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47章 阿尔贝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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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欧抽空从一群搭话的女孩中钻出身来，顺着宴会的回廊找到了阿尔贝托。男人举着高脚杯靠在露天的回廊里，回廊围着一个花园，天空的星斗映在花园中心的喷泉内，水面上莹莹泛着波光，“你在等我。”雷欧用了陈述句。
对方并不答话，静静地看着高脚杯中的红酒，似乎在等他主动开启话题。
雷欧不上他的当，谁先开口，谁就处在了被动的位置，于是和他插科打诨起来：“凯瑟琳小姐美丽非凡，想必遗传你们美丽的母亲塞西娅夫人。”能装啊，行，你继续装。明知道对方是个私生子，雷欧愉快地逮着阿尔贝托的痛处戳了下去，似笑非笑看着对方的神情。
阿尔贝托的涵养非同一般，微笑着接了雷欧一击：“想不到圣座阁下说话如此犀利。”
雷欧一拳打在棉花里，不由上下打量了一下阿尔贝托。男人长得高大，却生的一副俊美到漂亮的长相，人到中年尚且如此，更难以想象少年的时候有多么男女通杀了。也难怪有人怀疑萨伏依夫人和他有染，这么多年把这个不知哪里来的私生子当成亲儿子宠着。
雷欧见过很多美男子，但眼前这个人在其中也算佼佼者。儿子都如此漂亮，也怪不得弗朗西斯科年轻时和她的母亲会发生那种美丽的错误了。见识过他身手的人都知道男人的可怕，光被对方浅褐色的眸子盯着，就有种被压制的感觉，萨伏依家的战魁当之无愧。
“我观察您很久了，久到您无法想象。”阿尔贝托渐渐靠近雷欧，身高上的优势让雷欧感觉有些压迫，不由后退一步。“我一直坚信您会回来，重新踏进权利的中心。”
雷欧微皱眉头，眼神中露出几分警惕，“那就多谢萨伏依先生的关心了。”他后退一步，男人跟着前进两步，直到两个人几乎贴在墙上，他抬手卡住对方的肩膀，没有用力，却也传达出自己生人勿近的意思。
“您看起来好像很不信任我。”男人借着身高的优势单手撑在墙上：“正如您所言，我是个私生子，但我手上掌握着都灵卫戍队的一半兵力。现在，您是不是更加愿意和我坐下谈谈了呢。”
都灵卫戍队，萨伏依家族的王牌。这个部队机动性极强，全部配备最现代化的武器。能掌握都灵卫戍队的一半兵力就说明阿尔贝托已经进入到了萨伏依家族的权利中心。都灵是萨伏依家族的大本营，他们的势力根植于此，如果需要，他们甚至可以临时调用政府的军队。
这个家伙，一把就抓住了自己的软肋，雷欧心中思忖，他知道自己手下没人。很多人知道文森特一族没落，但到底没落到什么程度还是个谜，这个男人，调查他绝非一日半载。他撤去脸上的笑容，冷冷开口：“所以，你这是在同我谈生意？”
“当然。”阿尔贝托不再靠近雷欧，但也不走，就这样和他保持距离继续说话，“您在教廷没有盟友，而您那个弟弟，恺撒，说实话并不适合我们这种人的游戏，实力和权利是两码事。我想以您现在尴尬的地位，迫切需要一个实权人物的支持与帮助。”
“恺撒怎么样还用不着你来评价。”雷欧面无表情直视着阿尔贝托淡棕色的虹膜，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对啊，我确实缺少一个手里有实权的盟友。如果我娶了弗朗西斯科的女儿凯瑟琳，我们的儿子便是文森特家族与萨伏依家族的第一顺位合法继承人，萨伏依家族自然会站在我的一边。我为什么非得跟你结盟呢，高地的公羊，阿尔贝托.修斯曼先生？”
私生子在族谱上没有自己的位置，没有资格使用家族的标志。即使像阿尔贝托这种能够出现在公开场合的私生子，也只能使用自己的图腾，比如他手套上绣的犄角公羊。
阿尔贝托望着雷欧，眼底藏着警惕和兴奋，像凶兽在丛林中终于遇见了同类，在真正的厮杀开始前做着最后的衡量。“我是你最好的选择，雷欧。弗朗西斯科是个出色的投机者，他的女儿可不全嫁进了文森特家，而他只会站在对他来说最有利的一边。而像我这样的私生子，就算现在掌握了实权，如果家族中反对我的人太多，卸掉我的权利也绝非难事。改变我身份的契机掌握在你手里，教皇掌有赐予私生子合法地位的印鉴。”
私生子，在家族中众人皆知却又见不得光，他们就像廉价的耗用品，不论使用掉多少，都随时会有前仆后继的补充者，坏掉就丢，也不会觉得可惜，无非是用的顺手与不顺手的差别。
阿尔贝托看着雷欧的双眼，愉快地俯下身来，暧昧地勾起一抹金发，舔舔嘴唇，“而且，你并不想同凯瑟琳结婚，我说的对吧，雷欧。”
雷欧一巴掌拍开阿尔贝托的手：“没想到阁下还有这种爱好。”
“彼此彼此。”阿尔贝托歪头看看雷欧，指指自己的后颈，在摩擦中，雷欧里面的衬衫开了颗扣子，不多不少刚好露出脖子根上一个淤青的牙印。
雷欧一愣，侧头一看，该死，恺撒那口咬得太狠，搞得这么久痕迹没消。怪不得这个死基佬一直在暗示他，搞了半天为了这个！他脖子上这个牙印一看就是男人印上去的，就算有女人能吻到这个地方，那姑娘得多高？而且还咬得这么狂野。
雷欧嘴角抽抽，系好扣子，整整衣服，懒懒看了阿尔贝托一眼：“我不想结婚并不代表我不能。如果弗朗西斯科知道他有个这么好的继承人，一定会欣喜若狂。”
“再考虑考虑吧，我可是个完美的情人。而且我的眼线很多，保证安全。”阿尔贝托收回撑在墙上的手，插在口袋里，“如果您需要我的帮助，我随时乐意帮忙。恭候您的消息，圣座阁下。”
对方大摇大摆地走回了灯光交汇的明处，留下雷欧一个人站在黑暗中，陷入沉思。
啧，又一个麻烦的男人。
“怎么样，凯瑟琳？”晚会将尽，弗朗西斯科拉过一边的女儿，开始打探情况。
凯瑟琳不高兴地噘嘴，愤愤道：“那个雷欧.文森特怎么回事？根本就把我当小孩儿耍。我暗示他那么多次，他就当没看见似的！父亲，我们萨伏依家族又不是找不到女婿，何必在一个无权教皇身上浪费时间！”
“你太急躁了，凯瑟琳。你们才第一次见面，他就算心里有想法，也不会这么快提出来。”弗朗西斯科捋捋修剪整齐的小胡子，“你别看他现在手上没有权利。既然他坐在教皇的位置上，文森特家族就有翻盘的可能。你是萨伏依家族的凯瑟琳，他现在可能还会把你当个宝，等他掌了权，四大家族还不争相把女人嫁给他，哪里还有我们挑人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这个雷欧。”
文森特家族盛极而衰，也就用了不到两代人的工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谁知道这个年轻人有没有可能给文森特家族带来剧变呢？权利的事情，难说的很。
凯瑟琳给父亲说的心里嘀嘀咕咕，她骄纵并不愚蠢，孰重孰轻还是知道的。话虽这么说，嘴上还是回了句：“吉姆说他以前在英国的时候，男女方面乱得很，今天怎么装的矜持得要死！”
“你这都不懂！”弗朗西斯科恨铁不成钢，“他在英国搞的都是些什么女人，哪能和咱们家这种皇室家族的女子想比。他对你克制说明他敬重你，他要轻浮待你反倒要叫我担心呢！你也不要太看重他以前的事儿了，起码他现在单身，而且根据我手上的情报，他最近这半年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
“玛丽娅姐姐。”凯瑟琳心中尚自不满，看到一个美丽丰满的女人正徐徐走来，立马换了个表情，女人身着宝蓝色的拖地长裙，头上戴着天青石镶着的花环头饰，微微欠身行礼。“你怎么有空过来，把诺伊尔阁下丢在舞厅恐怕不太好吧？”
“他和那群男人聊得正嗨，可没空理我呢！”女人捂嘴轻笑，明艳的眉眼间自然流露出一派风情。她可知道自己这个三妹妹打的什么主意，未婚夫还没到手，这就怕人来抢了。“倒是你，怎么不在文森特先生身边啊？”
“你们先聊着，我去送客了。”弗朗西斯科冲姐妹俩点点头，无心搅入自己女儿们的明争暗斗，先行一步前去送客了。
凯瑟琳看着风情万种的二姐姐，心里越发嫉妒，看着父亲不在，也不再收敛。她咬着嘴唇，阴测测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古德里安教皇死在遗迹里，给元老院留下一个烂摊子，诺伊尔还落了个谋害亲叔的嫌疑，恐怕再也折腾不出什么了。你现在一门心思想把自己从原来的婚约里摘出去，赶快找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嫁了！”
确实，诺伊尔出了这种事，怕是一辈子与权力中心无缘，更别谈继承古德里安家族了。古德里安家族受了重创，现在教廷是美蒂奇和黑根天下。萨伏依家族原来在地中海沿岸的家族中数一数二，近半个世纪以来一直在走下坡路，综合实力比新崛起的白兰度家族尚有不如，如果能和两家中任何一个掌握权力的关键人物联姻，都大有好处。妻凭夫贵，自己在家族中的身份也必然水涨船高。
玛丽娅被妹妹说中了心思，也不恼怒，咯咯娇笑起来：“那咱们就各凭本事了！顺便说一句，我可是打听到，雷欧.文森特这个男人，喜欢比较成熟性感的类型，凯瑟琳，你可要加油了！”她笑盈盈地看着女孩尚未发育完全的胸，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凯瑟琳低头一看，一张俏脸胀得通红，跺跺脚愤愤地跑了出去，只留下玛丽娅一个人似笑非笑，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47章 阿尔贝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