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沐兰雨

103、 第一百零三章 杜仲出生记

　　转眼又到了新的学期，很快莲花的孕期就超过了七个月。已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这天，莲花和木芊芊夫妇到学区开完会回家，已是傍晚，天快黑了。
　　春雨连绵的日子，今天天上又刚下过大雨，路上湿滑，离开学区不远的路上，有一处沟渠上的青石板被冲走，其他老师急着赶路，轻松跨过沟渠走了。
　　莲花大着肚子，不敢跨过去。木芊芊夫妇就陪着莲花绕了很长一段路，才看见一处比较窄的地方，按经验来判断，莲花觉得跨过这里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可是，大概由于这段时间下雨太久，也可能孕妇特别重，莲花刚跨过去，那田埂上的泥土竟然垮塌下去，莲花一趔趄，身体一歪 ，就重重的摔倒到路边的田里。
　　木芊芊听到莲花“哎哟”一声，赶快跑过来扶起莲花，却发现莲花大腿根处有鲜血流出，木芊芊脸色变白，大叫辛一生“快来！”。
　　辛一生一看，也是脸色一变，赶忙一声不吭地抱起莲花朝最近的村子飞快的跑去，木芊芊紧跟在后面，还是落下了一大截远。
　　到了村里，辛一生询问接生婆家，到了接生婆家，那年老的接生婆一看莲花大出血，直摇头，说她也没办法，要辛一生赶快送人到公社卫生院。
　　幸好他们走得还不远，此时离公社大约一里路左右，辛一生咬咬牙，赶快向村里人借了一辆板车，向公社卫生院飞奔而去，刚好赶到的木芊芊也马不停蹄地远远跟在后面。
　　到了卫生院，医生看见莲花一身鲜血，大惊失色下，赶忙实施救护，天黑后，终于抢救过来。莲花早产，生下了一个儿子。母子平安，但必须留院观察几天才能离开，这让辛一生夫妇大大松了口气。医生说：“幸好送的及时，如果再迟一点，这对母子恐怕都保不住了。”
　　木芊芊夫妇稍作商量后，木芊芊继续留在卫生院照顾莲花母子，等待莲花的家人前来照顾。辛一生则马上回学区报告此事，为莲花请产假后，又绕路前往水里村报信。
　　杜长庆夫妇一听莲花生了个儿子，高兴得合不拢嘴来。把当救星般看待，招待辛一生吃过很晚的晚饭。同时给莲花煮了公鸡汤，拿了些产妇和新生儿要用的物品，就兴高采烈地和辛一生连夜赶往公社卫生院。
　　杜长庆夫妇一到，木芊芊夫妇就连夜赶回王家小学，他们的孩子心虹还托付在老乡家照看呢，第二天他们也还要上课。杜长庆夫妇送别他们，对他们是千恩万谢，直说满月时一定要请恩人吃满月酒，待孙子长大些，一定要让孙子认恩人为干爹干妈。木芊芊夫妇自然是满口应承。
　　自古以来，母凭子贵，这句话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莲花就马上有了深刻的体会，连带孩子的外公外婆都感到脸上有光。这次，家爷家娘对她和孙子那是照顾得尽心尽力。
　　过了两天，莲花情况稳定下来，就被兴高采烈地接回了水里村。这个月子莲花做得特别顺心轻松，儿子基本上都被家爷家娘给抢着带。
　　而且由于有了第一个孩子缺奶水的经历，莲花在怀孕期间就特别做好了□□护理，所以奶水充足，孩子一咧嘴，就把□□塞进去，比以前给杜鹃喂米浆之类的要方便太多了，而且由于母乳充足，儿子的体质似乎好得多，这让莲花深深体会到给孩子喂养母乳的种种好处。
　　杜若虚很快回信了，还给孩子寄回了几袋葡萄糖和奶粉。他在信中交代，孩子就沿用以前他给第一个孩子起的名字中未用的那个男孩名字，叫杜仲，是一种树名，也是一种药名。希望孩子像杜仲一样能成为有用之才。
　　杜若虚还说，仲，恰好是兄弟中老二的排行，这名字真是恰到好处。看来，老天知道他要为孩子取杜鹃和杜仲的名字，就真的要让她第二个生儿子。看到这种解释，莲花马上想到，孔子在家排行老二，就叫仲尼，现在被称作孔老二，那时要被批判的呢。幸好杜仲这个名字不会让乡下人联想那么多。
　　满月那天，杜家办了场热热闹闹的满月酒，整个村的人都请了，基本上全村动员，每个人家里都摆了一张酒席。还有杜家的所有亲戚，莲花的一些同事，木芊芊夫妇自然是作为大恩人被安排在上席。
　　大家都说，莲花和木芊芊一家真是有缘，互相之间都是恩人，莲花笑说，自己先前帮忙待会心虹那只是小事一桩，根本不值一提，而现在是木芊芊夫妇于自己和儿子有救命之恩，他们夫妻才是自己的大恩人呢，于是在酒席上，杜仲正式认木芊芊夫妇为干爹干妈，还按当地的规矩举行了相应的拜干爹干妈仪式。
　　莲花一休假，因为三里塘太偏僻，没人愿去那里代课。一直在家干农活的杜小溪又有课代了，按杜小溪的话说，她特别喜欢教书，干农活不是她的强项。
　　假期快满，莲花想要再续请两个月假，学区却怎么也不同意，莲花知道又是刘秀秀和荷花在后面捣鬼，可也无可奈何。幸好，家爷家娘心疼孙子，同意让家娘同莲花一道到三里塘村照顾孙子，因为孙子要喝奶，离不开莲花，她们准备把杜鹃也一同带过去。不过，张秀英也提了一个要求，她每个礼拜六就要回家一次，孩子就由莲花一人带着或者大家一起回去，如果莲花去学区开会，就由莲花的母亲洪秀来带。莲花想想，这也在情理之中，当然得答应。
　　正当莲花准备和家娘带着两个孩子往三里塘村去的时候，木芊芊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是考虑到莲花的特殊情况，辛一生愿意和莲花换一个学校教书，让莲花和木芊芊两个一起在王家小学教书，他去三里塘教书。这样，莲花离家近些，木芊芊也可以帮帮莲花带孩子。而上课的时候，木芊芊又可以让莲花的家娘张秀英顺便看着辛虹，辛虹也可以有杜鹃一起做玩伴了，可算得上一举几得了。
　　这个提议也已经得到了李慧生的支持。看来李慧生在莲花来三里塘之前还是真的没说假话，在刘秀秀等人的重重压力下，还是放了莲花一马。
　　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莲花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大喜，对木芊芊夫妇更是感激万分。
　　一九七一年五一节过后，休完产假的莲花正是到王家小学任教，当天木芊芊一家人就办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来迎接莲花到来，并欢送辛一生前往三里塘小学任教。当然期中那些丰盛的菜肴大都是辛一生亲自上山打来的野味以及他们夫妻共同栽种的蔬菜。
　　王家小学跟雷公井小学一样也是由一座旧时的祠堂改造而来，这里的格局基本上和雷公井村小学一样，连大小都差不多，估计就是王家村人照着雷公井村人的设计建造的，只是所处之地更为偏僻。
　　王家小学的前后右边都是一片较为宽广平整的稻田，一条小河从前方而来，从学校右边流向后方。但小学的左边紧邻一座山，山峦蜿蜒，前方凸出一点，并未挡住学校，但却挡住了王家村，只有一条紧挨山脚的青石板路蜿蜒地通向一里外的王家村。山峦在学校后边的田野尽头将学校半环抱着，山后有个学校也看不见踪影的清河村。
　　因此从学校唯一能够看到的村子反而是王家村对面的南塘村，约离学校两里路远。王家村和南塘村都被莽莽苍苍的大山包围着，共享着大山下这一片平畴。这两个村又和清河村一起共享着王家小学的一、二、三年级，以及王家小学右边山顶上的太阳大队的太阳小学。
　　不过，太阳小学不光是招收这三个村子的学生，而是整个太阳大队的村落的四、五年级学生，包括三里塘在内。现在那个太阳林场的陈雄也改行到太阳小学当老师了，而他一直追求的杨兰则已被推荐上了林州师专，听说她家的后台很硬，她的推荐指标没占福满公社的名额，是由上面直接下达的指标。陈雄和杨兰两人的关系自然不了而了，再也没了下文。
　　听说太阳大队许多村庄都与天阳县的村庄相邻，包括三里塘，王家村和清河村，莲花联想到位于福满东南部的水里村和井里村以及附近的一些村庄都与天阳县相邻，而福满西部的福满圩等村庄也与天阳县相邻，只有西南方向才与自己所在地天禾县的谷家公社相邻，相心里就有种奇妙的感觉，觉得福满公社就像是一个被天阳县围起来的大口袋，只在谷家公社方向开了个小口子。
　　莲花就在王家小学开始了她长达将近六年的既艰苦又快乐的教学生涯，其中只有一个学期中途因附近鸟嘴角村老师请假被临时调去教了半个学期书，在那里过了一个暑假。
　　到了一九七四年，莲花又生下来女儿杜蘅。
　　妹妹莲英生下来两个女孩，遭尽了雷家的白眼。
　　杜若虚的二弟源飞也结婚生子，孩子都需要人带，所以能照顾孩子的老人也成了大家争夺的资源，兄弟姐妹之间又是因为带孩子的事情还会产生些摩擦。特别是莲花，要上课，必须要有人带孩子，所以只好让家娘和自己的母亲轮流来带孩子。
　　有时候，两位老人都没空，或中间没安排好，脱节了，孩子没人带，莲花就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了，幸好木芊芊夫妇常常帮帮忙，辛虹也渐渐长大了，可以帮忙带杜鹃和杜仲，几个孩子特别热乎，就跟亲兄弟姐妹一样。