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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愚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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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唐衣觉得自己听清了,又好像没听清,那人是说,是他自己把自己绑在床上的吗?不可能吧...
但是脑子里的种种疑惑纷纷跳出来,左缠右结,顺利的连成了一条线。
怎么不可能。
首先是房间的问题。自己刚刚着急解绳子,忽略了很多问题,如果像自己刚刚想的那样,白衣男是双胞胎绑起来的,那一定不可能绑在这个房间,这个房间可是双胞胎亲自领自己来的,把别人领来自己的绑架现场,是傻么?也不可能是府上的人,这个房间看起来是有人住惯了的样子,有80%的可能就是这“少主”的房间,把人质绑架在自己的房间,还有侍女们经常会进进出出,那完全没有意义,而府上的人一定知道这一点,知道这个房间的人流量并不小,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而如果真的有绑匪从府外进来,就算不熟悉府里的情况,也一定不会把人质绑在一个这么不偏僻的房间,房间对面还有一幢宅子,自己刚刚亲自试过了,从对面完全能看到这边院子的大门口,如果门开着,院子里的状况大概也能分辨出一些的,在实施绑架动作的时候,这里太不安全了,一不小心就会被人从对面发现。而且如果自己假设的“听到的歌声是从这里的院门口传来的”这一点是正确的,那捆绑的动静稍微大一点对面就极可能听到,那风险也太大了吧?最重要的一点是,门口唱歌的人就什么都没看到吗...
再来是手势。既然白衣男用单手就可以完成打绳结和解绳结这两个动作,那为什么不为自己解身上的布条呢?还费力气在那里做这些手势,让自己来解。他身上的布条可没有缠到小臂,这说明他的手臂还是有足够的空间去活动,无论绳结打在哪里,基本都是解得开的啊,并不存在够不着的问题,除非他的手断了。还有这打手势的时间也不对,他明明听到双胞胎和自己一起进了房间,其中一个双胞胎还说了话,而自己反倒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能凭借双胞胎说的“你”才能判断出,这房间里还留了一个人没走,而且应该还是个双胞胎不太熟的人。最简单求救的方式不该是趁双胞胎在的时候弄出声响来让她俩么?怎么说双胞胎也比自己亲啊,怎么会不救少主?自己反而倒可能见死不救,外边坐着的是谁又不能提前知道,他怎么能确定留下的那个一定是好人呢?再说直接惊动双胞胎的话,他都不用比划那一堆手势了。就算我们忽略房间不可能论,假设双胞胎是绑匪,那白衣男打手势求助自己又有什么用呢,双胞胎很快就会进门来的呀,这也完全说不通。
想到这里,唐衣忽然发现了一个最大的“绑架”疑点,而这个疑点直接就可以证明,自己是个被人愚弄了的傻子。
就算这人当时低着头,就算只能看到一点侧面,但那也总能看清,他嘴没被堵上吧?他嘴闲着没被堵,不喊人求救还比划半天手势,现在看来,那不就是在逗我玩吗!这小子半天不开口说话,其实是为了让自己下意识地以为,他是个哑巴,真鸡贼!还有,哪个人质在被解救的时候一动不动,完全不着急的?不就是假人质吗...
想通了这一大片,唐衣真心觉得,自己真是活该。明明有那么多显而易见的漏洞,却偏偏一个都没有发现,还傻兮兮的按照人家的剧本一步不差的走下来,直到别人对着自己的耳朵公布,“你被骗啦你被骗啦你被骗啦”,才后知后觉。现在还事后诸葛亮的在这里分析,有个毛线用?明明从穿来这里后就一直告诉自己,要小心、要谨慎,现在还不了解这里的情况,随时会发生危险,在进来这个房间以后却还是那么没脑子,想都不想就直奔上当而去,那还能怪得了谁?
唐衣现在又生气又想哭,只是还硬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旁边的阿南还想质疑,刚说出口“肯定是你逼我们少主这么说的!”,就被最左边的阿北拉了袖子,使了个眼色,只得忿忿安静了下来。
阿北现在静下来,也把大致情况都理清了,刚刚一时着急,根本忘记了自家少主是会武功的人,而且武功据说不弱,怎么可能被这样一个瘦巴巴的小姑娘绑在床上?而且少主现在自己也承认了,是他自己绑的自己,那就应该真的和这个小姑娘没有关系了。只是阿北想不通,少主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不解的望向少主,却看见少主一脸无措的样子,正有些着急的看着前边,试图伸出手干些什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阿北发现那个瘦巴巴的小姑娘双眼憋的红通通的,倔强的站在床边上,她谁也不看,眼睛望着床面,看起来又委屈又无助,样子可怜极了。
阿北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对刚刚误解她的行为很是后悔,连忙撞了撞身边的阿南,示意她去道歉,自己转身去桌子上倒了一杯茶,端到唐衣面前,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帕子,也递到唐衣面前。
可是唐衣不看她也不接东西,依旧委屈的看着床面。阿北没了办法,扭头询问的看向少主,向他求助该怎么办,结果发现少主比自己还没有办法。两个人默默对望了半响,床上的白衣男子叹了口气,开口道:“姑娘对不住,是我不该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