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35章 遗迹(3) ...
-
数百条漆黑承镰刀状的刀刃划开恺撒的作战服，从身体内部迸发出来，离的最近的男人当场就被切成了碎块。层层叠叠的刀刃错落有致地绽放，大镰刀上沾着小镰刀，乍一看仿佛鲨鱼的锐齿一般。
所有人都被这一变故惊呆了，恺撒身体上的刀刃越来越多，从背部胳膊腿部不断涌出，长的刀刃接近两米，整个人几乎淹没在无数镰刀之中，看起来仿佛一朵参差不齐的黑莲，这种武器任何人都不能近身，光看外表就知道只要碰到一小下，就会被刮下一整块皮来。柯莱曼倒抽一口冷气：“你居然。。。。真的完成了融合手术！！！”
“恺撒！！！你能听到我说话么！！恺撒！！”雷欧大吼，恺撒以极具攻击力的姿态不断非人类化，他不知道对方是否还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到底怎么回事！！他没从恺撒身上感受到任何暗物质的力量，但男人此时展现的姿态却那么令人畏惧。
“雷欧，带他们走，马上！！”恺撒的声音十分平静，完全不似受伤脱力的样子。
“开火！！！”
数百发加持的□□发射出来，瞬间打破了他们的三层防护法阵，队员们纷纷中弹倒下，身上着起火来，火焰不断燃烧，无法扑灭，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
“妈的，快散开！！！所有人！！不要用水扑，用抑制法阵！！”雷欧大吼，他的声音瞬间埋没在众人的惨叫声中。
疯了！！全疯了！！他们从哪儿搞来这种违禁多年的攻击性燃烧武器，还在密闭的空间使用，想让所有人都死在里面吗！！这种变态的武器碰到物体就会不断蔓延，它穿透人的皮层，深入到骨头，从内脏深处开始燃烧，被打中的人在痛苦中拉住旁边的人，白磷也随之粘上别人的皮肤，一个个人被拉进火焰之中，大量刺鼻的磷蒸汽升腾起来，遮住了雷欧的视线，他只能闻到皮肉烧焦的气味。
慌乱中，有人发动了龙息，青蓝色的火焰喷涌而出，瞬间打上了大厅的顶部，乱石不断落下，整间石室摇摇欲坠。
“往厅外的回廊撤！！恺撒！！奥斯维洛夫！！！！查理！！坦尼娅！！你们能听到我的声音吗？”雷欧茫然地在淡黄色的雾气中摸索着，掉落的石砾杂在他身上，划破作战服，擦出一道道血痕。雾霾中，雷欧无力地摸索着，抓住了一只粗壮的手腕，想也不想扯了过来。
“谁？！”一发子弹打在雷欧脚边。
“我，雷欧，别开枪，查理。”雷欧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气喘吁吁。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惨叫声还在继续着，他和查理龟缩在坍塌的土石累起的小山后，两人的神经绷到了极点，“贝拉他们呢？”
“他，他们在你第一次预警时就撤进回廊了。我。。。。我看见贝拉，坦尼娅和奥斯维洛夫都进去了。”查理手抖得连枪也握不住，思维倒还算清晰。
烟雾散去，雷欧这才看清，大理石块堆积埋住近乎半间石室，他们紧挨着回廊，地下躺着数十具尸体，有身穿黑色风衣的，也有穿着执行部作战服的。还有白磷燃烧殆尽留下的灰烬，不知里面藏着几人的骨灰。不远处的回廊传出几声咳嗽，肉眼可及的地方，哪里还有恺撒的影子？
“不。。。。”雷欧喃喃，他忽然转过身来，疯狂地徒手刨着坚硬的土石，“不！！！”，他声音嘶哑，近乎破音。他的希望被石砾和巨大的岩块掩埋，汨汨的血水从岩缝里流出，他几乎绝望地意识到，那里，没有生的希望。
他把弟弟弄丢了。。。
他再一次把恺撒丢下了。。。
与此同时，石室的另一侧实际上并非全被埋住，只是托了教堂构造的福，这里传不出任何声音。
漆黑色的刀刃穿过年轻男人的胸口，身体随着恺撒的向前的惯性被拖出六七米，纷繁的镰刀在胸腹上开出巨大的口子，血肉向外翻出，仿佛被猛兽撕扯过一般。男人收回体外的镰刀，上身的作战服完全化为悬挂着的破布，被主人毫不留情地一把扯下。地上一片狼藉，血液，内脏的残片散落一地，骑士团的成员们倒了一片，均是被开膛剖腹的惨象。而做出这一切的男人脸色白皙，连剧烈的喘息都不曾有，他金色的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全身除了腰部伤口愈合后留下的一点血痂，没有粘上一点灰尘。
“不愧是拥有‘鲛皇’称号的男人。”都灵骑士团现任团长——乌兰诺斯扔下手中的枪，轻拍双手，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带了十一个人，九个能力不下于A级，甚至还有两个人可以达到S级，却被你砍瓜切菜地处理掉了，这就是所谓的王牌啊。”他很久之前就开始对这个男孩感兴趣了，可惜老柯莱曼一直把男孩的各种训练和任务牢牢攥在手心，连他这个团长都不知道男孩的实力到了何种地步。
乌兰诺斯看着一地的尸体，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带着无框眼镜，红色短发微卷，让人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说他二十多三十多似乎都可以。当恺撒还是训练生的时候，这个男人就是都灵骑士团的团长。作为骑士团的最高指挥者，其实他并没有太大的权利，各种调度指派由长老院一手把持，团长的职务与其说是一种权利，不如说是对实力的肯定。
恺撒看了一眼男人，冷冷问道：“柯莱曼先生呢？”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汗水大量涌出，金色的头发打湿了软软地粘在他的脖颈上，他并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轻松，刚才的刀口虽然表面上愈合了，但却让他损失了很多血，紧接着又那么胡来地解放刀刃，他现在头部眩晕，需要时间休息。
“从回廊逃走了吧。”男人耸耸肩，“毕竟他来这儿可不是专门为了杀你。那个老狐狸，可是意在教皇的位置啊，他现在应该前往遗迹中央去杀古德里安了。古德里安还真以为自己干的那些事元老院一无所知，会放任他这么胡搞下去。如果外界知道了我们的存在，所有人都会很困扰啊。”
“这么说，都灵骑士团的出动是元老院的决定。”
“也不算吧。元老院对教皇的一举一动并非都熟悉，大多数人以为他只是个满脑子复兴思想的老疯子，不过这个老疯子疯得超过他们的想象，居然想借打开婆罗之门的契机来重建教廷的声望。谁也想不到呢，婆罗之门的封印居然在教廷的地底下。”男人似乎不赶时间，有一搭没一搭和恺撒闲聊着。“不过，就算他杀了教皇，也不能得到什么，进来之前我就把他的计划，参与人物整理成一搭文件送去元老院了。啊~竹篮打水一场空，好想看到他被审判的表情。”
“看不出你这种人还会一心效忠元老院。”恺撒冷笑，“跟着你一起进来的那些人绝对想不到，你是那种，就算我在你面前把他们砍成碎片，你也只会撤开两步，嫌弃别人把血溅到自己身上的那种人，对吧，尤里米亚尔。”
尤里米亚尔，六十年前神秘失踪的东正教牧首，他们对外宣称他在罗马尼亚被吸血鬼杀害，但实际上，这个男人的人头在赏金猎人的黑市上已经涨到了六千万美金。他在东欧执行任务的时候，曾经暗中调查过这个男人，他在这项技术中做出了里程碑式的贡献，而他的人体试验更为臭名昭著，战乱时期，许多自由猎人都沦为了他的试验品，在一段时期，他的通缉令几乎悬挂在波罗的海沿岸每一间教堂的密室内。
这种实验开始于第二次工业革命后，近现代的铭刀工艺越发堕落，以至于找遍地中海沿岸，都找不出几个会打炼金刀刃的工匠，猎人们不得不使用祖先用过的刀具，不断使自己去适应刀，这在百年前来看简直是本末倒置的行为。毕竟刀具不是为自己量身定制的，契合度再高也无法真正做到人剑合一，恰恰在这个时候，生物神经学的发展获得突破，陆续开始有人提出身体内置刀刃的猜想。
刀的灵魂在于刀芯，炼金刀具的刀芯往往由一些特定生物身体的一部分打造，这些部位不仅难得，而且自身十分特殊，很难以固定形式保留下来，刀匠一职没落的很大原因，就是由于这种把刀芯保存在刀刃中的技术失传，有人开始尝试以身体作为刀刃，维护刀芯能量不失。不过这种实验很快就被教廷命令禁止了，生物的遗体非人类可以承受，大部分人在融合初期就产生了异化，成为了不人不鬼的东西。
恺撒一开始只是怀疑，现在变成了确信。教廷的真实面目宛如千面佛，扒掉一层还有一层，他看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元老院内部到底掌握了多少技术谁也不知道，就连永生这种痴心妄想的可能，他也不得不想到。
“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还有人能看出我的身份。想必你调查我很久了吧！”乌兰诺斯大笑，摘掉眼镜，赤红色的头发之下，暗蓝色的眼睛炯炯有神。“不过效忠元老院这点你可说错了，我们各取所需罢了，他们提供我实验材料，我帮他们改进融合技术。我果然很喜欢你，想不到最完美的作品在我眼皮底下晃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发现。柯莱曼这个老家伙，为自己留了张这么好的牌，却冥顽不灵地放弃了！！告诉你吧，恺撒，我是为你来的，你的力量，让我用自己的身躯来感受一下吧！”
男人脱掉手套，手按赤金色的剑柄，缓缓拔出血红色的剑刃，“吾剑名为赤原猎犬，你的刀名叫什么？”
赤原猎犬，Hrunting，北欧神话中的英雄贝奥武夫手持这把利刃，击杀了水魔，水魔的血喷涌而出融化了剑身，只余下金色的柄，没有人知道这位基特兰德的英雄是否真实存在，但这柄剑确实通过丹麦的维格拉夫家族世代传递下来，最终辗转到乌兰诺斯的手中。
“深渊巨灵。”恺撒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他张开双臂，刹时间，漆黑色的镰刀破体而出，最大的两柄镰刀在背后打开，仿佛雄鹰展开巨翼，他的声音不大，回荡在密闭的空间里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你已经看到他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35章 遗迹(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