罗之门关闭后便销声匿迹，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之中，女人精通各个体系的神话传说，以至于雷欧对有些名字生僻的怪物也略知一二。这七只恶魔分别在爱尔兰，斯堪的纳维亚等地出现过，并以凯尔特神话，北欧神话，苏美尔神话等形式保留下来。
借着拜伦给的信息，雷欧推测道：“鲁格干掉了弗莫尔，所罗门王杀死了阿加雷斯，托雷斯干掉了梅丽莎，这么说，还剩四只。”
拜伦不像他那么乐观：“如果没有新的继续出现，那么是四只。这七只本身也有力量的分别，蛊雕最强，弗莫尔最弱，蛊雕的强度几乎相当于梅丽莎的两倍。托雷斯拼死也只能把它封在门的内侧。”
说这些话的时候，拜伦的口气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但雷欧看到他眼里的悲哀，叹了口气：“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关系这么…”
“我们曾经是恋人。”对，曾经，这个词在托雷斯死后，更加成为他心里不能提的痛。他曾经以为死亡可以让他摆脱这种痛，可他在威廉的身上复活了，有了和当初一样的重担，而这次，没有托雷斯了，他只能一个人默默把事情扛下来。他几度在雷欧身上看到托雷斯的影子，可他终究不是他，在雷欧向元老院妥协的那一刻，他就知道。
托雷斯，是那么一个骄傲的人，骄傲到不会与任何人妥协。拜伦和他在一起将近十年，可自己终究没有那个勇气，牵着他的手走到阳光下。
“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一辈子不行吗，你知道我是教皇，不能结婚的！”他这样告诉托雷斯。
托雷斯冷冷打破了他的幻想：“我不愿意当一辈子阴沟里的老鼠。要么牵着我的手一起亡命天涯，要么就把这段关系断了吧。”
三年后，他牵着一个奴隶女孩的手，告诉所有人这是我的未婚妻。
每到深夜，拜伦都会坐在窗口想，如果那时候拉住他的手，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也许这样会多了一对终身流浪的同性情侣，少了名垂千古的克莱芒一世和十字骑士，战争还会再延续数十年，这真是说不清的一摊烂账。
雷欧望着拜伦落寞的脸，倒抽一口气，教廷的历史果然不能挖，简直要人命，说起来，这样恺撒和他都不算惊世骇俗了。
不过，雷欧小朋友似乎忘了，起码人家那俩不是兄弟，亲兄弟。
默然间，拜伦抬起手，抚摸雷欧的脸颊，金色的发丝划过指缝，雷欧没有拒绝他，他知道拜伦看的人不是他：“我很庆幸你不像他，这样你可以活得更久。托雷斯宁愿死在我面前，都不愿意向元老院的人开口求救，他宁愿以一个骑士的身份而死，都不愿意以文森特家主的身份活下去。”
拜伦的眼睛宛如一口金色的深潭，雷欧感觉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有什么会深陷下去。他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心率，有些突兀地把话题转回原点：“有什么能对恶魔造成伤害的武器吗？”
拜伦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回了手掌，回答道：“杰里米亚尔打造的七把圣器。准确地说来一切贤者之石打造的武器都可以伤害到恶魔。贤者之石是一种极不稳定的物质，只有用低温水银才能保存，如果拿出来，一旦恢复常温会立刻爆炸。那时在梵蒂冈，我引爆了一颗贤者之石，蛊雕受了伤，才不得不逃回婆罗之门中。”
“你也…”雷欧震惊了，把贤者之石当炸弹用，只有拜伦这种人才干得出来。他知道贤者之石有多珍贵吗？整个教廷贤者之石加在一起还没拳头大，还被各个家族分散占有，不过如果这种东西确实能给恶魔造成有效攻击的话，还非得用不可。
他认真问拜伦：“既然审判者属于圣器之一，理论上可以对恶魔造成致命伤害。既然我能够发挥审判者的力量，那么就能杀死恶魔了？”
拜伦看了他一眼：“记住，你是教皇，前线不是你该呆的地方。我不希望你步托雷斯的后尘。我话就说到这里，你好自为之吧。”
骑士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活下去吧，雷欧，只有活下去，才有更多的可能。
我们的悲剧，一次足矣。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5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