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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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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彼得大教堂，这座公元四世纪由君士坦丁大帝建造的教宗教堂，早已对世界游客开放。当然，只开放地上的部分，只有驱魔者们才知道，圣彼得大教堂的地上部分只是它的冰山一角，它的地下通道四通八达，地宫的面积甚至远远超过整个梵蒂冈。
雷欧对教堂的地下通道再熟悉不过了，他和威廉组成的探险小队探秘过每一个阴暗的通道，在里面留下名字的刻痕。他少年时期的学习训练生活几乎都在这里度过。
迎面走来几个面色苍白的工作人员。由于驱魔的工作不再像中世纪那样广为人知，驱魔猎人的训练工作不得不转入地下，所以即使生活在阳光强烈的地中海沿岸，这里的猎人们也都长着那种北极圈特有的阳光缺乏的苍白面孔。
“你先进去，自己找个地方做。”恺撒停在了会议厅的门口。
这里是专门召集驱魔猎人的地方，雷欧以前和威廉偷偷溜进来过一次，并没有参加过正式的集会。
他一开始还担心会遇到很多以前认识的人，当他进入后，发现自己完全多虑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上百名驱魔者集中在这里，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他顺着墙走到会议厅的后排座位，一路上他起码听到了七八种不同的语言。
“嗨，伙计，新来的吧，我叫查理，查理古尔德。你叫什么名字？”一只手横空伸到他眼前。
雷欧刚坐下，就被旁边一个胡子拉碴很自来熟的年轻人搭讪。对方看着不像本地人，一口流利但发音诡异的意大利语简直是灾难级别的。“雷欧。。。雷欧克莱尔。”文森特这个姓在驱魔一块太有名了，于是雷欧十分无良地盗用了威廉的姓。（阿飘：你家威廉知道会很高兴的嘎嘎嘎。。。）
“伙计，我一看你左顾右盼找位子就知道你是新人，我比你早成为猎人一段时间，在当地已经参加过两次这样的集会啦，不过这次规模真大，其他国家的就算了，居然连北美分部的人都召回来了，看起来有很了不得的事情要发生呀~~。。。。。。@#@￥%%￥#……”
“你会说英语吗？”雷欧阻止了对方进一步滔滔不绝，太考验听力了有木有。
“你也英国来的？我也是英国人，我爱尔兰的。。。。你哪里的？”对方突然情绪高涨起来，活像看到了亲人。
雷欧不禁想到怀特先生可怕的爱尔兰方言，顿觉牙痛。
对方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回答，一个人径自叽里咕噜地说了下去，“你有三十岁了吧，真巧，我也三十岁了。估计整个大厅里就咱俩才这么晚成为猎人。不过我是半路出家的，说起来真像梦一样，记得我那天蹲在教堂后门的垃圾桶里找吃的，然后一个白胡子老头就跑出来跟我说你资质不错啊，要不要信教，我当时还以为哪个邪教组织的领导人要拉我入伙，没想到他居然是当地的高级神父。我果然是天纵奇才啊。。。”
你有三十岁了吧。。。。
三十岁了吧。。。
三十。。。。。吧
我去你二大爷，我看起来有这么老吗？我才二十七好不好。不要把脸贴过来啊，死大叔，我跟你不熟。。。。还有，老子十二岁就过猎人考试了，你个没眼力见的。。。。
对方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雷欧已经陷入了狂躁状态中，仍然自顾自地讲着“话说教廷待遇真不错啊，平时没事，工资很高，包吃包住，圣诞节还有奖金什么的啦啦啦。。。。”
“你有父母没有？你有孩子没有？你有老婆没有？”雷欧阴测测地问道。
“我是孤儿，还没结婚，女朋友倒有一个。。。。来，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女朋友贝拉。”胡子男查理拉过旁边的年轻女人，炫耀似地说道， “她可是二十岁就成为驱魔猎人了哦，正经的梵蒂冈总部猎人，现在是B级。”
女人看上去像亚欧混血，尴尬地冲雷欧笑笑，“别这样啦，查理。。。。”
在女猎人中，这个年纪能混到B级，还真不多见。这样的女人能看上查理，确实不容易。
雷欧微笑：“我建议你赶快结婚生个孩子吧。”
“哎？为什么？”查理有些茫然。
“因为教廷的抚恤金也很高，等你开始执行任务后就知道了。”
即使到黑暗力量如此薄弱的现在，驱魔猎人们的死亡率也一直居高不下，只有一半人能够熬到退休，剩下活着的许多人被早年的旧伤困扰，能够平安度过七十岁的凤毛麟角，而且他们见过的恐怖事情常人难以想象，所以很多到晚年精神状态都不太稳定，像教皇这样六十几岁还奋斗在第一线的少之又少。
查理看上去被吓了一跳，立马改变了对雷欧的称呼“大哥你狠了解行情啊。。。。有危险记得到时候拉兄弟一把，兄弟的身家姓名都交到你手上了嘤嘤嘤。。。。”
雷欧被对方没皮没脸的程度震惊到，一时半会儿竟说不出话来。
当披着白色长袍的老人走进大厅的一瞬间，窸窸窣窣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教皇手持权杖，站在大厅前方，不怒自威，人们不禁心生敬意。
“今天把分布在世界各地的各位猎人们叫来，实为有重大的任务要交予你们。克莱芒一世的遗迹找到了。”教皇苍老的声音在空旷的石室内部反复回荡着。
短暂的沉默后，厅中一下哗然开来。
直到猎人们再次安静下来，教皇再次开口：“众所周知，克莱芒一世是有记载以来第二位圣子。在位近七十年，史上执掌教权时间最长的教皇。他彻底封印了婆罗之门，使人类免于每几十年陷入一次黑暗生物的浩劫中。在他的时代，对另一个世界的了解和炼金技术的研究进入黄金时期。很遗憾，它们并没有传承下来。不知为何，克莱芒一世死前下令烧毁大量关于时代巅峰研究成果的书籍。其间的缘由在克莱芒一世的遗迹神秘消失之后便无从可考，我们所能得到的线索，不过是克莱芒一世生前留下的一些语意不明的手札罢了。”
炼金术，其实是一个大类，包括法阵学，魔语学等许多学科。雷欧使用的在短时间内提高身体机能的炼金模式，便是格斗炼金术的一种。
“婆罗之门被彻底封印，人们失去了与黑暗生物接触的渠道，炼金技术再也无法有所精进，教廷也逐渐没落，我们在对抗黑暗生物方面，显得越来越弱势，即使科技武器发展，猎人们的死亡率也一直没有降低。现在掌握的炼金学的知识与当时相比不值一提，克莱芒一世及其之前的此方面书籍能留存下来的又凤毛麟角。。。。所以”教皇顿了顿，“遗迹的再现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这关系到教廷是否有可能在这个时代崛起，是否有可能再创克莱芒时代的辉煌。”
六十几岁的教皇古德里安阁下很明显是激进派，在教廷已经成为一个信仰象征的今天，仍满脑子复兴教廷的想法，在场和他志同道合的人显然不少，台下频频发生小范围的骚动，不少人眼中闪动着光芒。雷欧对这件事早已习以为常，不论是女人，还是年轻时候的老文森特，都是彻头彻尾的激进派。
“克莱芒遗迹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宝藏，但其中危机重重，并不那么好获得。上个星期我们派出的两个由B级猎人带领的小队至今还没有消息，恐怕已遭遇不测。为了避免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我们需要有充分的准备。在场的七百多位都是各地的精英，起码都是D级的猎人，完全有能力应对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我召集各位前来的目的想必相当明了了，克莱芒遗迹我们志在必得，我需要各位的帮助！！”
虽然驱魔猎人是七级分类法，但大多数人灵力比普通人强不了太多，一辈子都在E级和F级间徘徊，只能做点传教等日常事务。D级以上的猎人才真正有资格接触到相对重要的任务。虽然他们加起来不到总人数的三分之一，却个个有一技之长。
“这次任务由我们年轻的S级猎人恺撒柯兰曼担任总负责，下面由他交代接下来三个月的训练事宜。”
“天哪，居然是‘鲛皇’，那个杀神。。。。”
“我想放弃任务了。。。。”
台下出现意大利语的小声议论。
“说实话今天看到这么多人，我很惊讶。虽然刚才教皇阁下说在场的各位都是精英，但冒昧地说，我并不相信这点。真正的精英，永远是极少数人。也只有这极少数的一部分，才有资格进入克莱芒一世的遗迹。”恺撒一身大主教的红袍，衬得面色苍白冰冷，金发凌乱地披在脑后，容貌俊美，额角上淡色的刀疤迸出几分杀气来。
好冷淡的开场白。
“为什么叫他‘鲛皇’？”雷欧向查理低声询问道。
“你和查理都不是梵蒂冈培训出来的猎人，所以不了解他。没人见过他的兵器，死在他手上的，没有一个逃的过尸体四分五裂的下场，简直就像。。。。被鲨鱼撕扯过一样。”贝拉紧张地看了一眼台上“知道猎人法规第十七条吗？不得伤害同伴。但同时第二十条又规定在同伴被黑暗生物附身或挟持的情况下，队长有权自行决定。那个恺撒啊，他把第二十条当成挡箭牌，完全无视第十七条。他执行任务从来不管队友死活，他见习时期的搭档被一个吸血鬼抓住，结果给他连着吸血鬼一刀穿了心脏钉在墙上，血溅了好几米，想想都觉得恐怖。但他的实力实在太蛮横，教廷给他充分的自决权，对有些不必要出现的伤亡一直睁只眼闭只眼。”
“你知道吗？原来做任务一组的五个人，除了他，两个死了，一个直接退出猎人生涯了。”雷欧右手边一直没开口讲话的男人也插了句嘴。
“那还有一个呢？”
“你是说威廉克莱尔啊。他现在是七个红衣主教之一，主管研究事宜，自己已经不怎么出任务了。”
“不过听说到现在为止，‘鲛皇’执行任务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那也不行啊，那种人实在太可怕了。教皇阁下到底那根筋搭错了，让他总负责，这是要全军覆没的节奏啊。。。”
“一百人，我的底线是一百人。”恺撒微微抬高声音，盖住人们的窃窃私语，“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将会对A级猎人进行单独培训，他们将作为各小队的队长带领队员进入遗迹，我个人担任总队长。B级和C级的选拔大会在一个月后进行，至于D级的，我建议你们放弃这次任务吧。即使你们进去了，也绝对无法活着出来。”
这番话说的傲慢至极，台下已有不少年轻人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
“他简直在找死。。。。”
“教皇都没发话，他算老几？”
年纪大一些的听到这话心里随不痛快，但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几个人原来想发难，但看到教皇平静的脸色，都熄了火。他敢这样说，必然有教皇的默许。
一个年轻人“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我和我的同伴从温哥华赶来这里，不是为了听你狗屁不通的发言的。有没有资格进入遗迹，共享其中的宝藏，我想还轮不到你决定吧！！”他心想恺撒年纪轻轻，便能成为S级猎人，担任红衣大主教的重要职位，多半是背后家族势力庞大，本人倒不见得有什么真才实学。
恺撒皱皱眉头：“你。。。。D级的吧。”
“不好意思，我是B级猎人。”年轻人冷笑起来。这个年头，没几分本事，哪敢在别人的地盘上公然挑衅。
“是吗？”恺撒轻声道，话音刚落，人影已消失在原地。
“B级猎人，就这点本事吗？看来北美的升级测验异常简单啊。”恺撒刹那间出现在对方的身后，袖口划出的一柄小刀，在年轻人的右脸上划开一个整整齐齐的十字。
鲜血顺着脸部一点一点地流淌下来，滴在地毯上，形成了一块不断扩大的暗斑。年轻人只感到恺撒瞬间消失后，脸上一阵刺痛，等他看到手上，衣服上刺目的鲜红后，才后知后觉地抹了把脸，右半张脸顿时糊成血红的一片。
年轻人的面部扭曲起来，他疯子一样扑上去，“我操*你。。。。。”还没碰上恺撒的衣角，就被身边的伙伴拉住。
原来想仗着人多发难的北美分部的人都偃旗息鼓，稍微有经验点的猎人一看便知对方对炼金模式的掌握已经到达炉火纯青的程度，刹那间开启，之后的行动都靠开启一瞬间产生的肾上腺激素和惯性完成，自身并未损耗多少体力。对方苍白的脸上连汗都没有，红色的袍子整整齐齐，就好像刚才从台上慢慢悠悠走下来似的。更另他们心惊的是教皇和各位红衣主教脸上习以为常的神情，就好像他刚才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根萝卜一般，根本不打算做任何惩处的包庇态度显而易见。
在光天化日下公然掏刀子，这种事也就他干的出来。教皇叹了口气，对身边一位身穿红袍的大主教说：“柯来曼啊。。。。你的养子，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老柯来曼笑笑：“他还年轻。”轻描淡写地为这次事件画下一个句号。
恺撒柯来曼，教廷的王牌，他在兄长雷欧出走之后渐渐崭露头角，展现出的天赋另整个教廷感到震惊。没有人想过文森特家默默无闻的小儿子竟然是个不输于兄长的天才。二十岁时便成为S级猎人，成功打破了父亲老文森特的记录。
但王牌总有各种各样的毛病，教廷不得不为恺撒造成的各种血腥事件擦屁股，教皇经常以为自己培养的不是王牌，而是一个暴徒。不过比起上一任王牌老文森视教廷命令为无物，教皇显然更喜欢这个以“任务即生命”为准则的年轻王牌。
只要他还在控制范围内，教皇心想。
教皇站起身，年老的身躯看不出一丝颤巍，他的结束语简洁有力，“三个月后的今天，就是我们准备进发的日子，散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